大胡同三角地的人间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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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 桐 副刊专刊部电话:23602884 2019年 7月 13日 星期六 天津卫 ? 老悠乐 7 戈登与戈登堂(九) 戈登堂建成后像个摆设 看图说话天津卫(二) 望海楼旁的崇禧观 《今晚报》创刊 35周年“家有晚报”征文选登 文明市民从你我做起 老街忆往 古稀老父每天早饭后就坐在客厅里 等《今晚报》。邮递员在院门外一声吆 喝:“报纸来了!”别管外面天气如何,老 父都会利落地走到院门外,从报箱中拿 出报纸,满脸笑意地进得门来,快速走进 自己的卧室,戴上老花镜,坐在自己的书 桌前,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每逢此时,我 们一家人是从来不打扰他老人家的,从 老父坐在书桌前看《今晚报》时算起,大 约两个小时,我们从不打扰他。 《今晚报》每个版面,老父都要认认 真真看完,然后拿出小剪刀,把自己欣 赏的、有保存价值的版面剪下来,放进 自己的一个大硬皮本中,小心翼翼地摆 放在抽屉中。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把 这份剪过的不完整的《今晚报》整齐地 码放在自己的书桌下面。而这一摞“废 旧报纸”也是老父的“宝”,每次积攒到 书桌下快放不开时,就用绳子整齐地捆 扎起来,和废品一起去卖掉。 每份《今晚报》老父剪完后都会变得 残缺不全,而唯独有一份却一直完整无 缺地保留在老父的书桌中,因为这份报 纸是老父向老伙伴和亲朋好友炫耀的 “利器”。这份《今晚报》上刊登了一篇我 的文章—《母亲的双手撑起一个家》。 一连几天,老父都把这张《今晚报》揣在 怀里,遇到认识的人就拿出来跟人炫耀, 从不在意人家忙闲。也难怪,为人父母 者,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杨学敏 古稀老父最爱《今晚报》 庞平/ 从小练书法至今七十载 这位“金老师”可是个名人,本名 叫金清武,他在大港油田实验中学任 教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同时,他还是 位知名书法家。 金清武从小酷爱书法。 7 岁开 始,每日一篇大楷,三行小楷,从未间 断。在他所在县城小学会考中,金清 武独树一帜地用毛笔小楷现场作文, 笔锋流畅,文章优美,得了全县第二 名,惊呆了监考老师。他的作文还在 县里所有小学轮回展出。后来,金清 武又专心研习行书,大学期间,他在 学院组织的书法比赛中一举夺魁。 在不断追求精湛书艺的同时,金 清武非常注重提高自己的文学修 养。“因为书法作品不只是单个字或 某一局部,是由运笔、造型、构图加之 作者的情趣、人品、学识等构成的一 门综合艺术,书家的文学修养对书法 创作是非常重要的。”金清武从事中 学语文教学三十年,对古典文学、唐 诗、宋词非常喜欢。《唐诗三百首》及 长诗《琵琶行》《长恨歌》《梦游天姥吟 留别》《将进酒》《春江花月夜》等,他 均能倒背如流。正因有了深厚的文 学功底,他的书法作品也表现出了浓 浓的书卷气,每次创作都能根据不同 的诗文,不同的风格流派,写出形 式各异的作品。 直到今天,他仍然坚持每天 下午练书法,若一日不书,就像生 病一样不舒服。金清武说:“临帖 是学习书法登堂入室的必经之 路。书法艺术博大精深,必须老 老实实地向古人学习,没有继承 就不会有发展。光王羲之的《十 七帖》、怀素的《自叙帖》、孙过庭 的《书谱》我就临摹了几十遍,对 我影响深远的王羲之的《兰亭序》 临摹了上百遍之多。” 在书法艺术之路上,金清武 踏踏实实练真功夫,不喜花拳绣 腿的浮躁风。他的书法作品被收 入《当代书法家作品欣赏》《当代 中国书画家金奖作品集》《当代中 国书画名家传略辞典》《世界文艺 博览中国书画》等画册,出版了多 本个人作品集。 授业教书法桃李满天下 在数十年的语文教学中,金清武 深深认识到字写得好与坏,在关键时 刻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有两 件事他记忆深刻。 1988 年的高考阅卷中,教研员 32 位阅卷老师每人发了一份油印 刻版试卷,共评一位考生的作文(满 分是 40 分),其中一人打 33 分,三人 36 分,多数打 34 分、 35 分。教研员 说:“这是天津市唯一的满分卷,给了 40 分。”大家听后一片哗然,都认为不 40 分。但当阅卷老师看到学生的 原卷后,都惊叹不已。“这个学生肯定 练过书法,字写得太好了!他能在考 试时间里把文章写得这么好,字又这 么漂亮,不给满分太可惜了。”大家一 番议论后, 32 个人都同意给满分。这 完全得益于字的魅力! 另一件事也是在这年高考中, 北京某重点中学有位平时作文十分 优秀的学生,因为字写得太草太差, 有不少字难以辨认,被阅卷老师画 了几个红杠子,最后只给了 8 分,非 常可惜。因为字写得不好改变了他 的命运。 金清武连着感慨道:“你看这玩 意儿!多厉害!” 为了让学生能写一手好字,金清 武在学校办起了课外兴趣小组,吸收 在校学生和青年教师参加。退休后, 金清武的书法课越办越火,周边学 校、社区的孩子以及社会上一些书法 爱好者也纷纷加入进来。 20 多年 来,他的书法班累计教授学生近三千 名,年龄最小的七八岁,最大的已是 退休年龄。 出身教师的他,不是光教书法, 还同时注意育人。一次,书法班来了 6 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小胖子。有人 质疑:“他功课都学不好,还学书 法?”金清武笑眯眯地说:“我看他不 笨,只是调皮。”小胖一听特别高兴, 学书法格外认真,一年后,进步很 大。学校的老师让他给班里办板报, 后来又给他办书法展览,这下子,小 胖子的学习劲头来了,各门课成绩都 名列前茅。 金清武每年春节都组织学员为 社区居民免费书写春联,既让学员 作品有展示的机会,也受到社区居 民欢迎。有几位从小跟他练字的学 生升入高校后,很快加入了书法协 会,因为书法好,字写得漂亮,大学 毕业后在就业中被优先录用, 50 名学生被吸收为省市级书法协会会 员。金清武本人也多次被授予园丁 奖,他欣慰地说:“咱培养的是人才, 不是写字匠。” 伉俪情意浓相伴去健身 每天,金清武和老伴都要沿着广 场跑道散步。两圈塑胶跑道,大圈 1200 米,小圈 600 米,他俩都要走一 遍,然后再到周边各种运动器械上活 动腿脚。老伴能每天和他一起健身, 是他几年前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那时候,老伴因膝关节退行性病变, 关节严重变形剧烈疼痛,走路走不 了,更不能上下楼。金清武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 金清武和老伴感情很好,他们年 轻时既不是同学,也不住同村,是缘 分让这两个文化程度不同的年轻人 牵手相伴,直至度过金婚。金清武寻 医找药千方百计给老伴治病。在 2014 年端午小长假,老伴做了膝关节 置换手术,康复的过程异常艰难。他 每天帮助老伴做康复训练,现在他们 终于可以比翼双飞了。 常言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一对耄 耋老人过着恬淡和谐的日子,洗衣、做 饭、铺纸、研墨、写字、作画…… 艾青青 耄耋老人的书艺春秋 每天,当破晓的 晨光唤醒沉睡的大 地,东方出现瑰丽朝 霞时,大港油田生活 区宽阔平直的大道 上,一位 82岁的耄 耋老汉都会骑着自 行车奔向活动中心 广场。每遇路人,总 会听到一声热情的 问候: “金老师早!” 大胡同院子里百态人生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家搬进 这里的先登寺胡同 1 号大院。这座 院落原为一家储存货物的货栈,后 改为水产公司职工宿舍。推开两扇 厚木门,是带有天井和回廊的上下 两层木结构房屋,四周用木头柱子 支撑着高大的长方形天棚。它与两 侧相邻的楼房连成一排,前有临街 店铺,后有低矮里巷,绵延纵贯整条 胡同。 当年楼下的底商有温泉浴池、卖 粮的粮店和小杂货铺等,路对面有大 胡同商场、鸟市、德祥厚糕点店等,还 有一间同学父亲开的牙科诊所。我 家住在二楼,越过下面黑压压一片平 房屋脊,可以毫无遮拦地望见远处河 对岸高耸的青灰色望海楼教堂。 院子里楼上楼下住着十几户人 家,大多数住户只用很薄的木板做隔 断,东西两侧的房间黑暗难见阳光。 人们做饭取暖全靠煤球炉子,冬天好 办,在屋内做饭取暖用烟囱排烟,夏 天就只能把炉子放在自家屋前的回 廊,用砖头、铁皮隔开木栏杆,以防失 火。每当做饭时,满院子冒烟,四面 漏风的天棚就像往外抽烟的大烟 囱。谁家炖肉熬鱼,大家一起闻味 儿,若是炸辣子全得跟着咳嗽。 楼顶是个大露台,面积上百平 方米。小时候站在这里,既可俯视 大胡同车水马龙的景象,又可望见 金钢桥的雄伟身姿,感到天地是那 么广阔。楼梯下,带厕所的盥洗间 虽然黑咕隆咚,但毕竟不出院就可 解决卫生问题。而胡同平房大院的 邻居们,只能用外面的公共厕所和 自来水,冬天结冰,夏天水少,常要 排队等候。住在大院里,每天低头 不见抬头见,邻居间虽不免有些矛 盾意见,但相处比较融洽。诸如打 扫卫生、收取水电费之类的公共事 务都采用轮流值班、平均分摊来解 决,公平合理,大家也都很自觉。 大院紧邻温泉浴池后门,当年 这是全市有名的大澡堂子,连洗澡 带理发,服务齐全。常见锅炉工推 着独轮车往外运炉灰渣子,车上冒 着热气,边大喊“借光、让让”,边穿 过狭窄的小巷。 崔家胡同、刘家胡同、蓝家胡同 等数十条里弄曲直各异,纵横交织, 一直延伸至海河边。盛夏伏暑,人们 纷纷拿着小板凳走出来乘凉,或天南 海北地聊天,或借着昏黄的路灯打扑 克、下象棋。摔跤是当年胡同居民最 喜爱的活动。待傍晚天凉下来,摔跤 迷们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拉电线、 装电灯,铺开场子摔跤。上阵者身着 粗布褡裢,穿靸鞋或打赤脚,双方摆 开架势,你来我往,争强斗胜,引得众 街坊围观叫好,场面煞是火爆。 老铁桥大街上热气腾腾 胡同群东侧紧挨“老铁桥大街”, 原有的老铁桥因海河裁弯取直拆除 了。这条街上有早点铺、开水铺等。 那时候,人们图方便省事,常到水铺 买开水喝,几分钱一壶,很便宜。水 铺前摆着几口盛冷水的大水缸,生铁 锅坐在土灶上,两个半圆相连的木锅 盖随时可以掀开半个,用竹筒舀开水 灌茶壶,整天热气腾腾的,买水的人 多时还要排队。 水铺旁还有个高跷队的队部,常 有半大小子在此跟师父学踩高跷,引 来人们围观。逢年过节,队员们扮好 装,身穿彩色戏服,扎上高高的木跷, 神气活现地串胡同表演,很受欢迎。 街口临近海河边,有个大胡同小 学,当年街巷里的小孩子都是从这所 学校毕业的。校舍青砖铺地,中间为 操场,四周是教室,两头装有篮球架 子,我的一颗门牙就是打篮球时磕掉 的。那时候,车辆很少,很清静。放 学后,穿过沿河马路,跨过不高的砖 砌围栏,就可以站在河边甩石子玩 了,胆大淘气的同学还偷偷下河游 泳。因当过少先队大队委员,我对大 队辅导员郭老师印象很深。他个子 瘦高,热情活跃,脸上总是带着微 笑。几年前,我和郭老师重逢,他依 然专注事业,在儿歌创作上颇有建 树,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如今,在金钢桥畔这片老胡同的 遗址上,一组标志性的高层楼宇巍然 屹立。竖立着战士雕像的解放广场 背依大厦,面对古文化街,以开阔的 胸襟迎接八方来客。眨眼间数十年 过去,当初的邻居、同学早已星散各 处,不知现在过得怎样,盼望重聚分 享往日时光。 许新复 大胡同三角地的人间烟火 一提起“大胡同”,许多 人都认为是“大胡同小商品 批发市场”,并不知道天津有 一条马路就叫“大胡同”。它 北起金钢桥头,南至东马路, 长不过三四百米,因比马路 短、比胡同长而得名“大胡 同”。在海河南岸金钢桥与 狮子林桥之间,被大胡同与 老铁桥大街(现为通北路)合 围的三角地带,地处红桥、河 北、南开三区交界,被称为大 胡同三角地。 戈登堂总共花了三万二千两白 银。这个威武雄壮的工部局大楼在建 成后若干年间成了被人讥笑的对象。 人们批评这座大楼是对公共财富 可悲的浪费,远远超出了当时的需要, 也超出了整个时代的需要。戈登堂除 了作为会议场所,举办辩论会,偶尔举 行的晚间会议或者很少举行的音乐会 外,极少使用。 《天津租界史》一书中说造成这种 现象的原因是,“这个口岸的资产者和 领袖人物为数寥寥,他们形成了由亲朋 密友组成的位数有限的圈子。并非由 于他们自身过失,而完全是由于客观环 境的力量,工部局董事、俱乐部的董事 以及合股公司—大沽驳船公司的经 理们,实际上是属于同一个团体。戈登 堂是市政当局与私人企业竞争的产物, 这些私人企业提供了一个兰心剧院作 为天津的社会艺术中心。因而就得用 四五年的时间使人们相信,戈登堂在各 方面来说都是一流的娱乐场所。” 1890 年夏天罕见的大雨和洪水殃 及天津。当时的《中国时报》在 7 26 日的报道中说:“那些分布在法租界河 坝附近的粗制滥造房屋里的居民,被 困在两股大水的夹击之下,一是从下 面涌来的洪水威胁着他们,另一个则 是如瀑布般从屋顶和天花板直冲而下 的雨水”。 英租界浙江路水深达 1.8 米,泰安道与广隆道间水深达数英尺, 戈登堂屹立在水中央。8 7 日,海关 税务司德璀琳及各商人在戈登堂召开 会议,拟筹款用于赈灾。同时,李鸿章 也奏报光绪皇帝,要求截留一部分漕 粮用于救灾。 张诚 旧时,海河楼(望海楼)旁边是一座 清秀娴静、景色宜人的道观 —香林 院。香林院是天后宫道士李怡神在康熙 初年创建的,后来由他的弟子王聪出任 院主。康熙、乾隆两位皇帝多次来天津 巡视,都曾在这里拈香望海、吃茶礼佛。 王聪好读书,善诗文,喜结交南北 名士,每日里吟诗唱和,把一个道院变 成文人雅集之所。在津的文人学士经 常到香林院来分韵唱和,把幽静的道院 变成了“诗厂”。在一段时间里,香林院 的诗歌创作群体曾影响和左右着天津 的文风。 清乾隆五十三年( 1788 ),乾隆皇帝 第八次来香林院拈香,看到康熙帝留下 念佛的几位太监和嫔妃早已垂垂老矣, 心中十分感慨,遂为香林院赐名“崇禧 观”,并御书山门额:“敕赐崇禧观”,从 此香林院改称“崇禧观”。 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军 舰占领三岔河口,把海河楼和崇禧观当 做联军司令部,把佛像搬到寺庙外边, 临撤退时,把全堂硬木家具、奇珍异宝 全部掠走,致使这两座江南风格的传统 园林元气大伤,面目全非。 同治年间,法国传教士强行租下崇 禧观和海河楼 15 亩土地,拆除原建筑盖 起了一座高大的哥特式天主教堂—望 海楼教堂。后来,教堂在“天津教案”及 义和团运动中两次被焚,光绪二十九年 1903 )用庚子赔款按原样复建至今。 文图取自《潞河督运图》 高伟 抓拍: 孔雀斗火鸡 宋德成/ 王海冰/ 张长有/ 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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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 桐 副刊专刊部电话:23602884

2019年7月13日 星期六天津卫?老悠乐 7

戈登与戈登堂(九)

戈登堂建成后像个摆设

看图说话天津卫(二)

望海楼旁的崇禧观

《今晚报》创刊35周年“家有晚报”征文选登

文明市民从你我做起

老街忆往

古稀老父每天早饭后就坐在客厅里等《今晚报》。邮递员在院门外一声吆喝:“报纸来了!”别管外面天气如何,老父都会利落地走到院门外,从报箱中拿出报纸,满脸笑意地进得门来,快速走进自己的卧室,戴上老花镜,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每逢此时,我们一家人是从来不打扰他老人家的,从老父坐在书桌前看《今晚报》时算起,大约两个小时,我们从不打扰他。《今晚报》每个版面,老父都要认认

真真看完,然后拿出小剪刀,把自己欣赏的、有保存价值的版面剪下来,放进自己的一个大硬皮本中,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抽屉中。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把

这份剪过的不完整的《今晚报》整齐地码放在自己的书桌下面。而这一摞“废旧报纸”也是老父的“宝”,每次积攒到书桌下快放不开时,就用绳子整齐地捆扎起来,和废品一起去卖掉。

每份《今晚报》老父剪完后都会变得残缺不全,而唯独有一份却一直完整无缺地保留在老父的书桌中,因为这份报纸是老父向老伙伴和亲朋好友炫耀的“利器”。这份《今晚报》上刊登了一篇我的文章——《母亲的双手撑起一个家》。一连几天,老父都把这张《今晚报》揣在怀里,遇到认识的人就拿出来跟人炫耀,从不在意人家忙闲。也难怪,为人父母者,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杨学敏

古稀老父最爱《今晚报》

庞平/绘

从小练书法至今七十载这位“金老师”可是个名人,本名

叫金清武,他在大港油田实验中学任教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同时,他还是位知名书法家。

金清武从小酷爱书法。7岁开始,每日一篇大楷,三行小楷,从未间断。在他所在县城小学会考中,金清武独树一帜地用毛笔小楷现场作文,笔锋流畅,文章优美,得了全县第二名,惊呆了监考老师。他的作文还在县里所有小学轮回展出。后来,金清武又专心研习行书,大学期间,他在学院组织的书法比赛中一举夺魁。

在不断追求精湛书艺的同时,金清武非常注重提高自己的文学修

养。“因为书法作品不只是单个字或某一局部,是由运笔、造型、构图加之作者的情趣、人品、学识等构成的一门综合艺术,书家的文学修养对书法创作是非常重要的。”金清武从事中学语文教学三十年,对古典文学、唐诗、宋词非常喜欢。《唐诗三百首》及长诗《琵琶行》《长恨歌》《梦游天姥吟留别》《将进酒》《春江花月夜》等,他均能倒背如流。正因有了深厚的文学功底,他的书法作品也表现出了浓浓的书卷气,每次创作都能根据不同的诗文,不同的风格流派,写出形式各异的作品。

直到今天,他仍然坚持每天下午练书法,若一日不书,就像生病一样不舒服。金清武说:“临帖是学习书法登堂入室的必经之路。书法艺术博大精深,必须老老实实地向古人学习,没有继承就不会有发展。光王羲之的《十七帖》、怀素的《自叙帖》、孙过庭的《书谱》我就临摹了几十遍,对我影响深远的王羲之的《兰亭序》临摹了上百遍之多。”

在书法艺术之路上,金清武踏踏实实练真功夫,不喜花拳绣腿的浮躁风。他的书法作品被收入《当代书法家作品欣赏》《当代中国书画家金奖作品集》《当代中国书画名家传略辞典》《世界文艺博览中国书画》等画册,出版了多本个人作品集。

授业教书法桃李满天下在数十年的语文教学中,金清武

深深认识到字写得好与坏,在关键时刻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有两件事他记忆深刻。

在1988年的高考阅卷中,教研员给32位阅卷老师每人发了一份油印刻版试卷,共评一位考生的作文(满分是40分),其中一人打33分,三人打36分,多数打34分、35分。教研员说:“这是天津市唯一的满分卷,给了40分。”大家听后一片哗然,都认为不值40分。但当阅卷老师看到学生的原卷后,都惊叹不已。“这个学生肯定练过书法,字写得太好了!他能在考试时间里把文章写得这么好,字又这么漂亮,不给满分太可惜了。”大家一番议论后,32个人都同意给满分。这完全得益于字的魅力!

另一件事也是在这年高考中,北京某重点中学有位平时作文十分优秀的学生,因为字写得太草太差,有不少字难以辨认,被阅卷老师画了几个红杠子,最后只给了8分,非常可惜。因为字写得不好改变了他的命运。

金清武连着感慨道:“你看这玩意儿!多厉害!”

为了让学生能写一手好字,金清武在学校办起了课外兴趣小组,吸收在校学生和青年教师参加。退休后,金清武的书法课越办越火,周边学

校、社区的孩子以及社会上一些书法爱好者也纷纷加入进来。20多年来,他的书法班累计教授学生近三千名,年龄最小的七八岁,最大的已是退休年龄。

出身教师的他,不是光教书法,还同时注意育人。一次,书法班来了6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小胖子。有人质疑:“他功课都学不好,还学书法?”金清武笑眯眯地说:“我看他不笨,只是调皮。”小胖一听特别高兴,学书法格外认真,一年后,进步很大。学校的老师让他给班里办板报,后来又给他办书法展览,这下子,小胖子的学习劲头来了,各门课成绩都名列前茅。

金清武每年春节都组织学员为社区居民免费书写春联,既让学员作品有展示的机会,也受到社区居民欢迎。有几位从小跟他练字的学生升入高校后,很快加入了书法协会,因为书法好,字写得漂亮,大学毕业后在就业中被优先录用,50余名学生被吸收为省市级书法协会会员。金清武本人也多次被授予园丁奖,他欣慰地说:“咱培养的是人才,不是写字匠。”

伉俪情意浓相伴去健身每天,金清武和老伴都要沿着广

场跑道散步。两圈塑胶跑道,大圈1200米,小圈600米,他俩都要走一遍,然后再到周边各种运动器械上活动腿脚。老伴能每天和他一起健身,是他几年前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那时候,老伴因膝关节退行性病变,关节严重变形剧烈疼痛,走路走不了,更不能上下楼。金清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金清武和老伴感情很好,他们年轻时既不是同学,也不住同村,是缘分让这两个文化程度不同的年轻人牵手相伴,直至度过金婚。金清武寻医找药千方百计给老伴治病。在2014年端午小长假,老伴做了膝关节置换手术,康复的过程异常艰难。他每天帮助老伴做康复训练,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比翼双飞了。

常言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一对耄耋老人过着恬淡和谐的日子,洗衣、做饭 、铺 纸 、研 墨 、写 字 、作 画 ……

艾青青

耄耋老人的书艺春秋每天,当破晓的

晨光唤醒沉睡的大

地,东方出现瑰丽朝

霞时,大港油田生活

区宽阔平直的大道

上,一位 82岁的耄

耋老汉都会骑着自

行车奔向活动中心

广场。每遇路人,总

会听到一声热情的

问候:“金老师早!”

大胡同院子里百态人生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家搬进

这里的先登寺胡同1号大院。这座院落原为一家储存货物的货栈,后改为水产公司职工宿舍。推开两扇厚木门,是带有天井和回廊的上下两层木结构房屋,四周用木头柱子支撑着高大的长方形天棚。它与两侧相邻的楼房连成一排,前有临街店铺,后有低矮里巷,绵延纵贯整条胡同。

当年楼下的底商有温泉浴池、卖粮的粮店和小杂货铺等,路对面有大胡同商场、鸟市、德祥厚糕点店等,还有一间同学父亲开的牙科诊所。我家住在二楼,越过下面黑压压一片平房屋脊,可以毫无遮拦地望见远处河对岸高耸的青灰色望海楼教堂。

院子里楼上楼下住着十几户人家,大多数住户只用很薄的木板做隔断,东西两侧的房间黑暗难见阳光。人们做饭取暖全靠煤球炉子,冬天好办,在屋内做饭取暖用烟囱排烟,夏天就只能把炉子放在自家屋前的回廊,用砖头、铁皮隔开木栏杆,以防失火。每当做饭时,满院子冒烟,四面漏风的天棚就像往外抽烟的大烟囱。谁家炖肉熬鱼,大家一起闻味儿,若是炸辣子全得跟着咳嗽。

楼顶是个大露台,面积上百平方米。小时候站在这里,既可俯视

大胡同车水马龙的景象,又可望见金钢桥的雄伟身姿,感到天地是那么广阔。楼梯下,带厕所的盥洗间虽然黑咕隆咚,但毕竟不出院就可解决卫生问题。而胡同平房大院的邻居们,只能用外面的公共厕所和自来水,冬天结冰,夏天水少,常要排队等候。住在大院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邻居间虽不免有些矛盾意见,但相处比较融洽。诸如打扫卫生、收取水电费之类的公共事务都采用轮流值班、平均分摊来解决,公平合理,大家也都很自觉。

大院紧邻温泉浴池后门,当年这是全市有名的大澡堂子,连洗澡带理发,服务齐全。常见锅炉工推着独轮车往外运炉灰渣子,车上冒着热气,边大喊“借光、让让”,边穿过狭窄的小巷。

崔家胡同、刘家胡同、蓝家胡同等数十条里弄曲直各异,纵横交织,一直延伸至海河边。盛夏伏暑,人们纷纷拿着小板凳走出来乘凉,或天南海北地聊天,或借着昏黄的路灯打扑

克、下象棋。摔跤是当年胡同居民最喜爱的活动。待傍晚天凉下来,摔跤迷们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拉电线、装电灯,铺开场子摔跤。上阵者身着粗布褡裢,穿靸鞋或打赤脚,双方摆开架势,你来我往,争强斗胜,引得众街坊围观叫好,场面煞是火爆。

老铁桥大街上热气腾腾胡同群东侧紧挨“老铁桥大街”,

原有的老铁桥因海河裁弯取直拆除了。这条街上有早点铺、开水铺等。那时候,人们图方便省事,常到水铺买开水喝,几分钱一壶,很便宜。水铺前摆着几口盛冷水的大水缸,生铁锅坐在土灶上,两个半圆相连的木锅盖随时可以掀开半个,用竹筒舀开水灌茶壶,整天热气腾腾的,买水的人多时还要排队。

水铺旁还有个高跷队的队部,常有半大小子在此跟师父学踩高跷,引来人们围观。逢年过节,队员们扮好装,身穿彩色戏服,扎上高高的木跷,神气活现地串胡同表演,很受欢迎。

街口临近海河边,有个大胡同小学,当年街巷里的小孩子都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校舍青砖铺地,中间为操场,四周是教室,两头装有篮球架子,我的一颗门牙就是打篮球时磕掉的。那时候,车辆很少,很清静。放学后,穿过沿河马路,跨过不高的砖砌围栏,就可以站在河边甩石子玩了,胆大淘气的同学还偷偷下河游泳。因当过少先队大队委员,我对大队辅导员郭老师印象很深。他个子瘦高,热情活跃,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几年前,我和郭老师重逢,他依然专注事业,在儿歌创作上颇有建树,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如今,在金钢桥畔这片老胡同的遗址上,一组标志性的高层楼宇巍然屹立。竖立着战士雕像的解放广场背依大厦,面对古文化街,以开阔的胸襟迎接八方来客。眨眼间数十年过去,当初的邻居、同学早已星散各处,不知现在过得怎样,盼望重聚分享往日时光。

许新复

大胡同三角地的人间烟火一提起“大胡同”,许多

人都认为是“大胡同小商品

批发市场”,并不知道天津有

一条马路就叫“大胡同”。它

北起金钢桥头,南至东马路,

长不过三四百米,因比马路

短、比胡同长而得名“大胡

同”。在海河南岸金钢桥与

狮子林桥之间,被大胡同与

老铁桥大街(现为通北路)合

围的三角地带,地处红桥、河

北、南开三区交界,被称为大

胡同三角地。

戈登堂总共花了三万二千两白银。这个威武雄壮的工部局大楼在建成后若干年间成了被人讥笑的对象。

人们批评这座大楼是对公共财富可悲的浪费,远远超出了当时的需要,也超出了整个时代的需要。戈登堂除了作为会议场所,举办辩论会,偶尔举行的晚间会议或者很少举行的音乐会外,极少使用。《天津租界史》一书中说造成这种

现象的原因是,“这个口岸的资产者和领袖人物为数寥寥,他们形成了由亲朋密友组成的位数有限的圈子。并非由于他们自身过失,而完全是由于客观环境的力量,工部局董事、俱乐部的董事以及合股公司——大沽驳船公司的经理们,实际上是属于同一个团体。戈登堂是市政当局与私人企业竞争的产物,

这些私人企业提供了一个兰心剧院作为天津的社会艺术中心。因而就得用四五年的时间使人们相信,戈登堂在各方面来说都是一流的娱乐场所。”

1890年夏天罕见的大雨和洪水殃及天津。当时的《中国时报》在7月26日的报道中说:“那些分布在法租界河坝附近的粗制滥造房屋里的居民,被困在两股大水的夹击之下,一是从下面涌来的洪水威胁着他们,另一个则是如瀑布般从屋顶和天花板直冲而下的雨水”。 英租界浙江路水深达1.8米,泰安道与广隆道间水深达数英尺,戈登堂屹立在水中央。8月7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及各商人在戈登堂召开会议,拟筹款用于赈灾。同时,李鸿章也奏报光绪皇帝,要求截留一部分漕粮用于救灾。 张诚

旧时,海河楼(望海楼)旁边是一座清秀娴静、景色宜人的道观——香林院。香林院是天后宫道士李怡神在康熙初年创建的,后来由他的弟子王聪出任院主。康熙、乾隆两位皇帝多次来天津巡视,都曾在这里拈香望海、吃茶礼佛。

王聪好读书,善诗文,喜结交南北名士,每日里吟诗唱和,把一个道院变成文人雅集之所。在津的文人学士经常到香林院来分韵唱和,把幽静的道院变成了“诗厂”。在一段时间里,香林院的诗歌创作群体曾影响和左右着天津的文风。

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乾隆皇帝第八次来香林院拈香,看到康熙帝留下念佛的几位太监和嫔妃早已垂垂老矣,

心中十分感慨,遂为香林院赐名“崇禧观”,并御书山门额:“敕赐崇禧观”,从此香林院改称“崇禧观”。

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军舰占领三岔河口,把海河楼和崇禧观当做联军司令部,把佛像搬到寺庙外边,临撤退时,把全堂硬木家具、奇珍异宝全部掠走,致使这两座江南风格的传统园林元气大伤,面目全非。

同治年间,法国传教士强行租下崇禧观和海河楼15亩土地,拆除原建筑盖起了一座高大的哥特式天主教堂——望海楼教堂。后来,教堂在“天津教案”及义和团运动中两次被焚,光绪二十九年(1903)用庚子赔款按原样复建至今。

文图取自《潞河督运图》 高伟

抓拍:孔雀斗火鸡 宋德成/摄

王海冰/绘 张长有/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