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同三角地的人间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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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13日 星期六天津卫?老悠乐 7
戈登与戈登堂(九)
戈登堂建成后像个摆设
看图说话天津卫(二)
望海楼旁的崇禧观
《今晚报》创刊35周年“家有晚报”征文选登
文明市民从你我做起
老街忆往
古稀老父每天早饭后就坐在客厅里等《今晚报》。邮递员在院门外一声吆喝:“报纸来了!”别管外面天气如何,老父都会利落地走到院门外,从报箱中拿出报纸,满脸笑意地进得门来,快速走进自己的卧室,戴上老花镜,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每逢此时,我们一家人是从来不打扰他老人家的,从老父坐在书桌前看《今晚报》时算起,大约两个小时,我们从不打扰他。《今晚报》每个版面,老父都要认认
真真看完,然后拿出小剪刀,把自己欣赏的、有保存价值的版面剪下来,放进自己的一个大硬皮本中,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抽屉中。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把
这份剪过的不完整的《今晚报》整齐地码放在自己的书桌下面。而这一摞“废旧报纸”也是老父的“宝”,每次积攒到书桌下快放不开时,就用绳子整齐地捆扎起来,和废品一起去卖掉。
每份《今晚报》老父剪完后都会变得残缺不全,而唯独有一份却一直完整无缺地保留在老父的书桌中,因为这份报纸是老父向老伙伴和亲朋好友炫耀的“利器”。这份《今晚报》上刊登了一篇我的文章——《母亲的双手撑起一个家》。一连几天,老父都把这张《今晚报》揣在怀里,遇到认识的人就拿出来跟人炫耀,从不在意人家忙闲。也难怪,为人父母者,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杨学敏
古稀老父最爱《今晚报》
庞平/绘
从小练书法至今七十载这位“金老师”可是个名人,本名
叫金清武,他在大港油田实验中学任教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同时,他还是位知名书法家。
金清武从小酷爱书法。7岁开始,每日一篇大楷,三行小楷,从未间断。在他所在县城小学会考中,金清武独树一帜地用毛笔小楷现场作文,笔锋流畅,文章优美,得了全县第二名,惊呆了监考老师。他的作文还在县里所有小学轮回展出。后来,金清武又专心研习行书,大学期间,他在学院组织的书法比赛中一举夺魁。
在不断追求精湛书艺的同时,金清武非常注重提高自己的文学修
养。“因为书法作品不只是单个字或某一局部,是由运笔、造型、构图加之作者的情趣、人品、学识等构成的一门综合艺术,书家的文学修养对书法创作是非常重要的。”金清武从事中学语文教学三十年,对古典文学、唐诗、宋词非常喜欢。《唐诗三百首》及长诗《琵琶行》《长恨歌》《梦游天姥吟留别》《将进酒》《春江花月夜》等,他均能倒背如流。正因有了深厚的文学功底,他的书法作品也表现出了浓浓的书卷气,每次创作都能根据不同的诗文,不同的风格流派,写出形式各异的作品。
直到今天,他仍然坚持每天下午练书法,若一日不书,就像生病一样不舒服。金清武说:“临帖是学习书法登堂入室的必经之路。书法艺术博大精深,必须老老实实地向古人学习,没有继承就不会有发展。光王羲之的《十七帖》、怀素的《自叙帖》、孙过庭的《书谱》我就临摹了几十遍,对我影响深远的王羲之的《兰亭序》临摹了上百遍之多。”
在书法艺术之路上,金清武踏踏实实练真功夫,不喜花拳绣腿的浮躁风。他的书法作品被收入《当代书法家作品欣赏》《当代中国书画家金奖作品集》《当代中国书画名家传略辞典》《世界文艺博览中国书画》等画册,出版了多本个人作品集。
授业教书法桃李满天下在数十年的语文教学中,金清武
深深认识到字写得好与坏,在关键时刻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有两件事他记忆深刻。
在1988年的高考阅卷中,教研员给32位阅卷老师每人发了一份油印刻版试卷,共评一位考生的作文(满分是40分),其中一人打33分,三人打36分,多数打34分、35分。教研员说:“这是天津市唯一的满分卷,给了40分。”大家听后一片哗然,都认为不值40分。但当阅卷老师看到学生的原卷后,都惊叹不已。“这个学生肯定练过书法,字写得太好了!他能在考试时间里把文章写得这么好,字又这么漂亮,不给满分太可惜了。”大家一番议论后,32个人都同意给满分。这完全得益于字的魅力!
另一件事也是在这年高考中,北京某重点中学有位平时作文十分优秀的学生,因为字写得太草太差,有不少字难以辨认,被阅卷老师画了几个红杠子,最后只给了8分,非常可惜。因为字写得不好改变了他的命运。
金清武连着感慨道:“你看这玩意儿!多厉害!”
为了让学生能写一手好字,金清武在学校办起了课外兴趣小组,吸收在校学生和青年教师参加。退休后,金清武的书法课越办越火,周边学
校、社区的孩子以及社会上一些书法爱好者也纷纷加入进来。20多年来,他的书法班累计教授学生近三千名,年龄最小的七八岁,最大的已是退休年龄。
出身教师的他,不是光教书法,还同时注意育人。一次,书法班来了6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小胖子。有人质疑:“他功课都学不好,还学书法?”金清武笑眯眯地说:“我看他不笨,只是调皮。”小胖一听特别高兴,学书法格外认真,一年后,进步很大。学校的老师让他给班里办板报,后来又给他办书法展览,这下子,小胖子的学习劲头来了,各门课成绩都名列前茅。
金清武每年春节都组织学员为社区居民免费书写春联,既让学员作品有展示的机会,也受到社区居民欢迎。有几位从小跟他练字的学生升入高校后,很快加入了书法协会,因为书法好,字写得漂亮,大学毕业后在就业中被优先录用,50余名学生被吸收为省市级书法协会会员。金清武本人也多次被授予园丁奖,他欣慰地说:“咱培养的是人才,不是写字匠。”
伉俪情意浓相伴去健身每天,金清武和老伴都要沿着广
场跑道散步。两圈塑胶跑道,大圈1200米,小圈600米,他俩都要走一遍,然后再到周边各种运动器械上活动腿脚。老伴能每天和他一起健身,是他几年前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那时候,老伴因膝关节退行性病变,关节严重变形剧烈疼痛,走路走不了,更不能上下楼。金清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金清武和老伴感情很好,他们年轻时既不是同学,也不住同村,是缘分让这两个文化程度不同的年轻人牵手相伴,直至度过金婚。金清武寻医找药千方百计给老伴治病。在2014年端午小长假,老伴做了膝关节置换手术,康复的过程异常艰难。他每天帮助老伴做康复训练,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比翼双飞了。
常言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一对耄耋老人过着恬淡和谐的日子,洗衣、做饭 、铺 纸 、研 墨 、写 字 、作 画 ……
艾青青
耄耋老人的书艺春秋每天,当破晓的
晨光唤醒沉睡的大
地,东方出现瑰丽朝
霞时,大港油田生活
区宽阔平直的大道
上,一位 82岁的耄
耋老汉都会骑着自
行车奔向活动中心
广场。每遇路人,总
会听到一声热情的
问候:“金老师早!”
大胡同院子里百态人生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家搬进
这里的先登寺胡同1号大院。这座院落原为一家储存货物的货栈,后改为水产公司职工宿舍。推开两扇厚木门,是带有天井和回廊的上下两层木结构房屋,四周用木头柱子支撑着高大的长方形天棚。它与两侧相邻的楼房连成一排,前有临街店铺,后有低矮里巷,绵延纵贯整条胡同。
当年楼下的底商有温泉浴池、卖粮的粮店和小杂货铺等,路对面有大胡同商场、鸟市、德祥厚糕点店等,还有一间同学父亲开的牙科诊所。我家住在二楼,越过下面黑压压一片平房屋脊,可以毫无遮拦地望见远处河对岸高耸的青灰色望海楼教堂。
院子里楼上楼下住着十几户人家,大多数住户只用很薄的木板做隔断,东西两侧的房间黑暗难见阳光。人们做饭取暖全靠煤球炉子,冬天好办,在屋内做饭取暖用烟囱排烟,夏天就只能把炉子放在自家屋前的回廊,用砖头、铁皮隔开木栏杆,以防失火。每当做饭时,满院子冒烟,四面漏风的天棚就像往外抽烟的大烟囱。谁家炖肉熬鱼,大家一起闻味儿,若是炸辣子全得跟着咳嗽。
楼顶是个大露台,面积上百平方米。小时候站在这里,既可俯视
大胡同车水马龙的景象,又可望见金钢桥的雄伟身姿,感到天地是那么广阔。楼梯下,带厕所的盥洗间虽然黑咕隆咚,但毕竟不出院就可解决卫生问题。而胡同平房大院的邻居们,只能用外面的公共厕所和自来水,冬天结冰,夏天水少,常要排队等候。住在大院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邻居间虽不免有些矛盾意见,但相处比较融洽。诸如打扫卫生、收取水电费之类的公共事务都采用轮流值班、平均分摊来解决,公平合理,大家也都很自觉。
大院紧邻温泉浴池后门,当年这是全市有名的大澡堂子,连洗澡带理发,服务齐全。常见锅炉工推着独轮车往外运炉灰渣子,车上冒着热气,边大喊“借光、让让”,边穿过狭窄的小巷。
崔家胡同、刘家胡同、蓝家胡同等数十条里弄曲直各异,纵横交织,一直延伸至海河边。盛夏伏暑,人们纷纷拿着小板凳走出来乘凉,或天南海北地聊天,或借着昏黄的路灯打扑
克、下象棋。摔跤是当年胡同居民最喜爱的活动。待傍晚天凉下来,摔跤迷们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拉电线、装电灯,铺开场子摔跤。上阵者身着粗布褡裢,穿靸鞋或打赤脚,双方摆开架势,你来我往,争强斗胜,引得众街坊围观叫好,场面煞是火爆。
老铁桥大街上热气腾腾胡同群东侧紧挨“老铁桥大街”,
原有的老铁桥因海河裁弯取直拆除了。这条街上有早点铺、开水铺等。那时候,人们图方便省事,常到水铺买开水喝,几分钱一壶,很便宜。水铺前摆着几口盛冷水的大水缸,生铁锅坐在土灶上,两个半圆相连的木锅盖随时可以掀开半个,用竹筒舀开水灌茶壶,整天热气腾腾的,买水的人多时还要排队。
水铺旁还有个高跷队的队部,常有半大小子在此跟师父学踩高跷,引来人们围观。逢年过节,队员们扮好装,身穿彩色戏服,扎上高高的木跷,神气活现地串胡同表演,很受欢迎。
街口临近海河边,有个大胡同小学,当年街巷里的小孩子都是从这所学校毕业的。校舍青砖铺地,中间为操场,四周是教室,两头装有篮球架子,我的一颗门牙就是打篮球时磕掉的。那时候,车辆很少,很清静。放学后,穿过沿河马路,跨过不高的砖砌围栏,就可以站在河边甩石子玩了,胆大淘气的同学还偷偷下河游泳。因当过少先队大队委员,我对大队辅导员郭老师印象很深。他个子瘦高,热情活跃,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几年前,我和郭老师重逢,他依然专注事业,在儿歌创作上颇有建树,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如今,在金钢桥畔这片老胡同的遗址上,一组标志性的高层楼宇巍然屹立。竖立着战士雕像的解放广场背依大厦,面对古文化街,以开阔的胸襟迎接八方来客。眨眼间数十年过去,当初的邻居、同学早已星散各处,不知现在过得怎样,盼望重聚分享往日时光。
许新复
大胡同三角地的人间烟火一提起“大胡同”,许多
人都认为是“大胡同小商品
批发市场”,并不知道天津有
一条马路就叫“大胡同”。它
北起金钢桥头,南至东马路,
长不过三四百米,因比马路
短、比胡同长而得名“大胡
同”。在海河南岸金钢桥与
狮子林桥之间,被大胡同与
老铁桥大街(现为通北路)合
围的三角地带,地处红桥、河
北、南开三区交界,被称为大
胡同三角地。
戈登堂总共花了三万二千两白银。这个威武雄壮的工部局大楼在建成后若干年间成了被人讥笑的对象。
人们批评这座大楼是对公共财富可悲的浪费,远远超出了当时的需要,也超出了整个时代的需要。戈登堂除了作为会议场所,举办辩论会,偶尔举行的晚间会议或者很少举行的音乐会外,极少使用。《天津租界史》一书中说造成这种
现象的原因是,“这个口岸的资产者和领袖人物为数寥寥,他们形成了由亲朋密友组成的位数有限的圈子。并非由于他们自身过失,而完全是由于客观环境的力量,工部局董事、俱乐部的董事以及合股公司——大沽驳船公司的经理们,实际上是属于同一个团体。戈登堂是市政当局与私人企业竞争的产物,
这些私人企业提供了一个兰心剧院作为天津的社会艺术中心。因而就得用四五年的时间使人们相信,戈登堂在各方面来说都是一流的娱乐场所。”
1890年夏天罕见的大雨和洪水殃及天津。当时的《中国时报》在7月26日的报道中说:“那些分布在法租界河坝附近的粗制滥造房屋里的居民,被困在两股大水的夹击之下,一是从下面涌来的洪水威胁着他们,另一个则是如瀑布般从屋顶和天花板直冲而下的雨水”。 英租界浙江路水深达1.8米,泰安道与广隆道间水深达数英尺,戈登堂屹立在水中央。8月7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及各商人在戈登堂召开会议,拟筹款用于赈灾。同时,李鸿章也奏报光绪皇帝,要求截留一部分漕粮用于救灾。 张诚
旧时,海河楼(望海楼)旁边是一座清秀娴静、景色宜人的道观——香林院。香林院是天后宫道士李怡神在康熙初年创建的,后来由他的弟子王聪出任院主。康熙、乾隆两位皇帝多次来天津巡视,都曾在这里拈香望海、吃茶礼佛。
王聪好读书,善诗文,喜结交南北名士,每日里吟诗唱和,把一个道院变成文人雅集之所。在津的文人学士经常到香林院来分韵唱和,把幽静的道院变成了“诗厂”。在一段时间里,香林院的诗歌创作群体曾影响和左右着天津的文风。
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乾隆皇帝第八次来香林院拈香,看到康熙帝留下念佛的几位太监和嫔妃早已垂垂老矣,
心中十分感慨,遂为香林院赐名“崇禧观”,并御书山门额:“敕赐崇禧观”,从此香林院改称“崇禧观”。
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军舰占领三岔河口,把海河楼和崇禧观当做联军司令部,把佛像搬到寺庙外边,临撤退时,把全堂硬木家具、奇珍异宝全部掠走,致使这两座江南风格的传统园林元气大伤,面目全非。
同治年间,法国传教士强行租下崇禧观和海河楼15亩土地,拆除原建筑盖起了一座高大的哥特式天主教堂——望海楼教堂。后来,教堂在“天津教案”及义和团运动中两次被焚,光绪二十九年(1903)用庚子赔款按原样复建至今。
文图取自《潞河督运图》 高伟
抓拍:孔雀斗火鸡 宋德成/摄
王海冰/绘 张长有/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