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路上好八连 拒腐防变60年 - eastday.comzwzx.eastday.com/shzx/201505.pdf地 址...
TRANSCRIPT
12015 年第 5 期
南京路上好八连 拒腐防变 60 年 P.6
P.22
关 注
70 年前犹太难民事 虹口记忆今日犹在
P.26
春 秋
五卅运动 90 周年图 说
P U J I A N G Z O N G H E N G M O N T H L Y
艺文志
梦回唐朝 P.66
01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全世界最著名的那家互联网公司
的办公空间，隔一阵就要被拎到网上晒
一晒，其中不乏在里面上班的人炫耀工
作环境如何如何优越。我爱看这个，但
一饱眼福之后并不羡慕，总觉得距离太
远，与己无关。
现在，距离很近的黄浦区政协办公
楼，令我眼热又感慨。
站在重庆南路 139 号大院里，听区
政协的朋友说，这里只有两幢是上世纪
初的老房子，其余都是后来造的。可我
们竟未察觉新旧之别——那几幢新的，
无论样式、色泽以致气息，都无限接近
两幢旧的——这院子给人的感觉，就是
协调、舒服。
走进老房子之一，当年的克美产科
医院，而今的区政协办公楼，看见清水
红砖墙、外廊、券窗、壁炉、烟囱、大镜
子、彩色玻璃、百叶窗、扶梯、露台、精细
雕饰……修护完好，至今还被使用着，
仿若时光倒流。一层一层往上，怀疑走
进了画里，“画外音”是“某某曾在这
个房间办公”。被提到的好几位某某，
自然是上海人耳熟能详的领导。莫非
老房子里熏陶出来的当家人，对优秀历
史建筑有保护的本能？
原汁原味的阁楼，壁上挂了黄浦老
建筑的黑白照片。赏着定格的光与影，
品着咖啡，轻轻交谈……这样的格调，
是不是很政协？
出得旧楼，移步新天地，只为一睹
“不朽的梵高”。在太平湖的穹顶之下，
大屏幕营造的月夜星空太阳花田，伴着
亨德尔、扬·提尔森、舒伯特，35 分钟、
五个乐章、3000 多幅图片，掠过梵高
短暂的一生。
旧名画，融入感映新技术，向一个
半世纪前的大艺术家致敬……这样的
创意，是不是很黄浦？
新旧交融一 缘
封面视角
安倍洋行（孙辉 摄） 老锦江饭店（周仲青 摄）
浦发银行（张莉 摄）
瑞金宾馆（虞馥璟 摄） 思南公馆（张建强 摄）
外滩源（孙辉 摄）
新天地（韦尉 摄）
豫园（韦尉 摄）
中山东一路 10-12 号（汇丰银行大楼）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徐孝林 摄）
重庆南路 139 号（克美产科医院）卢湾区政府 2 号楼
（徐孝林 摄）
030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目 录
扫二维码，关注本刊微信公众平台
凡转载本刊文和图者 ,须注明出处 ,向本刊编辑部
邮寄样报（刊）,同时支付稿酬 ,违者，将依法追究。
投稿一经采用，本刊即拥有该作品的出版权和网络
传播权。
本刊图片偶有作者地址不详,烦请速与本刊编辑部
联系，即奉稿酬。
编辑委员会
主 任 姜 樑
副 主 任 贝晓曦 许政涛 冯小敏
委 员 毛时安 朱少伟 朱敏彦
刘 建 孙 颙 吴建中
余 岚 林尚立 祝君波
徐 炯 葛剑雄 熊月之
朱志诚 徐 梅 王建华
主 编 冯小敏
副 主 编 刘 建 王建华
叶明献（执行）
编 辑 杨 格 戴中洁
美术编辑 燕 山 陈蓓娜
特约摄影 申卫星
法律顾问 游闽键
编辑出版 《浦江纵横》编辑部
地 址 上海市北京西路860号
邮政编码 200041
电 话 021-23188600转
传 真 021-62159912
发行联络 021-23188508 23188532
电子邮箱 [email protected]
印 刷 上海中华印刷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每月10日
定 价 10.00元
上海市政协主管
上海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主办
刊名题字 汪道涵
2015年5月刊
总第160期
ISSN2095-2317CN 31-2063/D
中国标准连续出版物号
封面摄影 黄浦记忆
封面视角 文 / 一 缘 图 / 黄浦政协组稿
李章生
《浦江纵横》2015 年第 5 期
04 稿边短语 叶明献
05 识 见
关 注
06 南京路上好八连 拒腐防变 60 年 闻 潮
改革开放实录
16 上海第一条地铁工程 石礼安
图 说
22 70 年前犹太难民事 虹口记忆今日犹在
图 文 / 龙 钢
春 秋
26 英雄的城市 不朽的丰碑
——五卅运动 90 周年 沈建中
30 黄浦的老城厢文化点滴 皇甫闻诗 周 釜
艺文志
58 中央美术学院与中国具象油画 巢以文
62 篆侠吴门天祥 晓 非
66 梦回唐朝 潘 真
70 为了留下未加破坏的优质荒原…… 约翰·麦克菲
71 杨小洲“为莎士比亚而来” 俞晓群
72 艺文长廊
封三 编读往来
封底 地下工作者（布面油画） 侯一民
36 上海滩上著名的银行家、经济学家、政治家章乃器
王彝伟
人 物
42 天职与使命 黄 媛
45 相信思想的力量 赵玉蓉
47 微信微评
专 栏
48 让医生安心为病人看病 郑民华
49 餐饮业数值量化有助于食安风险管控 沈建华
50 切莫忽视互联网 + 带来的挑战 李 辉
51 鸣者漫说
苹果的魔力 毛小榆 /图
当老大需要资质 景天科 /文
博 物
52 尽显岐黄千年的博大精深
——上海中医药博物馆
050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一个连队交融一座城市，精神传承 60 载不变。
1949 年，上海警备区某部八连进驻南京路担负执勤任务以来，发扬艰苦奋斗、拒
腐蚀永不沾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传统，被誉为“霓虹灯下的哨兵”。1963
年国防部授予 “南京路上好八连”荣誉称号。“好八连”成为时代的象征。
本期“关注”栏目《南京路上好八连 拒腐防变 60 年》，以独特的视角，丰富的
史料，细腻的笔触，纪实的手法，讲述了“好八连”是如何发掘，又如何走向全国的 ；
“拒腐蚀，永不沾”精神是如何代代相传的。《解放日报》率先发表的敏锐，至今有
示范意义 ；当《霓虹灯下的哨兵》被作为毒草冷冻起来时，周恩来、陈毅愤起解冻
的情节，令人感动……历代党政军领导人高度重视培育、弘扬、树立起来的先进典
型——“好八连”，至今仍有着深远的影响。这是一面永不退色的旗帜，是践行“三
严三实”，加强作风建设的生动范本。
我们还关注了“五卅”运动 90 周年。“五卅”运动严重打击了帝国主义，大大
提高了中国人民的觉悟，揭开了大革命的序幕。90 年过去了，上海已经发生了翻天
覆地的变化，我们纪念“五卅”，是因为这座城市仍流淌着前辈的血液，仍保持着英
雄的本色。实现中国梦，需要英雄精神。
深入发掘上海特色文化资源、时代典型和重大事件所蕴含的教育资源，将有助于
大力弘扬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上海还有更多精神文化资源等待我们去挖掘。
1933 年至 1941 年，先后有数万名犹太人赴上海避难或寻求中转，他们中的大部
分后来居住在上海虹口提篮桥地区设立的“无国籍难民限定居住区”。中国人民友
善包容，犹太难民顺利融入弄堂生活，留下了一段佳话。
日前，部分当年居住在上海虹口提篮桥地区的犹太难民老邻居，携带着当年犹
太难民留下的老物件，讲述了七十多年前与犹太难民共同生活的故事。本期图说《70
年前犹太难民事 虹口记忆今日犹在》，生动记录了这幕追忆难忘友谊的场景。
《梦回唐朝》，图文并茂。一座严整开朗、敦厚质朴、颇具古韵的寺庙，让人们仿
佛身处大唐盛世。坚持以中国古建筑的传统手工艺精心建造的宝山寺，体现了一种
追求传世的精神，为未来建一处世界文化遗产，这是更值得称道的。只有追求传世，
才能做出传世的力作。
“互联网 +”，举国上下的热词。人们开始认为，现在不是“+ 互联网”而是“互
联网 +”。然而冷静的德国人依然坚持着“4.0 工业革命”。交大教授近日探访硅谷，
发现信息高速公路的发源地美国正悄悄进入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硬件时
代。”本期专栏“切莫忽视互联网 + 带来的挑战”，或许是粒中国人丹。
识 见识见
稿边短语
叶明献
要教育引导各级领导干部自觉用“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统一思想，正确把握改革大局，从改
革大局出发看待利益关系调整，只要对全局改革有利、对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有利、对本系统本领域
形成完善的体制机制有利，都要自觉服从改革大局、服务改革大局，勇于自我革命，敢于直面问题，
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做好。
——习近平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上的讲话
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就能更加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无限创造力，这是强国富民之道，是
保持经济中高速增长、迈向中高端水平，实现升级发展的动力之源，也有助于增进社会公平正义，
让更多人靠劳动和创造富起来。必须坚韧不拔推改革，清障排堵促发展，让创业门槛更低、创新天
地更广。
——李克强在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职能转变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的讲话
我国农业劳动力尚有 2 亿多人，以现在的机械化水平一个劳动力可以耕种几百亩到上千亩
地。通过土地经营权有偿转让，使之向合作社、家庭农场和农业公司集中，还可以把大批劳动力进
一步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而我国教育事业的快速发展，正不断提高我国劳动者素质。通过改革，
我国人口红利仍可在较长时间内得以维系。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郑新立
在未来的产业互联这方面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我觉得政府在其中需要做好五件事：第一，
在运用大数据就业创业这个过程中，政府应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提供保障。第二，政府做好互联
网基础设施的保障。第三，政府应制定“互联网 +”政策扶持。第四，政府应运用互联网 + 加快
对传统产业的整体改造，促进中国经济转型。第五，树立思维，善用法律引导“互联网 +”的健康
发展，而不是简单地靠行政手段获胜。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
开放数据之于当下中国社会的意义，在于推动知识经济和网络经济的发展，在于促进中国经
济由粗放向精细、从“制造”向“创造”的转型升级，在于释放社会生产力、催生创新。通过开放
更多的数据，让创新的资源自由的流动，李克强总理提出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才能更快、更
好在中国大地成为燎原之势。 ——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涂子沛
教育改革已经不能再拖延，明确了教育改革措施，却不落实，只会让教育的老大难问题加剧，
也会让公众失去对教育改革的信心。必须注意的现实是，在国家教育规划纲要颁布之后，我国教
育的行政化、功利化有增无减，这就是改革没有得到及时有力落实的后果。有的当权者不认为会
改革，普通老百姓也觉得改革没有多大希望，这种局面必须改变。
——21 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
070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关 注
闻名全国的南京路上好八连，
宣传起步得力于《解放日报》
的老记者张锦堂。杨秀丽新
作《永不褪色》再现往事
1956 年的一天，《解放日报》刊
登了一张新闻照片《南京路上的哨
兵》：一位战士手握钢枪，目视远方，
在夜色中的南京路执勤站岗。这张照
片是《解放日报》部队通讯员吕兴臣
为八连战士拍摄的。
吕兴臣一口清脆的胶东话，喜欢
天南海北交朋友，与人海阔天空聊天。
他身材魁梧，常常身着军装、背着军挎
包，跑到《解放日报》社去，和张锦堂
等记者都成了朋友，还跑到总编辑魏
克明等人办公室，谈部队、谈报社、谈
好人好事，谈新闻写作，满室生风……
张锦堂也是山东人，分管部队报
道。一次吕兴臣去交稿时，和张锦堂
等人说道，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听。
他说，我今天到八连去，看到连长
正帮助战士缝补衣服，感到新奇，我说
怎么回事啊？结果发现连长有个针线
包，是从战争年代带过来的，而且在连
队每个人都有针线包，战士衣服破了
以后都是自己补，有的衬衫可以补 38
个补丁。
张锦堂一听，来兴趣了。就说：
老吕，这件事情蛮好嘛，你把它写成个
小故事吧！
吕兴臣只读过四年书，最初只给
照片写过说明。受张锦堂的启发，写
出了《针线包》，并记下八连官兵自编
的顺口溜：“针线包是百宝囊，战士拿
它补衣裳。随破随缝多便当，光荣传
统永不忘。”此后吕兴臣一发不可收
拾。
一天，他跑到《解放日报》社，又
讲了一个故事：“昨天在八连阅览室
看报纸，突然听到隔壁人声喧哗，过去
一看，一群战士在赞叹一只战争年代
的行军锅。”张锦堂说：“好故事，快
写。”于是第二篇稿子《行军锅》又
诞生了。
1959 年春节前后，《解放日报》
的一位老记者在办公室里跟大家说：
老吕写的小故事，能不能想办法找条
红线串成一篇大通讯？
时任《解放日报》编辑部政治组
组长张默说：敌人早先扬言，上海是
个大染缸，共产党进来是红的，出去是
黑的。那是不是写一个一直保持发扬
革命传统的连队，写整体的八连？
张默去请示总编辑魏克明，魏克
明听了，坚决地说：应该搞，还要配社
论。
吕兴臣熬过了许多不眠之夜，终
于把八连感人的故事写出来了，从 38
个补丁的衬衫，到工具箱，再到针线
包、行军锅、一分钱的故事，堆砌了很
多材料，足足写了 17000 字，当稿子送
到编辑室，出乎吕兴臣预料，大家看过
后直摇头。
张锦堂对他说：“不行呀，老吕，
你把通讯当小说写了，要改。”
在张锦堂的建议下，吕兴臣又用
了 6 个月时间，深入八连，与官兵们一
起生活、站岗，执行任务，体验生活并
到文联找同乡作家孙峻青，又到《收
获》杂志找老作家魏金枝，请求指导，
并将稿件的主题提升为“身居闹市，
拒腐蚀永不沾”，改到 6900 字。这篇
通讯原来的标题是《发生在南京路上
的故事》，稿子最初并没有“好八连”
的提法，解放日报的编辑讨论，觉得八
连的事迹那么好，那就应该用“好”字。
7 月 23 日，《解放日报》以头版
头条的显著位置刊登了《南京路上好
八连》，同时配发社论《人民解放军的
光荣，上海人民学习的榜样》，这是八
连事迹首次被完整地报道出来。
这一年，全国出现粮食短缺，有
八连战士在南京路站岗 好八连战士们步行到郊区去搞生产
1949 年 7 月，战上海的枪炮声渐渐远去，有一支连队受命
担负南京路、外滩等巡逻执勤，维护社会治安和中共华东局、
中共上海市委的警卫任务。进入最复杂“考场”的这个连队，
就是后来以“身居闹市，一尘不染”闻名全国的南京路上好
八连。南京路上好八连 拒腐防变60年闻 潮
好八连正在进行特战科目训练 新时代的好八连
090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关 注
的地方出现严重饥荒。在党和人民共
度难关的时刻，好八连精神显示出难
以估量的价值。时代需要八连，人民
需要八连，民族需要八连，国家也需要
八连。八连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感
人事迹，引起全国各地报刊纷纷转载，
“南京路上好八连”开始为全国人民
所熟知。
许世友来沪，王必成司令让
沈西蒙留下买路线，话剧《霓
虹灯下的哨兵》问世，竟然
被戴上“大毒草”帽子
1960 年夏天，国防部副部长、南
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带领机关干部，
来到浙江海防前线考察。南京军区文
化部副部长、剧作家沈西蒙同行。
考察结束返回时路过上海，许世
友一行住在沧州饭店。一天，上海警
备区司令员王必成前去看望许世友，
并请吃便饭。
进行了一番“打铁”、“炮轰”的过程。
1961 年 9 月，沈西蒙闭门谢客一
个月，写出了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
初稿。
剧本交给话剧团彩排时，有人说：
“这是一株毒草 !”
原来，在话剧里，新战士童阿男与
出身资产阶级家庭的林媛媛谈情说
爱，并公然出走；排长陈喜经不起“香
风”熏染，丢掉了山东老区带来的土
布袜子，要与乡下妻子春妮分手；老
战士赵大大不安心在南京路站岗，申
请去前方打仗。在当时有些人认为，
这些情节描写了部队的阴暗面，是给
八连抹黑，给解放军抹黑，不能上演！
剧本踩进了一片思想的“雷区”，
排练停了下来！有关领导还下了一道
命令：《霓》剧稿本不许外传。
《剧本》主编直言报总理，
周恩来吃惊，陈毅生气，《霓
虹灯下的哨兵》剧本起死回
生。总政下令，调前线文工
团进京演出
一天，苦闷中的沈西蒙见到了从
北京来的张颖和凤子。
张颖，时任中国戏剧家协会书记
处书记、《剧本》主编。她曾经长期
担任周恩来的文化秘书，熟悉文艺界
人士，与沈西蒙、漠雁等人也常有来
往。凤子则身兼戏剧家、作家、表演艺
术家于一身。
周恩来决定召开全国创作会议。
又指示要先做好调查研究，张颖和凤
子来到了南京。张颖询问南京军区前
王必成，湖北麻城人，与许世友邻
村，两个人一起参加过 1927 年麻城地
区的农民运动和黄麻起义，一起参加
红四方面军。1953 年王必成还参加
了抗美援朝战争，1955 年回国，被授
予中将军衔，并担任上海警备区司令
员。王必成看起来像个文弱教师，但
善打大仗，打硬仗，从不打“滑头仗”，
和许世友一样，是一员赫赫有名的战
将。
王必成平时不善辞令，但一说话，
往往掷地有声。席间，他向许世友敬
过酒之后，又端着酒杯走到沈西蒙面
前，让他把酒端起来，然后说道：“你
把这杯酒喝下去！”
沈西蒙深知王必成的脾气，二话
不说，一仰头把杯中酒灌下肚去。王
必成露出满意的眼神，随即也仰头喝
下了杯中酒，一脸严肃地说：“沈西蒙
啊，你要留下买路钱……”
“你要帮我们做件事。上海有个
好八连，你是文化部长，写了不少好
戏，也要为好八连写个戏啊。”
那时“好八连”尚未被正式授予
称号，但《解放日报》对八连事迹的
报道，“好八连”已经叫开了。
回南京休整没几天，沈西蒙就重
返上海，剃了光头，背上背包，蹬上草
鞋，住到八连一班，和战士们一起站
岗、放哨，与战士一起拉大粪，摸爬滚
打在一起……这之后，前线话剧团的
漠雁接受任务也来到了八连，报道八
连事迹的“第一人”吕兴臣也受命参
与，三人在八连体验生活，一住就是
四十多天，对于八连战士在特殊条件
下的思想和生活有了切身感受，并积
累了许多“使人发笑而又令人深思的
趣闻”。沈西蒙后来撰文回忆说：和
“好八连”战士生活的过程，就是接受
教育、改造思想、理解生活、搜集材料
的过程。吸吮了生活的乳汁，获得了
丰富的营养，产下的“婴儿”才不会
先天不足。
沈西蒙、漠雁和吕兴臣日夜切磋，
线话剧团的创作情况，沈西蒙只作了
一般介绍。最后，才神秘地说，“我倒
是写了个剧本，但是写得不好，已经被
军区政治部枪毙了。”
当晚，张颖和凤子连夜把剧本初
稿看完，第二天一清早，两人谈起剧
本，认为写出了“南京路上好八连”
中几个非常鲜活的人物形象，其中有
的矛盾冲突也写得很生动。
沈西蒙告诉两人：领导认为剧本
1963 年 4 月 17 日，周恩来、邓颖超在中南海紫光阁接见《霓虹灯下的哨兵》
部分主创人员
1963 年 11 月 29 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怀仁堂观看了《霓虹灯下的哨兵》后，上台亲切地接见了全体演职员
1963 年 11 月 29 日毛泽东观看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后接见演员
111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关 注
在内部演出中，许世友看后，称赞
这个戏很活跃。但由于基本情节没变，
仍有领导不大满意，认为该剧有“毒
草”之嫌……《霓虹灯下的哨兵》依
然没能公开演出。
2 月 16 日，从北京传来了一个好
消息：中央军委总政治部来令，调前
线话剧团赴北京演出《霓虹灯下的哨
兵》！
原来，周恩来关心《霓红灯下的
哨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总政，总政
文化部有关领导听了，立刻向总政治
部副主任肖华汇报。肖华正式通知南
京军区，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即
刻赴京演出。
2 月 20 日，话剧《霓虹灯下的哨
兵》在总政排演场为全军政工会议进
行了首场演出。肖华看完，拍手叫好。
随后，肖华又邀请中央军委秘书
长、总参谋长罗瑞卿看。罗瑞卿看完，
称赞这是多年来难得的一台好戏。
周恩来和邓颖超观看的时候，剧
组既是惊喜，又是紧张。那天，周恩来
很早就赶到总参礼堂，演员在台上演
得充满激情，非常流畅，这使沈西蒙长
长地松了一口气。
周恩来称赞说：“你们给首都人
民送来了一台好戏 !”
军委决定，全国百团都演《霓
虹灯下的哨兵》，南京路上
的八连故事走进了千家万户。
周恩来启动好八连电影
仅靠一个前线话剧团演出，能够
看到此剧的观众毕竟有限，于是军委
描写的军队干部和士兵都有缺陷，给解放军
的脸上抹了黑，歪曲了人民军队的形象。
张颖回到北京后，把剧本的情况向周恩
来作了汇报。周恩来听后感到既吃惊，又可
笑，特别把张颖带到时任副总理的陈毅办公
室，讲了这件事，并开玩笑说：“难道我们的
干部都是铁打的，没有思想感情吗？陈毅一
听，也生气道：“真是乱弹琴，一个娃娃子排
长，就一点毛病都不许有？我看这种瞎指挥
硬是要不得！怪不得人家知识分子满腹牢
骚 !”
1963 年 1 月，周恩来到上海，正巧上海在
举行华东话剧汇演，上海市委领导邀请周恩
来看话剧，沈西蒙被从南京召来，安排坐在周
恩来身边。第二天，沈西蒙等人应周恩来之
邀登上专列，在列车上就谈起了话剧的创作，
谈到《霓虹灯下的哨兵》，周恩来听了，说：“这
个戏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是好是坏，不要
一下子作结论。开始不足，看后还可以修改，
改好了就是了嘛！”
“戏已经写出来了，还是让演一演、看一看
嘛；是不是到北京来演一演、看一看呢 ?”
周恩来的关怀，使剧本“起死回生”。
剧名则由《南京路进行曲》先后改为《霓
虹灯下遭遇战》、《霓虹灯下的奇兵》，前线话
剧团排演中，正式定名为《霓虹灯下的哨兵》。
身上又一次受到了勤俭节约、艰苦奋
斗精神的感染。
再一次谈起这出话剧时，周恩来
说道：“我是要拿着你们的戏，去打仗
的！”
大家都有些不太明白周恩来的意
思，都看着总理。周恩来笑道：“文
艺界有的同志问我，什么叫革命现代
戏？让我给他们树两个样子，让他们
学习。现在你们给了我最好的实例，
所以我是拿你们的戏去打仗了。”
饭后，周恩来提出要把这部红色
经典搬上银幕，还特别关照：拍电影
用演话剧的原套人马，一句台词不能
改，一个演员不能换。
1964 年初，由八一电影制片厂的
王苹任导演，沈西蒙任编剧的电影《霓
虹灯下的哨兵》在南京路实地完成拍
摄，并在全国公映。
“霓虹灯下的哨兵”走进了千家
万户，南京路上的八连故事走进了千
家万户！
做出决定，全军各剧团都要演出这部
戏。这期间，全国一百多个剧团都在
演出《霓虹灯下的哨兵》，它就像一
股旋风，刮遍了大江南北，甚至到了国
外。
4月 2日晚，周恩来请剧组到西花
厅做客，祝贺他们演出成功。陈毅布
衣布鞋最后一个跚跚走来，周恩来说：
“虚席以待！”让陈毅在正中沙发坐
下，接着说道，“陈老总啊，今天在座
的都是你的老部下，他们演了个好戏，
这都是你陈老总培养领导有方啊。”
吃饭时，邓颖超站起来说：“今天
总理和我请大家吃一顿便饭，都是一
些家常菜，青菜是我和总理种的，肉是
我用工资去买的，鱼是中南海打捞的，
这是请吃饭，不要大家付钱。但是按
规定，我和总理的粮票没那么多！现
在粮食定量，很抱歉，要请大家每人交
3两粮票。”
国家总理处处以身作则，连粮票
这点小事，都不搞特殊化，大家从总理
1963 年 3 月 23 日，陈毅副总理在北京民族宫剧场观看《霓虹灯下
的哨兵》演出后，登台向演员祝贺。
1963 年 6 月，邓小平为好八连题词
《霓虹灯下的哨兵》电影海报1963 年 4 月 25 日，许世友代表国防部和南京军区向好八连授旗
周恩来观看《霓虹灯下的哨兵》后亲切接见演职员
131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关 注
《解放军报》大手笔，头版
发通讯，４大整版报道南京
路上好八连，《人民日报》、
《光明日报》等同时发表
1963 年初，解放军总参谋长兼军
委秘书长罗瑞卿指示《解放军报》，要
大力宣传全军的重大先进典型。军报
经过研究，提出报道驻南京路的上海
警备区某部八连。
3 月初，军报特意请来了刘仁福
和王经文。第二天，两人匆匆赶到《解
放军报》会议室，到了一看，堪称是大
阵仗，在场的有 18 名记者，8名编辑，
还有一位大校副总编。
结束前，大校副总编做了总结并
明确分工：记者组写通讯报道，文化
组写小解放军报故事，编辑组写社
论……然后要求这些编辑记者讨论研
究报道八连的通讯、故事和社论。
1963 年 3 月 30 日，《解放军报》
头版刊发了《艰苦作风代代相传》通
讯，同时还刊发了社论《务必保持艰
苦奋斗的作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
等中央几家大报同时全文刊登这篇通
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全文广播。
不怕魅。不怕帝，不怕贼。奇儿女，如
松柏。上参天，傲霜雪。纪律好，如坚
壁。军事好，如霹雳。政治好，称第一。
思想好，能分析。分析好，大有益。益
在哪？团结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
看天下谁能敌！”
毛泽东唯一一次为一个基层连队
写下诗作，好八连寄托着他殷切的希
望。毛泽东是农民的儿子，他的一生
勤俭到极致。延安时期，自己种粮种
菜，按规定标准领取伙食费，儿子毛岸
英结婚，仅送自穿的旧大衣。建国后，
毛泽东十多年里没做过一件新衣，一
件睡衣穿了 20 年，补了又补，一双皮
鞋穿了几十年；吃饭时，掉在饭桌上
的饭粒，他都要捡起来吃掉。八连弘
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令一代伟人无限
感慨，无比欣慰。
这一年之前的日子里，朱德、陈
云、陈毅等中央领导人纷纷为八连题
词。邓小平在 6 月写下的题词充满激
情：“一贯保持光荣传统的、保证走向
共产主义的、集体的标兵——‘南京
路上好八连’万岁！”
连队组织战士们进行讨论，他们
觉得称“南京路上好八连万岁”，一方
面是讲英雄的勇往无前的中国军魂经
得住时间的考验，经得住人间的沧海
桑田的考验，终将永放光芒；另一方
面，是要求连队把艰苦奋斗的精神一
代一代传下去，永不丢失，永远扎根于
民族的土壤之上！
《八连颂》，也是反腐倡廉的一次
精神昭示。毛泽东深刻洞悉党和人民
政权面临腐蚀的现实危险，早在党的
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就明确提出
文化组采写的《“好八连”的故
事说不完》一文，共汇集了反映八连
干部战士精神风貌的 40 篇小故事，
《解放军报》用四个整版的版面刊登，
许多中央和省市级报纸也转载了。
在军报社论中有一段话，诠释了
八连传承的精神内涵：“能不能艰苦
奋斗，是一个人、一个阶级、一个民族
有没有志气，有没有生命力，有没有希
望的标志。”
周恩来先听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的广播，就吩咐邓颖超打电话给《解
放军报》社值班主任：“总理刚才听
了好八连事迹的广播，很好。报纸印
出来没有，总理正急着看哩！”
报社领导立即派专人将凌晨刚印
出来的《解放军报》送到中南海。
总参谋长罗瑞卿看了报道，对《解
放军报》一位领导感慨地说：“好八
连就是好，全军多一些这样的连队，我
这个总长就好当了！”
凌晨，毛泽东奋笔写下《八
连颂》，点出精髓——拒腐蚀，
永不沾。同年邓小平题词：
南京路上好八连万岁。江泽
民题词
深夜工作的毛泽东入睡之前，诗
兴勃发，奋力疾书：“好八连，天下传。
为什么？意志坚。为人民，几十年。
拒腐蚀，永不沾。因此叫，好八连。解
放军，要学习。全军民，要自立。不怕
压，不怕迫。不怕刀，不怕戟。不怕鬼，
“两个务必”，务必继续地保持谦虚谨
慎、艰苦奋斗的作风。通过《八连颂》
提出“拒腐蚀，永不沾”，是毛泽东对
全党发出的又一次告诫。
毛泽东熟读历史，清楚地知道，历
代王朝基本上都是由于统治集团自身
腐败、不思进取导致衰亡。因此他历
来对贪污、腐败嫉恶如仇，对建国初期
刘青山、张子善等贪腐分子痛心疾首，
他曾经斩钉截铁说：“我们共产党不
是明朝的崇祯，我们决不会腐败到那
种程度。不过，谁要搞腐败那一套，我
毛泽东就割谁的脑袋！我毛泽东若是
搞腐败，人民就割我毛泽东的脑袋！”
这种“割脑袋”反腐败的态度，赢得
了新中国的清正廉明。
同时，毛泽东也曾经说过 ：“可
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
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
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
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炮弹的攻击，他们
在糖衣炮弹面前要打败仗。”改革
开放以来，少数党员、领导干部信念
动摇、思想滑坡、道德沦丧、以权谋
私、贪腐成风，极大地了败坏党的形
象……
一位老八连人曾经说过，“金钱
不是万能的，金钱只是改善生活的基
础，但带不来快乐。为什么新形势下
我们一些领导干部，在金钱、权力和美
女面前，把握不住自己，经不起权势、
金钱和美色诱惑，给我们的党和部队
抹黑？归根结蒂，还是没有保持过去
优良的作风，没有把共产党人艰苦奋
斗、谦虚谨慎的精神传承下来。今天
读来，《八连颂》依然具有警醒作用，
依然值得学习。”
人民网强国论坛上，有一位网友
留言说：“希望中纪委的所有纪检人
1959 年 7 月 23 日，《解放日报》刊登好八连事迹。
毛泽东诗作《八连颂》
好八连国庆前清晨宣誓
好八连战士在为群众测量血压
151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关 注
员，像‘南京路上好八连’一样拒腐
蚀永不沾，永远保持本色，坚持不懈反
贪反腐，净化社会，取信于民！”
1990 年 8 月，刚刚担任党中央总
书记的江泽民来上海考察工作，尽管
日程安排得很紧，他仍惦记着八连，
说：“工作再忙，也要看看好八连。”
冒着酷暑，江泽民走进八连驻地。看
到战士们睡的依旧是 20 世纪 50 年代
配发的双层床，得知连队会议室里摆
放的长条木凳已经使用了近 40 年，江
泽民称赞说：“艰苦奋斗是我党我军
的传家宝，不论形势怎样发展，任务如
何变化，艰苦奋斗的本色都不能变。”
1990 年 4 月，总理李鹏来到了八
连，在展览室观看了事迹展览，又来到
战士宿舍、连队伙房，询问战士们的学
习、工作和生活情况，勉励战士们：“希
望你们努力学习，发扬艰苦奋斗的光
荣传统。”在连部办公室，李鹏挥笔题
词：“学习‘南京路上好八连’，艰苦
奋斗，拒腐防变”。
落，电话那头传来热烈的掌声。
“这不仅是你的光荣，也是全连官
兵的荣耀！”在上海的刘金江激动地
说，“我们一定牢记习主席嘱托，把领
袖的勉励化为动力，努力建设过硬连
队！”
2013 年 5 月 4 日青年节，连队得
到了全国青年五四奖章，总书记习近
平和闫永祥等全国青年代表座谈，提
了五个要求，第一个，坚定理想信念。
第二个，练就过硬的本领。第三个，勇
于创新。第四个，立志发扬艰苦奋斗
的精神。第五个，锤炼高尚的品德。
2013 年 7 月，习近平在河北调研谈到
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时说，要“真正
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
‘总开关’问题。”
这何尝不是八连人的精神追求
呢？八连人常说：抓住人的世界观，
就等于抓住了“总开关”。在“总开关”
之下，八连人还要求官兵把握好九个
“小开关”：第一，过好苦乐关；第二，
过好荣誉关；第三，过好表扬批评关；
第四，过好进步关；第五，过好身体关；
第六，过好家庭关；第七，过好婚恋关；
第八，过好财色关；第九，过好生死关，
军人的价值就是生死关头敢于担当！
练兵之道，练心为上。所谓“战
斗心”，是能够适应战场环境，具备能打
仗、打胜仗所需的过硬心理素质，是世
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具体体现。归
根结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就像人
生的“总开关”一样，把“开关”打开了，
人生才会敞亮，战斗力才会过硬。
如果说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是
“总开关”，那么八连就像一只打开“总
开关”让星火燎原的巨手。他们的砺
刃之路，是一条“赶考”之路，几十年
来，八连人以无往不胜、无坚不摧的气
势和决心，以敢打硬仗、善打硬仗的能
力和本领，以超越当下、超越个体的归
属感、希望感，以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
手说，“我曾经去过你们连。”
是的，2007 年 7 月 30 日，上海
举行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 80 周
年军政座谈会。时任上海市市委书记
的习近平主持会议并讲话。在座谈
会召开之前，习近平、韩正等领导来到
“南京路上好八连”驻地，亲切慰问部
队干部战士。他们参观了“好八连”
连史馆，仔细听取介绍，了解“好八
连”历史，并察看了战士宿舍、部队俱
乐部和食堂，在食堂里，习近平还和战
士一起包饺子，与干部战士亲切交谈。
习近平称赞“好八连”是我党我军优
良传统哺育下成长起来的英雄连队，
是人民军队行列中一面永不褪色的旗
帜，是上海这座城市的骄傲。
此刻，在北京，当习近平亲切地和
闫永祥握手时，闫永祥感到这是有生
以来最难忘的一刻。
回到房间后，他马上打电话把消
息告诉了连队官兵：“我不仅聆听了
习主席的讲话，还受到习主席接见！
习主席勉励我们继承和发扬我军优良
传统，永葆人民军队的本色。”话音刚
习近平说，南京路上好八连
是我军的一面旗帜！好八连
精神代代相传的内因，就是
抓住了世界观“总开关”，
永远在赶考路上
2013 年 3 月 11 日，北京。
“‘南京路上好八连’可是我军的
一面旗帜啊！”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
全军基层人大代表时，握着闫永祥的
一切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始终保持良
好的“赶考”状态。
一个连队融入一座城市，传承拒
腐防变精神 60 年。
从南京路上的执勤哨兵到保卫大
上海的特战尖兵，“南京路上好八连”
面临的时代环境在变，生活条件在变，
使命任务也在变。但是，坚持党对军
队绝对领导的革命军魂不变，全心全
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不变，艰苦
奋斗的优良作风不变。面对枪林弹雨
的考验，“香风毒雾”的侵蚀，灯红酒
绿的诱惑，“南京路上好八连”始终
不渝地坚守人民军队性质，坚守革命
军人本色，坚守勤俭为荣传统，保卫上
海，融入上海，奉献上海，真正做到了
“为人民，几十年。拒腐蚀，永不沾。”
在 2015 年的今天，南京路上好八
连依然是这座城市、这支军队、这个国
家的一面旗帜，永不褪色。
（本文摘编自杨秀丽新作《永不
褪色——“南京路上好八连”纪实》）
好八连雕塑八连战士进行军事战术训练
好八连开展武装泅渡训练
好八连战士参与世博园建设
171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上海第一条地铁工程口述：石礼安 采访：徐卫平、周鸿祥、周瑾 整理：周鸿祥
改革开放实录
石礼安，1957 年毕业于同
济大学，长期从事市政工程设
计、施工及行政管理部门工作。
1993 年 7 月至 2000 年 4 月任上
海市地铁建设总公司总经理，
曾兼任地铁一号线工程建设指
挥部总指挥。
1965 年，衡山路试验，建成双线 600 米地铁试验隧道 1978 年，漕溪路进行了各种隧道施工和地下连续墙法施工试验
施工中地铁隧道
上海自上世纪 50 年代就开始有
了轨道交通梦，但直到十一届三中全
会决定改革开放以后，这个梦才得以
实现。地铁 1 号线建设实现了上海地
铁零的突破，标志着上海进入轨道交
通时代。在资金筹措上，是我国首次
运用国际融资方式进行建设的城市重
大工程；在技术方面，突破了上海软
粘土地质条件下大面积、深基坑施工
的难关，取得了多项科研创新成果。
1994、1995 年地铁一号线建设列入
上海市政府实施工程项目，1995 年
4 月 10 日全线开通试运营，从此大大
缓解了市区公共交通乘车难的问题，
改善了沿线的投资环境，同时也为上
海轨道交通的进一步规划发展提供
了丰富的借鉴。
上海地铁在 20 世纪 50 年代就
开始筹划。当时建设地铁的决策，主
要是从战备需要出发。1956 年底，上
海市市政建设交通办公室编制了《上
海市地下铁道初步规划（草案）》；
1958 年 8 月，从公用、规划、城建、铁
路、警备区等部门抽调力量，成立了
“上海市地下铁道筹建处”；1960 年
2 月，上海市隧道工程局成立，主要负
责组织与培训越江隧道和地下铁道
的设计和施工力量，进行适合于上海
地铁条件的设计和施工方法的试验
与研究。
试验篇：塘桥 衡山公园
漕宝路车站
第一阶段试验是从 1960 年开始
的，主要是围绕盾构法的施工技术，进
行单项试验。1962 年到 1963 年，在
塘桥做地下试验。当时做了一个土盾
构，开始由地上到地下进行实质性的
试验。一个做成 4.2 米直径的网格盾
构，在地下推进了 100 米；另一个试
验了钢筋混凝土管片。这一阶段的试
验还解决了隧道防水、隧道开裂，以及
隧道与隧道、隧道与车站接口等三大
难题。
第二阶段试验实际上是在上海做
了一个地铁工程。因是 60 年代初期，
我们当时称它为“60 工程”。我们在
衡山公园做了一个沉井，把一个车站
沉下去，但这个车站做的很小，大概只
有 60 米长，只能放 3 节车辆。规模虽
小，埋设却很深，主要还是从备战的角
度考虑。比较大规模的试验，就是用
直径 5.8 米的盾构，就在我们现在的
衡山路某大院的下面建造两条各长
600 米的地铁区间隧道，以干式出土，
辅以气压施工，人要进高压舱才能进隧
道。这些都是在比较困难的条件下试
验的。当时盾构就从这里推起，推到衡
山公园，都是在房子底下推的。现在从
下面还可以走到衡山公园。到1967年，
“60工程”就暂停不做了。第二阶段试
验，主要是探索盾构施工的沉降规律，
特别是对盾构穿越建筑物控制沉降的
技术有了进兰步的掌握。
第三阶段试验是在漕宝路，做了
一个较小的 180 米长的车站。另外又
做了加起来 1235 米长的隧道与试验
段。里面包括用盾构推的圆形隧道，
也包括漕宝路到新龙华车站方向去的
矩形隧道，矩形隧道做地下连续墙。
当时就试验了矩形隧道和圆形隧道，
这是 1978年做的。这一段做好后，在
以后地铁一号线建设后，漕宝路车站及
隧道，一号线全都利用了。这一阶段试
验，我们解决了盾构掘进的中心线与沉
降控制，还解决了地下连续墙施工的问
题，研究了隧道防水技术和车站底板倒
滤层设置等一些技术难题。
通过 20 多年的探索、论证和大量
的试验研究工作，初步找到了一套适
合上海地质和环境特点的地铁工程设
计和施工技术，为地铁一号线工程进
入实质性启动奠定了基础。
决策篇：1983年启动 1986
年批准 1990年开工
地铁一号线最早启动是在 1983
年 6 月。上海市建委组织编制了《关
于建设本市南北快速有轨交通项目建
议书》，建设南起金山，北抵宝山，中间
穿越市区新龙华至新客站地段为地
铁。
1983 年 8 月，市政府批复成立了
南北快速交通筹备组，就是地铁一号
线。1983 年，当时江泽民同志在上海
当市长，经过反复讨论，确立了“交通
分流，以民为本”的指导思想。在此
基础上，前后分别由国内设计单位与
香港地下铁路工程服务公司提出研究
报告与咨询报告。
1985年 3月，上海地铁公司成立，
开始编制一号线项目建议书和可行性
研究报告，同时负责新客站地铁车站
建设。当时市里要求，新客站地铁车
站建设，要与新客站火车站建设同步
进行。整个车站，全部从铁路轨道下
穿过，朝北面去，形成现在的地铁一号
线北延伸的格局。地铁没上马，先把
地铁车站的壳子揿下去。现在看，当
时这样做还是很有远见的。
1985 年 5 月 到 1986 年 7 月，
地铁公司邀请日本国际协力事业团
（JICA），由他们派员无偿帮助我们调
查、编制了《上海市快速铁路建设计
划可行性调查》。1986 年 7 月，上海
市人民政府向国务院呈报了《上海市
新龙华至新客站地下铁道工程项目建
议书》的请示报告；1986 年 8 月，国
务院以“94 号文”批准了利用外国
贷款及包括地铁项目在内的上海市政
建设项目，即“94 专项”；随即又以“99
号文”批准了《上海地铁一号线项目
建议书》。
经过上海市计委和中国国际工程
咨询公司三次组织专家评审一号线工
程报告，1988年 2月，国家计委以“178
号文”转发国务院批准的《上海市新
龙华至新客站地下铁道工程报告》。
1990 年 1 月 19 日，经国务院同意、国
191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改革开放实录
1992 年 10 月，上海城市轨道交通史上第一列直流电动地铁列车
从德国运抵上海
1993 年 1 号线锦江乐园至徐家汇站率先建成通车，图为徐家汇
站在开挖
家计委批准，地铁一号线正式开工。
筹资篇：我们不要吊死在一
棵树上嘛 !
1988 年 2 月，国务院批准一号线
工程报告以后，地铁指挥部就抓紧编
制扩大初步设计工作。以上海市隧道
设计院为组长单位，北京市城市建设
工程设计院、上海市规划设计院和地
铁公司组成总体设计组。当时总体组
有通讯、信号、车辆、供电等 20 多个专
业，有些工作都没有做过。在上海市
人事局支持下，地铁公司从铁道部等
其他部门引进了一大批专业人才。
当初国务院批准的地铁一号线工
程资金是 6.2 亿美元。国家计委从来
没有批过美金的项目，这是第一次，主
要考虑两方面的因素：一是地铁大量
利用外资，二是物价上涨。今后如果
国内物价上涨，那么汇率也将同步上
涨，批美金，可以平衡涨价因素。
这是上海第一次引进这么大的外
资工程，国际上震动很大，法国、德国、
英国、美国、意大利、日本、加拿大等国
家，都先后表示了合作意向和贷款意
向。特别是法国，还派专人和小组来
上海考察，提出可以提供优惠的政府
贷款。政府贷款具有援助性质，但政
府贷款有一个特点，就是它只是一张
纸，没有一分现款给你，你只能买他们
国家生产的设备进行抵扣，扣完为止。
可以说，政府贷款既是对借款国的支
持，也是对本国企业的支持。
当时国家外经贸部认为，国内项
目能拿到外国优惠的政府贷款很少，
能拿到已经很
不容易了。按
常规，确定了贷
款国，就购买该
国的设备。但
引出的问题是
政府贷款虽然
优惠了，但贷款
国车辆、设备的
价格却要比市
场价格高得多，
算下来，优惠的
成分并不大。比如车辆、设备的价格，
就要比香港、新加坡的要高。我们咽
不下这口气。香港、新加坡的车辆、设
备都是国际招标的，价格硬得很，比较
公道。因为供应商不敢报高价格，报
高价格是拿不到的；为拿到定单，通
常都是拼命地压低价格，压到自己能
够承受为止。所以，我们就想，利用政
府贷款也要进行比选，引进国际竞争
机制。有这么多的国家要求给我们贷
款，我们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嘛 !
在市外经贸委、市建委、市计委的
支持下，地铁公司就详细列了表格，把
所有要购买的车辆、设备的规格、大
小、数量、技术条件等，包括供电、信
号、通讯、防灾报警等都列出来，用英
文制作成一本本规格书，进行国际招
标。要求参加投标的公司报价，同时
要求投标公司敦促本国政府就政府贷
款的条件做出书面承诺。
在此前后，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
在唐宁街会见到访的江泽民市长时，
就非常关心上海的地铁建设，希望能
有合作的机会。法国总统密特朗亲自
过问法国代表来上海谈判的情况，法
国代表更是志在必得，他们到沪后，包
租了锦江饭店的总统套房，还包租了
12 辆大“红旗车”，摆出一副咄咄逼
人的气势，显示其财力和决心。最后，
我们采用国际通行的“净现值”NPV
评估法，即对各投标公司提交方案的
资金、技术、价格进行综合评估，对系
统工程、资金条件、技术方案、设备价
格分 A、B、C、D、E 五级进行评分，
结果，德国中标 ! 当时的德国经济合
作部国务秘书冷格尔博士，对中国非
常友好，他游说德国联邦议会，贷给上
海地铁 4.6 亿马克 100％的软贷款，
年利率降为 0.75％，还款期为 40 年，
其中宽限期 10 年，与法国政府 46％
的软贷款加 54％的商业贷款相比，这
是非常优惠的政府贷款。按照国际惯
例计算，这种巨额贷款的赠予成分高
达 70％，我们实际还款与一般商业贷
款比较只有 30％。而且，在各项技术
指标得到保证的前提下，德国车辆、设
备的报价，比英国低 30％、比法国低
10％。1988 年 6 月，我们向朱镕基市
长汇报时，镕基同志二话没说，当场拍
板：“就用德国的政府贷款，购买德国
的车辆、设备 ! 你们马上派人去德国
考察、谈判、签约。”
地铁一号线的贷款非常优惠，包
括地铁二号线的贷款也是如此，我们
绝对不是吊在一棵树上。引进国际竞
争机制后，车辆、设备的价格大大降了
下来。后来我们作了比较，与香港、新
加坡的价格差不多，有的甚至比他们
还要低。
决战篇：难忘的 1992年
地铁一号线开工后，碰到的最大
困难是没有经验，缺少实践。地铁指
挥部人员来自四面八方，在上海软土
地基上要造这么大一个工程，许多人
以前没有做过，许多事情都是在反复
实践中，依靠地铁建设者、工程技术人
员、中外专家，一步一个脚印，把问题
一个个解决。
就说隧道中铺钢轨吧，这么小的
一个洞，开始铺 20 多米长的钢轨，后
来短钢轨要换长
钢轨焊接。洞内
焊接，条件差，焊
出来的质量就不
太好；工程技术
人员为确保质
量，要求在洞外
用机器焊好后送
进去。焊好后的
钢轨有 25 米长，
一根钢轨重 15
吨，怎么从洞口
送进去呢？后来了解到，当时在闵行
有焊轨厂，他们用 10 节 20 多米长的
平板车连接成 200 多米长，每一节平
板车上有一根吊臂，长轨焊好后，10
根吊臂一起吊起后放在平板车上，送
进洞里，再用吊臂摇下来，放在短轨的
边上，等一条洞全部送完放好后，车子
退出，用人工把短轨拆掉，再把长轨拨
上去，焊接好，短轨收掉。当初觉得不
可想像的事情，就这样顺利解决了。
南段工程是从徐家汇到锦江乐
园、开始进度不快，拦路虎很多。管
线、拆迁、交通等都困扰着工程。1990
年 1 月 19 日国务院正式批准开工，3
月地铁指挥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在开
会之前，黄菊、天增同志把我找到市
政府说：“国务院已经批准开工了，
你们要加快进度，排出时间节点。现
在是 1990 年年初，要求 1991 年年底
漕溪路上下立交桥要通车；1992 年
底 1993 年春节前，地铁南段 5 个车
站要通车 ；1994 年底一号线全线通
车。”立交桥上面通车，下面的车站要
先做好；下面的车站做不好，上面是
通不了车的。实事工程已经排上去
了，无论如何要交出来。徐家汇这么
大的车站要全部做好，还有徐家汇的
下立交都压在车站的顶板上，一年多
时间完成是非常紧的，当时感到压力
很大。上体馆有一个上立交，这个上
立交的桥墩全部立在地铁车站的顶板
上。车站不造好，顶板不造好，这个桥
墩就无法立起来。南段工程的难处就
在这里，一定要把车站全部先做好，上
面的桥墩才能架上去，桥造好后，才能
加桥面，才能通车。我感觉，一号线南
段工程做的非常艰苦，终于赶在 1991
年底，把两座桥造好了，实事工程通车
了，我们才喘了一口气。
1992 年是难关，下面通车更难。
车站做得晚，1991 年刚刚做好，端头
井还要推盾构。车站只做了一只壳子，
里面什么也没做，盾构进去要推一个
循环。徐家汇到上体馆要推一个循环，
上体馆到漕宝路要推一个循环，就是
用盾构推，也需要一年。时间上来不
及，但实事工程讲好日期，一定要完成
的——1992 年底非拿出来不可。黄
菊、夏克强同志多次来地铁指挥部督
战，还亲自召开协调会。我们感到十
分焦急，请大家集思广益，排来排去，
最后确定先把一根隧道铺轨铺好，拉
风箱通车，计算工期，有可能完成任
务。就这样，千辛万苦把一根隧道做
好了，1993 年 1 月 10 日通车，比规
定的 1993 年春节，就是 2 月前通车提
前完成。当时观光的人多的不得了，
大家都没乘过地铁，在上海是第一条。
各级领导都来观看。1992 年我们确
实做得很苦，一年基本上没有休息过。
212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改革开放实录
1993 年 5 月 28 日，上海地铁实现零的突破，1 号线南段（锦江乐
园—徐家汇）建成通车
上海地铁 1 号线于 1995 年 4 月 10 日通车
每个星期天，都要开大型协调会，这么
多矛盾和问题都要一个一个地解决。
通车后，大家很高兴，吃了一顿饭庆祝
庆祝。我感到地铁一号线工程，最难
的就是 1992 年。有一部电影叫《难
忘的 1919 年》，当时在地铁中流传着
一句话，就是“难忘的 1992 年 !”
建功篇：怪不得上海的地铁
比台湾造得快
从参加塘桥试验算起，地铁一号
线工程总工程师刘建航同志已经做了
几十年，但真正实践却在一号线，他把
毕生的心血倾注到了工作中。他白天
下隧道基坑，晚上搞计算、定方案，摸
索总结出了“21 条深基坑技术措施”，
创立了“时空理论”。他吃、住都在现
场工地，很长时间不回家。
1992 年 5 月 23 日下午 5 时，刘
建航来到徐家汇车站检查工地。当时
有千个工程点勘察数据为 9‰沉降坡
度差跳入眼帘，立刻引起了刘建航的
警觉。因为沉降坡度差超过 4‰，地
下管线就会有危险。他即刻下到基坑
检查，发现有 12 根支撑没有及时安
上，便迅速组织有关人员抢险加固。
深基坑加固不牢是很危险的，弄不好
就要“包饺子”。市区两旁都是房子，
一“包饺子”，房子塌掉了，就要死人，
就会闯大祸的。更令人焦虑的是，施
工方为了赶进度，竟违反规定，不听劝
告，只顾挖土，不及时加固支撑。刘建
航奋不顾身赶到挖土的施工人员面
前，用身体挡住挖土的工具，坚决制止
了危险的施工做法。当时基坑内随时
都会有塌方的危
险，但刘建航全
然不顾，直到把
支撑加固好为
止。
第一次采用
冰冻法施工，也
是刘建航做的，
风险也很大。当
时冰冻法仅限
于煤矿开采作业。一般要冰到 1 个月
或 20 多天。方法是在旁通道旁边打
一圈管子，全部用冰盐水把泥土冰成
一公尺厚一个圈圈，水、泥土等流不进
来。打开来以后，挖洞，浇钢筋混凝土
做好旁通道结构。冰冻法解体，还要
注浆。因为土壤一冻一融，它要压缩，
上面又要沉降，故要用管子将注浆压
下去。当时为保证冰冻法新工艺顺利
施工，刘建航整整 9 天 9 夜扑在工地
上，终于获得成功。
沈竹君原是盾构项目部的经理。
有一次从狭小的平台上面摔下来，现
场的法国人把她救上来，送进医院，伤
势未逾，就回到了工地。她在工地很
少喝水，怕水喝多了要小便，给工作带
来麻烦。她母亲在香港，父亲在台湾。
有一次，她父亲回上海，逗留两天，他
们未能见面。离开前，父亲提出吃顿
饭聚一聚，不巧的是，那晚法国 FGB 公
司项目经理来谈工作，她无法前去与
父亲聚会，只能一个劲地向父亲打招
呼表示歉意。她父亲理解女儿的工作，
临走时讲了一句话：“怪不得上海的
地铁比台湾造得快 !”
陈彬是隧道公司地铁 1号、2号、
3 号、7 号盾构项目组经理，对盾构推
进工作极端负责。他工作连轴转，4
台盾构的浩繁管理使他南北不停奔
波，常常是一个电话就把他从睡梦中
叫到工地。有一次，他胃部剧痛，被送
进医院，医生诊断要住院 7 天。此时
陈彬腰间的 BB 机又响了，“工程等不
起啊 !”他等疼痛稍缓后，一咬牙就
逃出了医院，赶到现场处理故障。有
一天盾构发生了故障。盾构是法国供
应的，法国工程人员认为是油路问题，
陈彬说是液压问题，双方争执不下。
陈彬说：“你不修，我修。”法方答道：
“你修，如果出了毛病，我们一概不负
责任。”陈彬说 ：“如果是液压问题，
修好了，怎么办 ?”法方承诺赔钱。
结果，确实是液压系统坏了。陈彬修
好后，法方拿出了 1.3 万元赔偿费。
科研篇：科技创新结硕果
地铁一号线工程科技立项 45 项，
有 9 个项目拿到了建设部和上海市科
研成果奖，许多项目得到了推广和运
用。
主要是地下连续墙接头防水技
术，采用了堵漏、弹性防水条嵌缝、钢
板接头等多种形式。一般开挖以后，
内面需要做钢筋混凝土内衬，墙板、中
板、顶板、底板，都要统一浇注，但人民
广场车站，包括淮海路 3 个车站没有
内衬。连续墙就是承重墙，连续墙是
一幅一幅做的，中间有缝隙，最怕的就
是漏水。用钢板浇在两个连续墙中间，
止水。区间隧道防水研究，也做得很
好。原来用氯丁橡胶，现在用遇水膨
胀橡胶。管片之间用嵌条嵌好，一碰
到水，橡胶就会膨胀，不漏水。
还有一个上海地铁区间隧道盾构
施工专家系统。以地面纵向隆沉曲线
为重点，总结 30 多年软土地基的施工
情况，形成了分析预测盾构施工地面
变形理论和优化施工参数“+1-3”，即
隆起不能超过 1 公分，沉降不能超过
3 公分，保证路面管线不坏。我们盾
构现在都能做到，它有一套系统，掘进
的参数、沉降都在受控范围。1980 年
代在做第一条延安东路隧道时，那时
我在市市政局任副局长，负责这个工
程。盾构是从浦东推过来的，推到外
滩天文台对面的浦江食品商店，三层
楼的房子，从食品商店下面穿过医药
公司，推到江西
路，下面有一个
井，当时的盾构
是土盾构，江南
造船厂造的，要
加气压的，不加
气压，前面的土
方要塌下来的。
但这一工艺最大
路面沉降达到了
50公分。造地铁，如果要沉降这么多，
那么，整个市区的路面都给破坏了，这
不行的。所以，地铁一号线施工时就
想办法，盾构推进的标准就是“+1-3”。
做淮海路工程时，淮海路上面已通车，
下面就有 5 个盾构在推进，这些都是
用科研创新来解决问题的实例。
成果篇：骄人的业绩与深远
的影响
地铁一号线的开通，大大缓和了
市区内公共交通难，给人们提供了安
全、快捷、可靠的出行环境，对城市
有害气体的排放、噪音、交通事故发
生等方面，也远比地面公交要好。一
号线通车后，大大改善了沿线投资环
境。莘庄的外环线站，新梅花园的老
板还造了一座天桥连接车站，他那里
的房子都卖掉了。徐家汇商业发展
与一号线开通完全有关。徐汇区领
导高兴地说 ：“地铁一号线给徐家汇
的发展带来了商机 !”一号线基本上
把徐家汇的旧房子拆掉了，通车以后
又全部进行了改造，面貌一新。港汇、
太平洋、东方商厦等四通八达。可以
说，一号线的开通使徐家汇、人民广
场、火车站形成三个大型的商业群，
为上海的发展、投资环境的改善作出
了贡献。
地铁一号线是上海第一条地铁线
路，它的建成，标志着上海进入了城市
轨道交通时代。在此之前，上海公共
交通一直以地面公交为主。一号线开
通以后，地铁的快捷、准点、大容量，以
及迅速增长的客流量，使人们意识到，
未来上海城市交通的发展应以轨道交
通为主。同时，一号线带来巨大的经
济与社会效益，也加速了上海轨道交
通的大发展。与二号线、三号线、四号
线共同构成上海路网中的“申”字型
框架结构。
一号线的走向成为轨道交通发展
的典范。应该说一号线是一条比较成
功的城市轨道客运路线，它连接了交
通枢纽、商业区和住宅区，经火车站、
人民广场、淮海路、徐家汇，最后通向
新兴的市郊住宅区。这一线路走向决
定了一号线的客流长期保持在一个高
水平，一号线走向设计，成为未来轨道
交通线路设计的主导模式。
一号线的运行实践为路网规划设
计提供了参考。城市轨道交通是一个
多学科的系统工程，到了路网型阶段，
这个系统将更加复杂，要考虑到路、车、
信号、票子等综合问题，必须统一规划，
充分考虑路网资源共享的可实施性，而
且要兼顾运营组织的便利，为今后合
理、便捷运营创造条件。一号线在投融
资方面，运行管理方面，为上海轨道交
通发展提供了很好的经验。
（选自《口述上海 实事工程》）
232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图 说
城市印象
2015摄于
说起虹口提篮桥，人们自然会联
想到犹太难民。上世纪四十年代，3
万多犹太难民为了躲避希特勒法西斯
的屠杀，从二战欧洲战场远涉重洋来
到上海避难，其中绝大多数难民居住
在了虹口提篮桥地区。
二战胜利 70 周年前夕，当年与犹
太难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老邻居
们，来到了他们当年居住过的老弄堂
和犹太难民纪念馆，参加一场名为“中
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
胜利 70 周年——虹口提篮桥地区犹
太难民老邻居座谈会”。虽然，这些中
国邻居如今都已七、八十岁了，但一说
起他们和犹太难民做邻居及小时候自
已遇到的事，依然难抑激动的心情。
唐山路三益邨始建于 1929 年，属
新式石库门建筑风格。第二次世界大
战期间，许多犹太难民来此避难居住，
是上海隔离区域内犹太难民聚居点之
一，被称为“外国弄堂”，葛政荣、葛政
家、葛政美兄妹三人当时就居住在此。
葛家三兄妹至今依然记得当时在
三益邨弄堂里和犹太小女孩玩耍的情
景。葛家隔壁有户犹太邻居小女孩，
70 年前犹太难民事
虹口记忆今日犹在图 文 / 龙 钢
252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图 说
平时常和葛家的几个小孩玩。当时，
犹太小女孩家有好几件外国玩具，葛
政美感到特别新鲜、好玩，印象最深的
就是那个“洋娃娃”。有一天玩着玩着，
“洋娃娃”突然“衣服”破了，里面的
木屑都漏出来，葛政美和犹太小女孩
赶紧把漏出来的木屑往里塞……
当时，居住在葛家楼下的一对犹
太难民夫妇搬离三益邨时，把一幅画
有狮身人面像的画，作为礼物赠送给
了葛政荣、葛政家、葛政美兄妹三人的
父母。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挂在墙上的
这幅画取了下来，送给葛家。第二天
临走时，一边拖着皮箱，一边还特地和
葛家父母拥抱，在弄堂里一边走，一边
不停地向葛家挥手告别。葛家三兄妹
说，这一场景多少年来一直记忆在脑
海中。
“那时，我只有 7、8 岁，对外国人
很好奇，虽然听不懂英语，但很想学，
便跟着弄堂里的犹太人学英语，当时
从 简 单 的‘hello，good morning’
开始学，这是我们这些中国小孩子第
一次接触英语”，同样居住在三益邨曲
滋枚说，后来见到弄堂里的外国人，就
用刚学来的这几句英语与他们打招
呼。那时居住在这里的外国人都很友
好，相互之间见面都不忘打个招呼。
70 年过去了，当年上海接纳犹太
难民的虹口记忆犹存。
时光星转斗移，城市日新月异，
然而，上海人接纳犹太难民所体现的
和平、友善、包容的精神不会消失，会
成为我们这座城市的动力和希望所
在。
2015摄于
272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1925 年 5 月 30 日，震惊中外的
五卅运动在上海爆发，并很快席卷全
国。五卅运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
的群众性反帝爱国运动，它标志着大
革命高潮的到来。
今年是五卅运动 90 周年。90
年过去了，上海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
变化，但这座城市仍流淌着前辈的血
液，仍保持着英雄的本色。1990 年 5
月 30 日，在五卅惨案发生地不远处，
矗立起一座“五卅运动纪念碑”。泰
山石砌成的碑体，青铜铸成的雕像，
庄严凝重。不锈钢的主体雕塑呈“五
卅”字形，如鲲鹏展翅，似烈焰奔腾。
站在纪念碑前，仿佛看到 90 年前发
生的悲剧，听到 90 年前人们愤怒的
呐喊声和枪林弹雨的呼啸声。
反帝风暴前奏
1925 年 1 月召开的中共四大，
提出了“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
领导权”问题，对中国革命产生了深
远影响。在中共四大精神的指引下，
一场反帝大风暴很快席卷了神州大
5 月 14 日，内外棉十二厂又有 6 人
被开除。15 日内外棉七厂工人顾
正红反对日商关闭工厂，被日本大
班枪杀。
当晚，内外棉纱厂工会发表宣
言，揭露顾正红惨案发生经过，愤怒
控诉敌人暴行，提出惩办凶手等 8
项要求。次日，8000 余内外棉工
人参加罢工，抗议日本人屠杀中国
工人的罪行。
5 月 16 日中共中央发出第 32
号通告，紧急要求各地的党组织“应
即号召工会、农会、学生会以及各种
会社团体一致援助”罢工斗争。19
日，中共中央发出第 33 号通告。指
出：“应该号召一个反对日本的大
运动”。
顾正红惨案发生后，工部局马
上控制了舆论界，严密地封锁消息。
新闻界受到威胁，不敢刊登惨案的
报道。学生会四次发宣言，都未能
登报。24 日下午，内外棉纱厂工会
在潭子湾举行公祭顾正红大会。上
海大学学生集队持旗前往参加，多
人被捕。之前，文治大学学生在为
罢工工人募捐时，也有多人被租界
当局拘捕。
5 月 28 日，陈独秀在上海主持
召开中共中央和上海党组织联席会
议，讨论学生上街进行宣传和发动
各阶层共同反帝的行动。陈独秀认
为学生上街宣传要和反对四提案斗
争结合起来，才能广泛发动各阶层。
蔡和森提出要把工人的经济斗争同
当前正在蓬勃发展的政治斗争汇合
地。
党在沪西工人补习学校的基础
之上成立沪西工友俱乐部；而在沪
东，党以平民学校为基础建立了“工
人进德会”。这两大战斗堡垒是党
在二月罢工中设立的前线指挥部，
为五卅反帝风暴的掀起，起到了开
路先锋的作用。
2 月 2 日清晨，内外棉八厂上
夜班的一个女童工因疲劳过度打瞌
睡，遭到日本领班的毒打。在同一
车间做工的姐姐冲上前去讲理，也
遭拳打脚踢。男工们愤愤不平，群
起与日人评理。日资方借机开除该
车间全体男工 50 余人。2 月 4 日，
被开除工人要求厂方结算工资，发
还存工。日方拒绝发还，并将带头
的 6 名工人送入会审公廨。日本资
本家的罪恶行径，进一步激起了工
人们的义愤。
中共中央专门为此组织了罢工
委员会，由邓中夏、李立三等人负
责。2 月 9 日罢工爆发。6 个纺织
会社、22 家纺织厂、35000 余工人
投入了二月罢工。中国工人给日本
资本家第一次大规模的沉重打击。
罢工工人在工会的领导下，团结
一致坚持斗争，并得到社会各界有力
的声援，迫使日商坐下来谈判。经过
多方的斡旋与调解，于 2 月 26 日签
订了复工协议。协议规定：“第一，
今后如有虐待，准告厂主办理；第二，
工人回厂照旧工作；第三，储蓄金满
5 年发还；第四，工资准两星期发一
次。”二月罢工以工人的胜利而宣告
结束。
五卅运动爆发
4-5 月间，日本资本家单方面撕
毁二月罢工的复工协议，压缩生产，
借机反攻倒算。5 月 7 日，上海日本
纺织同业会开会议决：1. 坚决不承
认工人所组织的工会；2. 如因此
而激起罢工，同业会决采取强硬态
度，得断然处置，关闭工厂；3. 要求
工部局及中国官方充分取缔工会活
动。
当时日本资本家的气焰十分嚣
张，3天之内开除工人代表 30 余人。
起来，以工人阶级为反帝斗争的中坚
力量，争取、团结一切反帝力量，发展
成为全国性的反帝大运动。他建议
在 5 月 30 日这天，集结工人、学生为
主体的队伍到租界举行反帝大示威，
迎头痛击帝国主义的猖狂反扑。
5 月 30 日上午，广大学生按照
预定的计划陆续进入租界演讲示威。
学生在演讲中不断与巡捕发生冲突。
下午 1 时后，在闹市中心演讲的学
生、工人激情高涨。印度巡捕挥舞棍
棒驱赶群众，但赶了又来，赶不胜赶。
敌人慌了手脚，捕头爱活生下令逮捕
学生。至下午 2 点，已有 100 多名演
讲者被关进老闸捕房。各支演讲队
朝老闸捕房集结，要求马上放人。到
下午 3 点，老闸捕房门前群众云集，
水泄不通。3 点 45 分，爱活生突然
下令开枪，当场开枪打死 13 人，另有
数十人受重伤，受轻伤者不计其数。
英帝国主义的子弹，点燃了中国人民
愤怒的烈火！
当天晚上，陈独秀主持召开中共
英雄的城市 不朽的丰碑——五卅运动 90 周年
沈建中
“五卅运动”纪念碑由“五
卅”两字组成不锈钢雕
塑，呈放射状，象征着振
奋、腾飞向上的精神
惨案发生前聚集在南京路上的民众
南京路英巡捕房大门
太原群众声援上海工人大罢工
五卅运动爆发时上海总工会的游行队伍
顾正红
292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中央紧急会议，中央根据斗争形势
的发展，当即决定组织行动委员会，
建立各阶级的反帝爱国统一战线，
发动全上海人民起来罢工、罢市、罢
课。
掀起罢工浪潮
6 月 1 日下午，上海总工会公
开成立。李立三为委员长，刘少奇
为总务科主任。陈独秀出席了成立
大会并讲话，号召群众坚决进行反
帝斗争。上海总工会发表第一道命
令：宣布上海工人为反抗帝国主义
大屠杀实现总同盟大罢工。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罢工
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据上海总工会
调查统计，到 6 月 13 日，外资经营
的各种企事业单位参加罢工者 107
处，13 万余人；中资工厂参加者
11 处，26000 余人。据报刊资料统
计，中资外资各厂工人参加罢工的，
到 7 月 21 日，共 206 起，25 万人
次左右。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声势
浩大的反帝同盟大罢工，沉重地打击
了帝国主义。外资工厂机器全部停转，
英、日轮船大部分停航，有些船虽然已
抵上海，因码头工人罢工，只得退回发
货港口。堆在码头上、仓库里的货物
发霉腐烂变质的，更不计其数。往常
繁忙的上海港口，变成了一个死港。
由于西报工人及报童罢工，《字林西
报》、《大陆报》等外商报纸既出不了
全张，也无人投递、发行。服务性行业
工人的罢工，彻底打乱了外国帝国主
义者的正常的日常生活秩序。帝国主
义者遭受的经济损失非常巨大的，仅
“就开销与盈利而论，当有 100000000
两”。工人罢工使外资企业损失总额
为 12006564 个劳动日。 英国海外贸
易部在 1926 年 6 月 30 日的《在华工
商经济情况报告》中说：中国五卅运
动“对英国工商业者造成的损失究竟
有多少？那是无法估计的。”
上海的这次罢市，公共租界的 30
余条马路近 2 万家商店罢市，约有 20
万人参加。罢市期间还开展了提倡国
货、开展经济绝交等活动。
从 6月 1日开始，上海大、中学校
5万学生，一律罢课，发布宣言、通电，
愤怒揭露帝国主义的滔天罪行，呼吁
全国人民起来反抗。小学生也组织募
捐队，沿街募捐。6月 4日，帝国主义
的海军陆战队强行占领了上海大学。
接着又占领了大夏、文治、同德、东华
大学及南方大学附中、南洋等学校，企
图扑灭学生斗争的烈火，更激起学生
们的反帝仇恨。上海学联派出代表到
内地开展宣传，还通电世界各国，说明
五卅惨案的真相。同时为罢工工人积
极募捐并开展抵制英日货活动。
为了打破帝国主义的舆论封锁，
推动反帝爱国运动，中共中央在 6 月
4 日创办了《热血日报》，由瞿秋白
任主编。《热血日报》及时向广大群
众传达党指导运动的方针、政策，揭
露帝国主义的罪行。6 月 5 日，中共
中央发表《中国共产党为反抗帝国
主义野蛮残暴的大屠杀告全国民众
书》，指出“全上海和全中国的反抗
运动之目标，决不止于惩凶、赔偿、道
歉等”，“应认定废除一切不平等条
约，推翻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一切特权
为其主要目的”。
狂飙席卷全国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下，
五卅运动的狂飙迅速席卷全国，从工
人发展到学生、商人、市民、农民等社
会各阶层，并从上海发展到全国各
地，遍及全国 25 个省区（当时全国
为 29 个省区），约 600-700 个县，各
地约有 1700 万人直接参加了运动。
北京、广州、南京、重庆、天津、青岛、
汉口等几十个大中城市和唐山、焦
作、水口山等重要矿区，都举行了成
千上万人的集会、游行示威和罢工、
罢课、罢市。6 月 11 日，汉口参加游
行示威的群众行至公共租界时，英国
水兵向人群开枪射击，打死数十人，
重伤 30 余人。汉口惨案进一步激起
全国民众的愤怒。全国各地到处响
起“打倒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
约”“撤退外国驻华的海陆空军”“为
死难同胞报仇”怒吼声，形成了全国
规模的反帝怒潮。
中国人民反帝斗争得到了国际革
命组织、海外华侨和各国人民的广泛同
情和支援。在莫斯科举行了50万人的
示威游行，声援中国人民的五卅运动，
并为中国工人捐款。在世界各地，有近
100个国家和地区的华侨举行集会和发
起募捐，声援五卅运动。6月 7日，日本
30多个工人团体举行盛大演讲会，决
议声援中国工人团体，同时向日本政府
和资本家提出抗议。英国工人阶级积
极行动，阻止船、舰、车辆运输军火到中
国。五卅运动成为具有广泛国际影响
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
五卅运动沉重打击了帝国主义，
对中华民族的觉醒和国民革命运动
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大大提
高了中国人民的觉悟，揭开了大革命
高潮的序幕。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五
卅运动的斗争中受到很大锻炼，培养
造就了一大批干部，党组织也得到极
大发展，在斗争实践中总结了宝贵的
经验，为以后党领导大规模的群众斗
争奠定了基础。经过五卅运动，党的
队伍扩大了，威望提高了，成为真正
的群众革命的党。党在领导五卅运
动中取得了重要经验，产生了一次飞
跃，为领导以后革命运动的发展奠定
了组织上、思想上、政治上的良好的
基础。
纪念碑由陈云同志题写碑名，中间有两个不屈不挠的工人形象组成的青铜雕塑
镇压群众的帝国主义巡捕
中 共 中 央 创 办
的《热血日报》
武装镇压示威者的英国巡捕
五卅惨案后现场
五卅运动期间的刘少奇
五卅运动游行队伍
313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潘氏豫园
潘氏是明代上海第一世家。时
人所谓“同怀兄弟四轩冕，一家父子
三进士”，说的就是潘恩、潘惠、潘忠、
潘恕四兄弟，相继出仕，潘恩、潘允
哲、潘允端父子都曾登进士的事迹。
这两句话中都提到了一个人——潘
恩。这个人相当了得，在明代上海人
中官做到尚书的只有二人——他和
徐光启。
潘恩，祖籍常州，生于明弘治九
年（1496 年）三月二十六日。据史
料称，“公（指潘恩）生而明颖凝重，
离襁褓即不妄言笑，宛若成童。”6
岁时，潘恩的父亲即“教以四声，不
过两日，高下抑扬，过耳便能熟悉”。
天资聪颖加上努力刻苦，潘恩 28 岁
考中进士，是年十月任祁州知州，从
此开始了长达 40 余年的仕途生涯。
潘恩在祁州任上时，正遇到办理
均赋。潘恩将册籍详细厘正，肃清流
弊。“于是户无匿田，田无匿税，并
且参互新旧，折中调剂，高下都得其
平。”他的夫人曹氏“躬教民间妇女
纺织方法”，“州民大得其利，至为建
潘母祠。”曹氏的另一大功绩就是为
潘家生了一对孪生子：潘允哲与潘
允端。
潘恩既不阿谀逢迎、又不张扬跋
扈，40 余年的仕途生涯中，虽也偶
起风浪，但总算是太太平平。当儿子
潘允端到刑部任职后，潘恩做出了一
个决定：告老引退。按他的说法是
要避嫌。这一年，潘恩 68 岁。
潘恩告老引退后，叶落归根回到
了上海，住进了城隍庙东北角的祖
宅。
潘氏祖宅前有块小小的园地，正
好为闲居的潘恩养花、种草、看书、练
字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潘允端想到
父亲终究是为了自己告老回家，心中
总觉得有些过不去，希望做些什么来
弥补一下“亏欠”。于是决定把老屋
前的园地朝西扩建，使之成为一座园
林，让年迈的父母颐养天年。
在园林的设计上，潘允端也动足
了心思。先是请来明代造园名家张
南阳主持设计，然后又提出了不少自
己的想法比如聚石凿池、构亭布竹、
在池中造个小方亭等等。所有这些
黄浦的老城厢文化点滴皇甫闻诗 周 釜
玉玲珑
正门
的终极目标就是“愉悦老亲”。
“愉”和“豫”，在古汉语中意义
相通，读音相近。于是园林便定名为
“豫园”。豫园共占地 70 余亩（一说
40 余亩），从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
年）开始动工，经过 20 余年的不断
完善，终告完工。景致幽雅，精美绝
伦等众多优点，让豫园赢得了“东南
名园之冠”的美誉。
好事终究多磨。园林的扩建过
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有的波折差
点引来潘家的灭顶之灾。就在豫园
即将落成之际，朝中有不怀好意者上
奏称潘家在建皇宫。这种说法如果
查实那就是杀头的大罪！消息传来，
稳重的潘允端没有手忙脚乱。他一
是连夜请人将邻近的城隍各殿神像，
移入园内各厅堂；二是准备好银两
“对付”即将到来的查办钦差。得了
好处的钦差，立即把天平倒向了潘
家，在回复皇帝时称，潘家修建的分
明只是庙宇，根本没有看到什么皇宫
的迹象。潘家因此无罪。
潘恩后来一直生活在豫园，直到
86岁病逝。潘允端任南京部主事后，
因主持漕粮储运有功，升任四川右布
政使。万历五年，潘允端以疾病为由，
辞官回沪，侍奉老母，恪尽孝道。
明末清初，潘家日趋衰落，园渐
荒芜，豫园数易其主，园林分割，景点
破坏。1760 年（清乾隆二十五年），
沪上一些士绅富商筹款购下此园，重
建楼台山石，交城隍庙道士管理，从
此豫园成为庙园。1842 年（清道光
二十六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外
国侵略者入侵上海，英军强占豫园，
大肆蹂躏，致使“园亭风光如洗，泉
石无色”。 1853 年（清咸丰三年），
上海小刀会起义，在豫园点春堂设城
北指挥部，1855 年（清咸丰五年），
小刀会起义失败，清兵在城内烧杀抢
掠，豫园遭严重破坏，点春堂、桂花厅
等建筑被付之一炬。1869 年（清咸
丰十年），太平军进军上海，清政府勾
结英法侵略军，把豫园作为驻扎外兵
场所，在园中掘石填池，建造西式兵
营，园景面目全非，至清同治年间，始
又重加修葺。1875 年（清光绪元年）
后，整个豫园被豆米业、布业、糖业等
二十多个工商行业建为公所。
民国时期，豫园又被一条东西小
路分割为南北两爿，成为庙园和庙
市。“八·一三”淞沪抗战时，豫园
香雪堂被日军所焚。至解放前夕，豫
园楼堂亭阁损毁破旧．假山倾坍，池
水污浊，树木枯萎，园景湮灭：园内
除行业公所外，还有许多商店、茶楼、
酒楼、学校、居民、商贩云集，江湖卖
艺、相面测字等充斥其间，成为嚣杂
闹市，幽雅园林已不可复睹，名实俱
消。
为了保护明代古园林豫园和小
刀会起义的革命遗址点春堂，1956
年经上海市人民政府批准，在市文化
局的主持下，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
和物力，对豫园进行全面的修复，为
了使修复后的豫园保持明代古园林
的风格，还查阅了清代《上海县志》
等文献中有关豫园的历史资料，特
地从苏州等地请来一批精于修建古
园林建筑的能工巧匠，在 1957 年重
点修复了点春堂、萃秀堂等古建筑。
点春堂 龙墙
清末豫园
333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1958 年，为了迎接建国十周年，市委
书记陈丕显决定把修复豫园工程列
入建设项目之中。上海解放后首次
对豫园的大规模修复工程历时五年，
修复重建了被损毁的点春堂、萃秀
堂、三穗堂、仰山堂、玉华堂、万花楼、
得月楼、藏宝楼、龙墙等许多古建筑，
修整道路，疏浚开挖池塘，堆砌假山，
栽植树木花草。并把豫园和内园（原
城隍庙庙园）连接起来，融为一体，
豫园终于重新焕发了青春，恢复了秀
丽的容貌。1961 年 9 月，豫园正式对
外开放，成为中外人士喜爱的参观游
览场所。园外原属豫园的荷花池、九
曲桥、湖心亭诸景点，与周围具有浓
郁明清风格的仿古建筑群，构成一幅
现代《清明上河图》。1961 年 10 月
郭沫若来园游览时，以他的诗人热情
当场挥毫题诗一首 ：“小刀会址忆陈
刘，一片红巾起海。日月金钱昭白月，
风流人物领风流。玲珑玉垒千钧重，
曲折楼台万姓游。坐使湖山增彩色，
豫园有史足千秋。”1963 年 10 月，谢
觉哉在参观小刀会遗址点春堂后，情
不自禁地题诗一首 ：“争说英雄刘丽
川，红旗崛起气无前。点春堂里观刀
剑，犹自寒光光烛天。”这一幅幅的
宝贵墨迹，成为豫园值得纪念的珍贵
文物。
豫园具有中国园林所包括的建
筑、园艺、美术、诗歌、哲学在内的
中国文化特征，不仅是上海旅游胜
地，也是研究上海四百多年来经济、
政治、文化、生活的生动的实物资
料。 西哈努克亲王菜单
绿波廊酒楼蜚声海内外
闻名中外的绿波廊酒楼坐落在
城隍庙九曲桥畔（今黄浦区豫园商
城内）。其原址是建于明朝嘉靖年间
的豫园西楼阁轩厅。1924 年，在此
开设茶馆，取名“乐圃廊”。1979 年
改为“绿波廊”。
绿波廊以经营上海风味菜点著
称，素以选料精细、操作考究、质量上
乘而享有盛名；以各色精致点心小
巧玲珑、脍炙人口而蜚声海内外。
特殊年代的特殊接待
1973 年 2 月，全国还处于十年
动乱的特殊年代。
豫园商场接到了一项政治任务：
西哈努克要来豫园游览并品尝点心。
这一下，可忙坏了革委会的大小
头头们，连夜调档案、查三代，凡是与
“黑六类”稍有牵连的人一律靠边站。
经过反复挑选，选出了苏帮点心泰斗
陆苟度、谢炽川等一批“苗红根正”
的师傅，集中在桂花厅做点心。芝麻，
要一粒一粒地拣；糯米，要一粒一粒
地挑。凡是半粒的、有色差的，一概
不用。瓜子肉的大小、厚薄要一致。
荷枪实弹的民兵则高度警惕地守侯
在一旁。
整个豫园商场，封闭三天三夜，
严禁出入。
2月 19 日，西哈努克来了。
整个豫园商场处于临战状态，显
得格外紧张。
西哈努克被安排在豫园绮藻堂
吃点心。豫园内外，三步一哨、五步
一岗。服务员将做好的点心放在篮
子里，从桂花厅送到豫园门口，有人
西哈努克夫妇来访绿波廊
接应到厅堂，再由服务员送上桌去。
一路上，始终有人“陪伴”着。
西哈努克在来上海之前，先去了
南京。市革委的头头听说南京安排
他在夫子庙吃了十二道点心，一定要
豫园商场准备十四道点心。
对点心师来说，做十四道点心并
不难。难的是要让客人吃得下！唯
一的办法就是把每道点心缩成“微
型”的。例如，原来的金腿小粽是每
只 50 克，现在改为“一叶小粽”，每
只仅有 5 克！这样小的粽子，只有在
端午节时，在小孩的胸前看到过。不
过，那是玩的，外面系着彩色的丝线，
是不能吃的。
在十四道点心中，有一道“鸡鸭
血汤”。鸡鸭血汤中是有“闷蛋”的。
所谓“闷蛋”，是母鸡腹中光有蛋黄、
没有蛋白、更没有蛋壳的小鸡卵。这
些“闷蛋”，必须大小相同、色泽相同、
形状相同！结果，杀了 208 只鸡，才
找到了一碗血汤所需的“闷蛋”！
好不容易准备好了，西哈努克却
把来豫园的日期推迟了一天。当然
不能让他吃隔夜的“闷蛋”，只得第
二天再杀 200 多只鸡。第二天，他来
了，却又要和夫人来一场家庭网球赛
而没到豫园！直到第三天，西哈努
克终于吃到了为他精心准备的鸡鸭
血汤。但不过瘾，吃了一碗还要吃一
碗……
朱屺瞻的“回味无穷”
1993 年仲夏，著名书画家朱屺
瞻一家七人畅游豫园后来到绿波廊
酒楼就餐。酒楼闻讯后，当即以最高
朱屺瞻为绿波廊题字
礼遇相迎。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堪称一绝的
菜点送上餐桌，时已 101 岁高寿的朱
老兴趣盎然地破例地喝了两杯葡萄
酒。顿时，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绿波廊酒楼的领导知道，由于年
事已高，朱老早已戒了酒、封了笔。
如今，他老人家既然破例喝了酒，能
否也破例为绿波廊留下墨宝呢？
酒楼领导抱着姑妄一试的心态，
鼓起勇气向朱老提出了这个请求。
不料，朱老一口应允，挥毫写下了“回
味无穷”四个大字。不知是有心还
是无意，朱老在“回”字的右下方，
留下了一大一小两个墨点。
事后，这副墨宝送到朵云轩去裱
时，一位老法师拍案叫绝，说这是朱
老的神来之笔。这大点表示 100 岁，
小点代表 1 岁。但有人说，这是“垂
涎欲滴”，是对绿波廊美肴的赞美。
也有人说，“回味无穷”既是对绿波
廊烹饪意境的赞美，也是朱老对自己
人生的总结。
众说纷纭，莫衷一词。
朱老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回味
无穷”的谜。
克林顿在绿波廊设家宴
1998 年 6 月 30 日，美国总统克
林顿访问中国期间曾在绿波廊举办
过一次家宴。克林顿总统在绿波廊
设家宴后，人们纷纷打听，总统一家
到底吃了些什么？
说来或许你不相信：克林顿一
家吃了再添、添了再吃的，竟是上海
人每家每户都能吃到的咸菜毛豆！
当然，克林顿他们吃的这咸菜毛
豆和我们吃的还是有些不同的。这
咸菜是特意从广东空运来的；毛豆
则是农科院的定点产品。这样与众
不同的原料，再加上绿波廊师傅的精
克林顿做
客绿波廊
353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心烹制，当然令人赞不绝口了。
为了到中国来尝尝中国菜，克林
顿在美国练了一个多月的“筷子功”，
但在吃又糯又香的桂花拉糕时，还是
有点力不从心。机灵的服务员连忙
上前帮忙。总统咬了一口，拉糕还是
粘在筷子上。服务员换了一双又一
双，一块小小的拉糕，总统竟换了三
双筷子。
家宴临近结束时，服务员端上了
花式水果，上面雕着四个中文，当总
统问清这四个字后，也用中文念了起
来：“中美友好！”全场顿时响起一
片热烈的掌声！
来自老城厢的三位滑稽笑星
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出了三
位“滑稽巨星”：韩兰根、刘春山、程
笑亭。他们声震上海滩，红遍大江南
北，尤其是韩兰根，在国际上也颇有
影响。
三位滑稽表演艺术家，都生长在
老城厢城内。他们年轻时志同道合，
都是当年小南门小石桥附近票房的
票友。他们经常在城隍庙、小世界
看各种戏曲，晚上在这里唱地方戏，
特别喜欢搞些滑稽表演。二十世纪
二十年代中期，三个人纷纷下海，成
为滑稽演员。
滑稽电影明星韩兰根
从 1909 年起，韩兰根在老城厢
生活，他从小就交上好朋友刘春山、
程笑亭、程天程（杨乐郎）等。那时
独角戏尚在萌芽时期，只有王无能一
韩兰根
韩兰根主演的电影渔光曲
人在唱堂会。韩兰根喜欢演独角戏，
既善唱又能说方言。他早期自编自
演了几个滑稽节目，如《卖五香茶叶
蛋》、《王老五个人搓麻将》等。由
于韩兰根编演的段子笑料丰富，加上
他天生面相滑稽，二只耳朵会扇动，
请他去表演的堂会应接不暇。不久，
韩兰根被一家电影公司老板张石川
看中，请去当滑稽电影演员。他由此
一举成名。
上世纪三十年代，韩兰根成为我
国早期的电影大明星。他和刘继群
一瘦一胖，配成一对。观众对一个瘦
得像猴子及一个胖得像熊猫演员，同
时出现在电影中，无不捧腹大笑。那
时候外国滑稽电影充满上海，卓别
林、劳来哈台等演员演的滑稽片非常
流行，韩兰根拍摄的《桃李春萝》、《王
老五》等影片却可与外国片抗衡。
那时，只要韩兰根在银幕上出
现，电影院就会传出一片笑声。他所
演《渔光曲》在国际上得过奖，这是
我国滑稽演员第一个在国际上得奖
的人。国际电影协会吸收韩兰根为
会员。
1936 年 2 月，国际著名喜剧大
师卓别林到上海。第二天，他就会见
韩兰根、张石川、郑正秋等人，并和韩
兰根合影留念。韩兰根还陪同卓别
林去共舞台（今黄浦区延安东路共
舞台）看京剧《宏碧缘》，吃中国点
心猪油汤团，同卓别林结下了友情。
解放后，极左路线认为韩兰根的
形象不宜当电影演员，他只得走上滑
稽舞台剧的道路。后来，韩兰根又自
建“新苏话剧团”，演员有商周、王华
等人。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韩兰根、
殷秀岑被安排在长春电影厂工作，拍
过《未完成的喜剧》、《新西游记》
两部影片，但是未拍完就被否定了。
文革中，韩兰根被打断锁骨。原因是
他和蓝苹（江青）一起拍过电影《王
老五》，了解江青的底牌，遭到了“四
人帮”的迫害。
韩兰根于 1982 年逝世，终年 74
岁。
潮流滑稽刘春山
独角戏创始人之一刘春山，
1902 年生于城隍庙前门高泥墩傅家
街。刘春山排行第六，小名叫六宝（绿
宝）。他少年丧父，四个哥哥先后故
世，留下母亲、姊姊和他三人，生活
十分困难。
刘母将自家的几条长凳放在九
曲桥边的露天书场上，让听书的人
随意坐坐，可以向他们讨一、二个铜
钿，姊姊绣花赚些手工钱，全家就靠
这些微薄收入维持生活。
十二岁那年，六宝到城隍庙永
生堂梨膏糖摊当学徒，并自学文化。
以后，他考进了英美烟草公司当小
职员。
英美烟草公司是看不起华人
的，洋职员走正门，华人只准走边
门。有一次刘春山偏偏要从正门进
入，引起洋人恼火，用英语骂了刘春
山，刘春山也用英语“回敬”了洋
人。这就闯下大祸，华人职员出来
圆场，只要刘春山认错道歉就可了
结此事。但是，刘春山为华人争气，
宁愿砸碎金饭碗被除名，决不认错。
刘春山失业后，为了养活老母
亲，在九曲桥边摆了个馄饨摊。露
天生意，很不容易做。由于他能唱
几段浦东说书，有人建议他吃开口
饭。他在浦东小茶馆试演了几场，
受到听客们欢迎。此后，他又拜评
话演员郭少梅、王如松为师，能说
《水浒》，参加了润裕社。刘春山因
爱好滑稽，经常和程笑亭、韩兰根在
票房中，学唱南腔北调，自娱自乐。
他和程笑亭合作的独角戏《滑稽天
女散花》、《三本铁公鸡》等，常去
喜庆人家客串堂会演出。后来，他
又与票友盛呆呆搭档演出。
1928 年，刘春山经姚瞎子介
刘春山（左）
绍进南京路上的永安公司天韵楼演
出，从此正式下海演唱独角戏。由
于刘春山嗓子好，又能自编自唱，不
仅形式新颖，而且笑料丰富，出场演
出后立即受到观众热烈欢迎。
抗战时期，他专唱时事新闻。
当天报上重要新闻当天演唱，甚至
手拿报纸现编现唱。特别受观众欢
迎的，是他大量编唱了抗日内容的
爱国主义作品，如《劝用国货》、《抵
制日货》等。他号召大家有钱出钱、
有力出力。“八·一三”淞沪抗战后，
刘春山担任上海救亡协会滑稽界负
责人，他在电台大声疾呼抗日，歌颂
四行仓库八百孤军浴血抗战事迹，
歌颂女学生冒险游过苏州河给谢晋
元团长送国旗的行为。
由于刘春山的名声大、号召力
强，敌伪曾多次对他进行恐吓、引
诱和收买，都被他机智地应付过去。
有一次，敌伪利用电台，要刘春山义
播募捐，他识破敌伪的欺骗行为，于
是，刘春山当面答应义播，但是，到
现场天蟾舞台演出时，却在广播中
大骂“捞血党”，请听众勿上当。这
下恼怒了日寇，他们封了天蟾舞台，
要捉拿刘春山。
1942年刘春山病故，终年41岁。
冷面滑稽程笑亭
程笑亭（1909—1961 年）生长
在老城厢内。上海的戏曲界和滑稽
同行，公认他是天才艺术家。程笑
亭小名阿兴，大家叫他“扫帚”，因
为他太会花钱。父亲程云财是米店
老板，兄长是开中药店的。所以，程
笑亭生活优越，喜欢喝酒，天天吃得
酩酊大醉。他从小会拉京胡，小南
门票房他是常客。他常穿一件长衫，
将胡琴藏在长衫内，善说笑话，会南
腔北调，与刘春山合作演唱堂会。
韩兰根、程天程是程笑亭从小交的
好朋友。他们经常说笑打趣，后来
都成了名。
程笑亭曾在三菱洋行当过职
员，能讲几句日语和英语。他一度跟
戏班子跑过码头，返沪后和管无灵
合作创作了《活财神白相跳舞场》、
《踢踏舞》等新颖化妆节目，自称摩
登滑稽。外行看了笑通肚皮不稀奇，
内行也是看了还想看，因为他的演
技别人学不了。
有次周信芳生日堂会上，程笑
亭演唱“萧何月下追韩信”，真是“关
老爷面前舞大刀”，唱和动作实在太
像周信芳了，周信芳连连点头称赞。
到四十年代，演滑稽戏《小山东到
上海》，他被称为东方卓别林。他的
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是冷门笑料，
故被称为“冷面滑稽”。
上世纪四十年代滑稽戏上演
后，观众接纳和社会肯定了滑稽戏
剧种。这其中，程笑亭起了很大的
作用。
373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章氏兄弟掩护中共地下党
章乃器三弟章秋阳于 1922 年
进入上海商务印书馆虹口发行所当
营业员，与同事陈云（化名廖程云）
成为好友。1925 年“五卅”运动后，
陈云任商务印书馆发行所职工会委
员长，领导了商务印书馆大罢工。
同年，陈云和章秋阳两人先后加入
了中国共产党。后来章秋阳担任了
中共商务印书馆发行所支部书记、
上海店员总工会委员长、党团书记，
1926 年至 1927 年间，章乃器
任浙江实业银行襄理、营业部主任，
他的大哥章培任浙江省防军参谋长
兼保安团长，陈云和章秋阳则利用
他们的社会地位掩护革命的地下活
上海滩上著名的银行家、经济学家、政治家章乃器王彝伟
1936 年 10 月 19 日，伟大的文化战士鲁迅逝世。22 日，救
国会及上海其他进步团体为鲁迅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宋庆龄
（右二）、章乃器（右一）、蔡元培、沈钧儒等主持了葬礼
章乃器，原名章埏，字子伟。1897 年 3 月 4 日生于浙江省处州府青田县小塬村（即
浙江省丽水市青田县东源镇东源村）的一个破落的乡绅家庭。长大后他读到《老子》
中“陶人埏埴以为器”一语。埏（shan），用水和土，和泥。埴，粘和。他明白父母为
自己取名的本意，让自己成“器”，于是改名为乃器。
1908 年，章乃器 12 岁就读青田敬业学堂，曾与台湾国民党行政院长、副总统的陈
诚和台湾交通银行董事长赵志尧同学。1918 年夏，入杭州浙实银行当练习生。他感
悟服务金融业必须掌握技术和知识，对于金融市场、银行组织、银行业务、商业法规深
入研究，在金融界取得了一定的学术地位。章乃器从一般的营业员、营业主任，擢升为
上海总行副经理兼检查部主任，成为一名银行家，是中国知识分子中先知先觉型的代
表人物 ；他曾创建中国近代史上两个著名的民主政党 ：救国会和民主建国会，继而又
成为一名中国近代史上一位特立独行的爱国民主先驱。
章乃器在鲁迅葬礼上发表演说，左起：
萧军、姚克、章乃器、沈钧儒、邹韬奋；
右下角：许广平、周海婴
动。章培安排秋阳担任了保安团军
需官的职务，以便于他接济有困难
的革命同志。章秋阳利用章乃器金
融界的关系，以上海交易所经纪人
的身份公开活动，成为商界的一个
活跃人物。章秋阳又多次把中央苏
区运来的金银，转交章乃器通过银
行换成法币。此外，章乃器还协助
陈独秀的秘书黄玠然，把共产国际
由国外转来的外币兑换成法币，并
帮助宋庆龄、路易·艾黎等人移过
党的经费。
1934 年，章乃器创立国内首家
中国人办的信用调查机构：中国征
信所，出任董事长。一些与组织失
去联系、处境困难的共产党人，也被
章安排到征信所挂名任职隐蔽下
来。他还与当时的夫人胡子婴一起，
转移和保存过方志敏烈士的狱中手
稿，并在 1936 年通过宋庆龄将手稿
转交给中共。
1935 年遵义会议后，陈云、潘
汉年先后秘密离开长征队伍，到上
海恢复党的组织，并重新设法与共
产国际接通联系。当时曾约定把章
秋阳列为在上海的联络人，由于党
组织被严重破坏，无法接上关系。6
月底，陈云到达上海，以化名李介生
秘密住进位于法租界天主堂街（今
四川南路）的永安旅馆。
由于章乃器是社会知名人士，
陈云便很快找到了章乃器，章乃器
立即与秋阳联系，来见陈云。章乃
器为保障安全，把陈云转移到法租
界霞飞路（今淮海中路）358 弄尚
贤坊 21 号自己家中，后又移至英租
界山西路老泰安里章秋阳妻唐文云
家中。经章秋阳联系，陈云见到了
上海临时中央局的同志，又通过潘
渭年（潘汉年的堂弟）与潘汉年取
得联系。同时，章秋阳又帮陈云找
到了瞿秋白夫人杨之华和何叔衡之
女何实嗣俩人，她们与共产国际驻
沪联络员有联系。为了安全，章秋
阳又在北京路租了一家钢铁商店楼
上的房子，把陈云隐蔽在那里。章
秋阳夫人每天派幼子送去饭菜和报
纸。章氏兄弟为掩护、联系接洽中
共地下党组织，做出了重要贡献。
“救国会”兴起引起中共关注
在研究经济、创办中国征信所
的同时，章乃器积极参与爱国救亡
救国会领袖在狱中高唱《义勇军进行曲》左起：李公朴、
邹韬奋、沈钧儒、章乃器、王造时、沙千里
“七君子”狱中读书，左起：邹韬奋、王造时、李
公朴、沈钧儒、沙千里、章乃器
救国会“七
君 子 ” 在
苏 州 狱 中
仍 坚 持 体
育活动
393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运动。1932 年上海“一·二八”事
变后，章乃器不断发表文章，公开批
评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
政策，为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章乃
器与沈钧儒、邹韬奋、陶行知、周新
民等组成了一个 10 人小组，以聚餐
会的形式进行活动，讨论时局和救
亡的方针，这个小组就是“救国会”
的前身。1934 年 4 月，章乃器随宋
庆龄、何香凝、马相伯等 1779 名各
界知名人士在文件上签名，并以“中
国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筹委会”名
义发表《中国人民对日作战的基本
纲领》。5 月，中国民族武装自卫委
员会筹委会第一次会议召开，章乃
器被推举为该筹委会的经济部长。
1935 年中共中央发表“八一宣
言”，提出停止内战、组成抗日民族
统一战线的主张，章读后深为赞赏，
立即通过多种渠道大量翻印散发。
同年 12 月，“一二九”爱国学生运
动爆发，沈钧儒、邹韬奋、章乃器、陶
“七君子”在南京与马相伯、杜重远的合影。左起：杜重远、沙千里、章乃器、
史良、邹韬奋、沈钧儒、马相伯、王造时、李公朴
行知等 280 余知名人士联合发表《上
海文化界救国运动宣言》，提出坚持
领土主权完整等八项政治主张。在
这种情况下，章乃器等在原 10 人小
组的基础上，公开成立了上海文化界
救国会。
为了团结全国民众，发起救亡运
动，同年 5 月 31 日至 6 月 1 日，以上
海文化界救国联合会为骨干，以上海
各界救国联合会为基础，联合来自全
国 20 多省市的 60 多位代表在上海
圆明园路女青年会秘密举行全国各
界救国联合会成立大会（简称“救
国会”），这是中国人民抗日救国史上
的一件大事，这次大会完全接受了中
国共产党提出的建立抗日民族统一
战线的主张。大会通过了章乃器起
草的《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成立大
会宣言》、《抗日救国初步政治纲领》
等重要文件，沈钧儒、章乃器、邹韬
奋、李公朴、沙千里、史良、王造时、陶
行知等 14 人被推选为常务委员。在
黄炎培（右四）看望章乃器（右五）等“七君子” 1939 年 10 月，救国会领导人在重庆与叶挺将军合影，左起：
沙千里、邹韬奋、沈钧儒、叶挺、章乃器、张申府、王炳南
救国会成立的宣言中，他们提出“停
止内战”、“迅速建立起民族统一战
线”和“释放一切政治犯，共赴国
难”等政治主张。章乃器分管财务
和宣传，他才思敏捷，文辞犀利，救
国会的大多数文件也都出自他的手
笔，被同人们誉为“宣言专家”。他
所撰《四年间的清算》《辟一套亡
国论─—唯武器论和唯武器史观》
《给青年们》等政论有血有肉，脍炙
人口。
爱国救亡运动如火如荼，“救
国会”的兴起，引起了中国共产党
的关注。坐在陕北的窑洞里写文章
的毛泽东，思考如何建立抗日民族
统一战线，读过期的报纸中一个名
叫章乃器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章
乃器发表了很多号召团结抗日的文
章，毛泽东认为章乃器的文章写得
好。这时的章乃器，已是上海滩上
著名的银行家和经济学家。
1936 年春，中共中央曾委派冯
雪峰到上海恢复党的工作的重要任
务之一，就是要与“救国会”建立
联系并寻找章乃器。不久潘汉年与
“救国会”取得了联系。7月15日，“救
国会”领导人沈钧儒、章乃器、陶行
知、邹韬奋四个人的名义，发表重要
的救亡文献《团结御侮的几个基本
条件与最低要求》，全面阐述“救国
会”联合各党各派共同抗日的主张。
中共很快做出回应，8 月 10 日，毛
泽东代表中共中央和苏维埃政府致
函章乃器、陶行知、邹韬奋、沈钧儒
及救国会全体会员，对救国会的宣
言、纲领和主张表示“极大的同情
和满意”，表示愿在中华全国各界救
国联合会的纲领上加入签名；9 月
18 日，毛泽东再次致函章、陶、沈、
邹，热情地表示：“先生们抗日救国
的言论和英勇的行动，已经引起全
国广大民众的同情，同样使我们全
体红军和苏区人民对先生们发生无
限的敬意。”他希望与救国会领袖
们“在各方面作更广大的努力与更
亲密的合作”，并委派潘汉年与他们
经常交换意见。
爱国救亡成为“七君子”之一
“救国会”团结抗日的主张日
益深入人心，上海成为全国救亡运
安徽省档案馆保存的民国二十八年，
章乃器关于长江日报在怀宁坚持出版
宣传抗敌酌情给予该社社长费力夫经
费补助给省动委会的函
民国三十四年（1935 年）
章乃器在重庆市的居民
身份证
414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春 秋
动的中心，引起了国民党当局的严重
不安。南京国民政府从一开始就视
为非法组织，持敌视态度。上海文化
界救国会一成立，特务就将章乃器等
人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并且开始
筹划对付之策。
1936 年 11 月 23 日，国民党当
局迫于日本政府的压力，以“危害民
国”的罪名，逮捕了救国会领导人沈
钧儒、章乃器、邹韬奋、李公朴、史良、
王造时、沙千里，制造了轰动一时的
“七君子事件”。这一政治事件激起
全国人民和国内外进步人士的义愤，
纷纷奋起营救，中共中央也发表宣言
抗议。20 天后，“西安事变”爆发，
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扣留蒋介石，
并把“释放上海爱国领袖”作为和
谈的八项条件之一。中共中央副主
席周恩来亲赴西安调停，并在与宋子
文等谈判时，提名宋庆龄、杜重远和
尚在狱中的沈钧儒、章乃器在未来的
抗日联合政府中担任职务。周恩来
在给中共中央的电报中说：“我们
推宋庆龄、杜重远、沈钧儒、章乃器
等人入行政院，杜、沈、章等可为次
长。”1937 年 4 月，国民党当局罗织
罪状，对“七君子”提起公诉，毛泽
东于 4 月 11 日致电正在与国民党谈
判的潘汉年，指出审判“七君子”完
全违反民意和两党团结对外的主旨，
要求他入南京向陈立夫、张冲提出抗
议；同日，周恩来先后致电张冲、蒋
介石，中共中央又发表《对沈、章诸
氏被起诉宣言》，要求立即释放“七
君子”和一切政治犯。中共代表潘
汉年还亲自到狱中探望“七君子”。
经过各方奋力营救，最后于 1937 年
7 月 31 日以交保方式出狱。
章乃器出狱后继续从事救亡活
动。他与国际友人路易．艾黎、斯诺
夫妇及徐新六、王芸生、卢广绵等发
起中国工业合作协会，组织沿海工厂
内迁，发展战时生产和就业。他还撰
写了《抗日必胜论》、《民众基本论》，
批驳各种“亡国论”，提出“武器的
力量不是绝对的，而人的力量毕竟还
是决定胜负的因素。”这些观点，后
1949 年 10 月
19 日，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任 命 通
知 书 章 乃 器 为
政 务 院 财 经 委
员会委员
1951 年 10 月 , 章乃器在全国政协一届三次会议上代表民建
发言1950 年 8 月，陈云、章乃器等在浙江视察 ( 右起第
一人江华、第三人陈云、第五人章乃器
来为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一书中
所采用。“八一三”战后，上海租界
沦为孤岛，章乃器撤退到香港。
后与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
陈光甫合作，创办上川实业公司。在
经营上川实业公司的同时，他没有放
弃对经济问题的研究，积极筹组中国
经济研究所，任所长。
响应“五一”号召迎接新中国
抗战胜利后，国内民主浪潮高
涨。毛泽东到重庆谈判时，曾三度与
章乃器等工商界人士会见。
章乃器与黄炎培交往开始增多，
两人常常在一起聚谈时事，互通信
息。1945 年 8 月 21 日，黄炎培与杨
卫玉访问迁川工厂联合会理事长胡
厥文，商谈建立工商业者自己的政治
组织问题，得到胡的响应。当时胡对
黄说：“工商界人士多数不善于搞政
治，是否可以找富于政治斗争经验的
七君子之一章乃器合作？”黄炎培
接受了此建议。1945 年 12 月，黄炎
培与胡厥文、章乃器等发起由工商界
人士和知识分子组成的中国民主建
国会正式成立，章乃器被推选为常务
理事。章乃器在筹建民建组织时，便
发挥“出笔快、善演讲”的特点，为
民建起草了成立宣言、政治纲领、组
织章程、政纲和原则等各种文件。
1947 年底，章乃器等接到毛泽
东的电报，邀请北上参加新政治协商
会议的筹备工作。当时他在香港创
立的港九地产公司正蒸蒸日上，但他
以国事为重，舍弃了个人的事业，毅
然决定束装北上。1948 年 5 月，章
乃器等民建在港理监事发表声明，支
持中共召开新政协、建立新中国的政
治主张。这一时期各民主党派在港
共同发表的宣言文件，大部分是他起
草的。6 月 4 日，章乃器与茅盾、柳
亚子等 125 位在香港的民主人士联
名发表《响应中共“五一”号召的
声明》，支持中共提出召开新政协，建
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
1949 年 1 月 7 日，章乃器等民
主人士到达东北解放区后，他们被安
排参观了大连、旅顺、沈阳等地的工
厂、农村和学校。在一次参观途中，
同行的人们唱起了《没有共产党就
没有中国》这首歌系 1943 年 9 月晋
察冀边区抗日宣传小分队 19 岁的曹
火星创作的，优美的歌声深深地震撼
着章乃器的心灵。然而，在听到“没
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这一句歌词
时，章乃器他想，对于中国共产党的
功绩是应该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的，
在歌曲中应该准确地反映。他感到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这句歌词
有些不妥，并解释说：“总是先有中
国，后有共产党的，加上一个‘新’字，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才比较恰
当，也客观准确，从道理上讲得通，还
可以表明新旧中国的不同。”他这提
议得到大家的赞许。按他的建议，大
家一唱果然效果好，不但增加了气魄
和自豪感，还使词曲更为和谐。他的
建议很快被有关部门反映给中共中
央。不久，章乃器到北京见到毛泽东，
毛泽东亲切地对他说：“你提的意见
很好，我们已经让作者把歌词改了。”
从此，《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伴随着新中国的诞生和成长，越唱越
响亮，一直鼓舞着中国人民在共产党
的领导下奋勇前进。章乃器也得以
修改歌词“一字师”的美称。
新中国成立以后，章乃器任民建
中央副主任委员、全国政协常委、政
务院政务委员，粮食部部长。1957
年被划右派。1977 年 5 月 13 日章
乃器因病逝世，享年 81 岁。
中央档案馆保存的 1955 年 11 月 1 日毛泽东致章乃器信的封面
434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选择交大，就选择了责任”，这是
上海交通大学新生的第一课，党委书
记马德秀主讲。从 2006 年起，马德秀
坚持为全体新生上“第一课”，她将“责
任”深植于一届又一届学子的心田。
两小时的课不长，却是交大学子的一
次精神洗礼，让刚刚踏入大学校门的
孩子，情怀与境界得到升华：
“听完第一课，感到沉甸甸的责任
在肩头。我深切地感受到，来到交大，
并不是为了自己，更要为国家和民族
多担当，多做贡献。”
“马书记的第一课，使我明白了作
为一名交大人，既要胸怀天下，同时要
全面提升自己，做一名有为青年。”
“这堂课让我从一个大学生变成
一名有荣誉感和责任感的交大人！”
………
马德秀的第一课激励着莘莘学
的最主要指标，但是排名能否客观反
映大学的本质？马德秀在全面考察了
世界著名大学的办学理念与成果后，
明确提出不唯排名论，排名不能成为
考量大学是否一流的唯一指标，如在
现代大学必备的能力中，服务国家战
略服务人类社会发展的能力，就无法
简单地数量化，“中国的世界一流大
学一定是在解决中国发展过程中的重
大理论和现实问题中产生的。”这一
思考成为交大领导班子的共识，瞄准
国际公认的一流大学共性标准，踏准
国家发展的节奏，承继交大的优势与
传统，努力为社会发展，为教育、文化
科技进步作出不可替代的贡献。只有
这样，交大才能真正走向通往世界一
流大学之路。
战略定位形成后，还需要清晰而可
行的路线图、坚定而有力的执行，辉煌
的愿景才能够落到实处。马德秀和交
大的领导班子清醒地认识到，没有战略
的执行，只能是零敲碎打式的发展；缺
了执行的战略，无异于空中楼阁。因而，
她创造性地提出“战略执行力”，强调
以战略为目标的执行，成功的大学往往
是做了大家知道应该做而没有做到的
事情，这正是战略执行力的体现。
为 此，从 2004 年，相 继 启 动
“十一五”“十二五”发展规划的编制，
摸清“家底”，明确比较优势，知彼先
知己，拟定跨越式发展的指南和蓝图。
这是一个从战略到战术形成的过程，
也是统一思想、凝聚人心、聚焦目标
的过程，大张旗鼓宣传学校战略和理
念，内化为师生的行动指南。同时目
标分解为短期、中期、长期，有节奏、有
天职与使命黄媛
的国际遴选人才委员会，建设“海外
人才信息库”，通过系统工程来跟踪优
选吸纳海外人才。
另一方面，遵循人才培养规律，采
取各种措施从内部催生人才。以师
资分类发展为核心进行院系综合改
革 ,2011 年推出《上海交通大学师资
分类发展改革指导意见》，开启了师资
队伍分类改革序幕。针对大学教师评
价体系结构性不合理的突出问题，将
师资队伍分为教学科研并重型、科研
为主型、教学为主型。让具有科研优
势或擅长教学者各有发挥才能的平
台，相配套创新薪酬体系，保障教师们
能有体面、尊严的生活基础。最大限
度地释放了教师们的活力。
同时，科学适时有度处理好引进
人才与内生人才的关系，如构建“人
才金字塔”，由冠名讲习教授、特聘教
授、特别研究员、晨星青年学者组成，
2012 年将“人才金字塔”升级为“立
体式金字塔”，实现引进人才和自有人
才整合融合培养。
教师人才高地的构建，为培养高
素质的学生夯实坚实基础。在办学理
念上，马德秀最推崇的是“塑造有灵
魂的卓越”。她认为灵魂的是高尚的
品德和价值观，一个具有灵魂的卓越
子，也感染着新生的家长们，“万名新
生站在新的起跑线上的时候仔细聆听
马书记的谆谆教诲，会让他们心里亮
堂好多、希望好多、责任好多，作为新
生家长更欣慰更放心。”
责任意识就这样传递给每一位交
大人，融会成交大师生的使命。
国家急需 呼唤世界一流
在马德秀的诠释里，责任既有对
自己、对家庭，还有对学校、对民族、对
国家以至对全人类的担当。而交大人
对责任的考量，理当站在国家、全球的
高度，惟其方可生发一流大学的气象。
把交大办成世界一流大学，这一
学校发展的战略目标、几代交大人的
梦想，正是马德秀和交大领导班子自
觉承载的责任，“从 2003 年我到交大
工作以后，一直有强烈的使命感和责
任感——沿着老一代交大人的足迹不
断向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迈进”，10
年来，她带领领导班子成员为这一愿
景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探索。
“要跳出交大看交大，跳出教育看
教育，要跳出上海、甚至跳出中国来
谋划大学的发展”。一流大学的本质
与标准是什么？为什么要创建一流大
学？怎样实现成为一流大学的目标？
现代社会流行排名，形形色色的大学
排行榜，在大众的眼里成为衡量大学
计划、有考核脚踏实地地推进。一系
列相关举措也相继推出：“一体两翼”
的研究型大学创新体系、全球视野的
国际化合作、人才强校主战略、建设对
接国家主战略的一流学科、形成多校
区协同发展的空间布局……坚定有力
地奔向世界一流。
引育并举 锻造一流人才
一流人才是实现战略目标的基础
和必须条件，面向未来的人才强校主
战略早在 2004 年学校第八届党代会
首次提出。通过改革创新破除制约
学校发展的体制性、政策性、观念性障
碍，继而形成一个汇聚人才、培育人
才、引领人才的高地。
引育并举 , 大力引进人才是快速
发展的有效途径 , 积极培养则是人才
队伍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马德秀
率领交大领导班子进行了顶层设计、
总体规划，有计划、有步骤、有重点建
设高水平的师资队伍。一方面发掘
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2004 年，交大
率先向海内外公开招聘副校长、院长。
人才引进的方式，从最初校领导亲自
领衔发掘人才，到 2007 年建立起了由
国内外著名专家、海外著名校友组成
马德秀寄语新生：选择交大，就选择了责任
马德秀向毕业生授予学位证书
454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人才，应该拥有强烈的责任意识、强烈
的学术精神、优秀的人文素养及较高
的情商，还有健康的体魄和健全的人
格，培养这样的英才是交大的责任。
在马德秀带领下，历经多年的积
累，交大人才战略稳步推进逐一落地，
硕果累累。2013 年，交大两院院士 40
人，中组部“千人计划”84人，“青年
千人计划”56人，上海“千人计划”58
人，长江学者 117 人，国家杰出青年基
金获得者100名，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
展计划于国家重大科学研究计划首席
科学家 47名，国家基金委创新研究群
体和教育部创新团队分别为 10个，各
项指标均居高校前列。为国家为学校
可持续发展源源不断地输送的人才。
前瞻布局 构建一流学科
覆盖学校发展所需的生机勃勃的
一流人才队伍，为交大创建一流大学，
抢占了发展先机。
一流学科是一流大学的主要标志，
交大的学科在国际上处于什么地位，离
国际一流有多远。为了解答这一问题，
2007年，在马德秀的主导下，交大请来
了国际权威专家，实施学科国际评估，
未来交大学科的布局和定位的方向便
建立在这一基础上，此举走在了中国大
学的最前面。基于评估的结论，经过反
复的研究，交大明确了“理学、工学、生
命医学、人文社科四大学科领域协调发
展”的思路，学科结构布局——综合性，
学科层次——研究型。
交大要由纯粹的工科大学向综合
性大学转型，但综合性决非大而全，要
实现一流，就得有“舍得”的魄力。
发展并不意味着一律做加法，要“有
选择地追求卓越”，整合集校成内资源
与力量，整合集成校外条件和力量，舍
弃一些学科，集中资源和精力，着力于
提升优势重点学科的核心竞争力，才
能把有实力有潜力的学科做到极致。
于是，我们看到这样一组数字：到
2020 年，理工科达不到前 10，其它学
科达不到前 15 的就不再建设。学科
总规模从最初在建一级学科 63 个调
整稳定到 50 个左右，实际上 2013 年
已收缩到 58 个。缩量的同时追求质
的飞跃，建设水平和层次要提高，一级
学科博士点达到 40 个左右，博士后流
动站也进一步增长。
但凡学科与国家发展战略相匹
配，便果断地超前布局，大手笔推进，
前瞻性对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医学
学科实现跨越式发展、理科基础学科
领域全面进入 ESI 排行榜，法学学科
排名跨进全国前 10……而传统的优
势学科，更是紧贴国家的战略，焕发蓬
勃活力，做出不可替代的贡献。
国家的大飞机战略，尚未明确建
在什么地方时，交大已积极介入专项
研究，2005 年成立空天科学技术研
究院，2011 年与中航工业合作建设
航空发动机研究平台和新技术研究发
展中心，凭借前瞻性的布局，在大飞机
建设中承担关键性的任务。
国务院提出“积极发展核能”战
略，交大迅速响应，采取措施提升核工
程学科的能级，国家 16 个重大专项中
未来核电的六个关键技术突破，交大
牵头的就有两个半。
优势学科——船舶与海洋工程，
曾经在经济大潮的裹挟中，出现下滑
的趋势，队伍松散，设备陈旧。马德秀
带领领导班子敏锐抓住国家海洋强
国战略的契机，联合中船总、七 0 二所
等单位，船建、动力、信息流量，成功
建设船舶与海洋工程国家实验室，这
里的海洋深水试验池可以模拟 5000
米深海状况，是上海市唯一批准建设
的国家实验室，位居亚洲第一世界第
三。实验室攻克深水早流技术世界难
题，创新成果应用于我国第一座深海
钻井平台“海洋石油 981”，使我国深
海油气勘探开发能力实现从 300 米到
3000 米的历史性跨越。
……
在率领团队迈向世界一流的征程
中，马德秀时时检视和思考作为大学
党委书记的责任与作为，她提出大学
党委书记要肩负起四个责任：抓班子、
带队伍的责任，把握大局的责任，成为
发展的谋划者的责任，担负起驾驭复
杂局面的责任。担任党委书记的 10
年，她无时无刻不用这四个责任来要
求自己，以社会主义的政治家教育家
的标准，率领班子成员共同奋斗，使这
10 年成为交大历史上发展最快、最好
的时期之一。“十年奋斗路一生交大
情”，她以这 10 个字来总结自己 10 年
交大党委书记生涯。如今，虽然离开
了党委书记岗位，然而她的心留在交
大，她的激情与梦想仍然在为交大燃
烧，为交大奉献。
（马德秀，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
员会副主任，上海交通大学原党委书
记）
2015 年 4 月 29 日，在全市庆祝
“五一”国际劳动节暨劳动模范、先进
工作者表彰大会上，上海社会科学院
经济研究所经济史与经济思想史研究
室被评为“2010-2014 年上海市劳动
模范集体”，作为研究室主任的钟祥财
参与盛会，心情激动，坦言：“这是对
基础理论研究的一个褒奖，功劳归于
张仲礼老院长等几辈学者的耕耘、坚
守和担当，也是社会、时代进步的标
记。我是研究室主任，当然很欣慰、自
豪，同时感到沉甸甸的责任。”
这份荣誉不仅仅是对钟祥财所带
领团队的肯定，更象征着经济思想史专
业的辉煌。听到要写自己的事迹，钟
祥财微微一笑，“没有什么可写的啊”。
要写什么呢？还是来讲讲他从事30多
年的经济思想史研究吧。
思想的历史积淀
经济思想史的研究不似“聚光
灯”下的璀璨夺目，却如基石般为体
制转型和经济增长提供支撑。由于
偏重对史的研究，经济思想史往往被
认为是一门“冷门”专业，没有“十
年磨一剑”的毅力，基本都不轻易涉
足这一研究领域。在为数不多的经
济思想史研究学者中，钟祥财可谓是
“元老级”人物，从 1983 年考入复旦
读研究生，1986 年进上海社科院经
济研究所工作至今，30 载的岁月始
终坚守在经济思想史研究领域，做一
名低调、理性的思考者和坚守者，是
他的信仰和追求。
走进钟祥财的办公室，两边的书
墙俨然筑起了一个“小型图书馆”，
略显陈旧的书架上放满了已经泛黄却
分类清晰的书。钟祥财介绍，这些书
都是去年研究所整修时他自己一本本
看、一本本选，然后分门别类整理好，
当了半年的“图书整理员”。“为什么
不找些研究生来帮你啊 ?”“别人不
知道哪些书还有用，而且学生也要忙
自己的学业，我在整理过程中也在‘掘
金’”。在满是灰尘的书堆中每天花半
天功夫整理，而且不爱麻烦别人，钟祥
财就是这么为人和善。“看这些史料
的书很枯燥吧？”“没有，我就爱看
书”。
钟祥财承认，年轻的时候他也热
血沸腾，曾醉心于追踪热点，随着时光
流逝，他发现最适合自己的，还是做一
名低调的理性思考者，不为名利所累，
不被课题任务紧逼，每天看书、思考问
题，才能真正使自己获得最大的乐趣。
也许，正是这一份执着与坚守，让钟祥
财在研究和分析经济问题时带有更浓
重的历史深度和人文情怀。他如此描
述经济思想的魅力：“经济思想与现
相信思想的力量赵玉蓉
474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人 物
微信微评
实往往有距离感，如果把经济思想研
究与历史恰当地结合起来，就能形成
经典理论”，“好的经济学理论，必然
是在对经济史的研究、对前人经济思
想的提问基础上的创新和表述”。
钟祥财当然也希望自己的研究
能够经过历史的积淀，形成更多对社
会有益的成果。在研究成果上，他并
不算“多产”，但其特点是追求经典和
具有历史深度。当“中国梦”再次唤
醒人们对国富民强的激情与渴望时，
钟老师翻阅史料追溯“八十年前的
中国梦”，重读当年巴金、茅盾、郁达
夫、老舍、陈翰笙、周谷城、周作人、叶
圣陶、孙伏园、柳亚子、章乃器等人对
“好梦”的理解，有晦涩与无助，有憧
憬与梦想。当历史上的中国梦与当代
中国梦作比较时，震撼不仅来自于对
历史上这些名人的敬畏，更来自几十
年来追求国富民强的坚定之心。
思想的独特视角
钟祥财已经连任了三届市政协
委员。身为学习委员会副主任的他，
承担着更多“思想引领”、“增进共识”
的职责。长期研究经济思想形成的惯
性思维，使他总是试图以经济思想的
独特视角和历史经验及实践来理解
和分析现行的经济社会各类问题，这
也成为他在政协履职的鲜明特色。
无轨电车在上海历时百年有余，
憾于其环保低碳、节能清洁的优势未
被充分挖掘，钟祥财主笔，与其他委
员联名提交“关于恢复稳定上海城市
无轨电车”的提案，在“两会”期间
认真负责的“劳模”风采丝毫没有减
弱。
思想的包容品格
在社科院里，不管是学西方经济
学、世界经济、政治经济学的学生，还
是历史所、哲学所的学生，都会踊跃选
修钟老师的课，不是想要多修学分，仅
仅是为了享受钟老师上课时的乐趣，
有些学生甚至因连续重听太多次而被
钟老师婉拒。为什么钟祥财的课如此
有吸引力？很多学生说，原来只会运
用西方经济学的各种公式，上了钟老
师的课后，才能“知其然且知其所以
然”，而且钟老师上课爱讲故事，比起
枯燥乏味的计量、微观经济学，经济思
想史的课有趣得多。钟祥财说，讲故
事表述经济思想的灵感来自于 1997
年，当时他到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学社
任访问研究员，有很多的闲暇时间琢
磨如何做好研究，如何让“经济思想
史的趣味”让大家接受。从美国回来
后，这种尝试奏效了，学生们非常喜欢
他的课。
采访过程中，他又饶有兴致地讲
起故事：一个人不能过分重视自己，
“英达的父亲英若诚小时候就发现这
个道理，当时他仅仅 6 岁，有一次他把
自己躲起来，想看看家人是不是会焦
急不安寻找他，结果发现，他躲起来
时，家人压根没有发现他不在，吃饭的
时候照样有说有笑。”不要过分重视
自己的存在，这也是解决当代人过分
焦虑不安的一剂良药。
“学习经济思想史能让人变得豁
达”，“可以改变人的世界观”，研
究经济思想史，就是去亲近、去聆
听历史长河中的智者及他们的声
音，这些观点有时针锋相对、有时
互为联系，研究者需要满怀同情和
敬畏去梳理它们的来龙去脉，评价
得失倒在其次。社会是多元的，应
该用包容、开放的心态来看待这个
社会，“例如当前要全面深化改革，
发展的逻辑是渐进式的，改革的逻
辑是建构性的，两种逻辑需要协
调，只有保持多样性，才能避免单
一化的系统性风险”，钟祥财如是
说。
采访的最后，钟祥财一再强
调，一定要写写他们这代人的两个
局限：一是教育背景不衔接，由于
上学期间遭遇“文革”，没有受过
系统的数理化、外语培训，后来靠
自学补课，学术的“童子功”和优
雅从容少了；二是“理想主义”
的影响，虽然没有“文革”时期的
劣迹，但那个年代的方法论毕竟留
下了痕迹和烙印，想问题，做判断，
会重犯追求完美和迷信巨变的毛
病。“强调这两个局限，这在我是
真诚的，对未来发展也不无益处”。
作为一位经济思想史研究者，钟祥
财相信国家的未来会有更好的思
想氛围和发展方式，因为市场经济
决不仅仅具有效率优势，它还是系
统和谐的价值观、方法论和生活状
态。
受到各方热议。借着这股社会点赞之
声，钟祥财继续在报上发表评论进一
步呼吁，最终市交通运输和港口管理
局在答复提案时透露，拟结合上海历
史风貌保护区开发建设，在杨浦、虹口
等区域适当保留传统无轨电车线路，
到 2015 年末，无轨电车车辆将达到
300 辆左右，并在部分郊区新城推进
现代有轨电车示范线的试点建设等发
展方案。细心的市民早已发现，原有
的“辫子电车”已经全部更新为即充
电式电车，逐步淡出申城的无轨电车
重回公众视野。
上海是一座拥有雄厚工业基础的
城市。新中国成立后，上海国企的业
绩曾是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骄傲。改
革开放以来，上海的国企改革勇于探
索，但举步维艰，任重道远。2013 年上
半年，国资委牵头开展调研，钟祥财因
为在当年“两会”上对国企改革提出
鲜明建议而被市政协推荐参加座谈。
会上，他提出，“国有企业的改革缓慢
于其他领域的现象不能再延续下去”，
“国有企业经理人应当从市场上选拔，
更加市场化”。周波副市长听了后立
即被这位观点独特的学者所吸引，会
后深表感谢。
在前年的政协全会上，东方早报
发了一篇“委员提前 50 分钟占座‘抢’
话筒”的报道，讲的就是钟祥财，可能
对于记者而言，这样认真的委员很稀
奇，但对钟祥财而言，提前到会场、积
极发言早已是在政协履职的常态了。
很多人不知道，钟祥财每次参加会议
和活动，都是地铁加公交，来回两个多
小时的路程。问及为何能够不顾路途
劳累，始终保有这样的履职热情，钟祥
财谦逊地说，“每次到政协都能学到
很多东西。不仅可以阐释自己的思想
理念和观点，也可以学习其他委员的
观点，得到很多新的讯息”。
市政协特邀监督员工作会议上，
钟祥财再次受到表扬，市纠风办特意
反馈，“钟祥财委员参与基层政府服
务窗口政风行风检查工作兢兢业业”，
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仍按原计划
前往窗口进行暗访，守在窗口近 1 个
小时”，发现问题并提出要建立协调机
制的建议。“既然当了政协委员，就有
责任和义务”，在履职工作中，钟祥财
市统战理论研究会召开学术年会
市统战理论研究会日前召开理
事（扩大）会议暨学术年会。统战
部长、市统战理论研究会会长沙海林
与会讲话。民盟市委主委、副会长郑
惠强作工作报告。
市工商联副主席徐惠明、杨浦统
战部长王立新、致公党市委凤懋伦秘
书长、上海交大李啸虎教授就充分发
挥民营经济在上海建设科创中心中
作用等问题作了交流。
微评：
沙海林讲话颇有新意。他提出，
统一战线智库可以成为科学咨政、辅
佐决策的重要方式，可以为国家治理
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发挥积极作
用，可以成为体现国家思想文化软实
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要求，以统一战线智库建设定
位研究会的发展方向。
光伏电站行业领袖对话浦江
“2015 光伏电站行业领袖企业浦
江对话”日前在沪举行。中国光伏电
站制造业、投资业、金融服务业、EPC
及第三方服务等众多领域领袖企业
重量级嘉宾参加。“2015 中国光伏电
站行业 20 强排行榜发布会”同日发
布。“排行榜”为各路投资者、金融
机构、行业企业、行业第三方服务机
构进行信贷、投资、合作、采购提供了
一份可靠的行业各细分领域的优势
企业名单。
（钟祥财，市政协学习委员会副
主任、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
究员）
494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专 栏
当前医院人满为患，缺乏分级制
度，流程杂乱无序，看病永远处于一种
混乱的状态。在这样的大背景中，医
生执业的生态环境，可以归纳为四个
词：跪着、跳着、跑着、逃着——就是
没办法好好坐着。
所谓“跪着”，是劳动价值的贬
低，导致医生的职业尊严丧失。比较
国内三个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有关数
据，分析表明，上海医生年人均门诊量
比北京高 65％，比深圳高 29％；年人
均出院人数比北京高 58％，比深圳高
18％，但是，上海医务人员收入与北
京、深圳基本相同。伴随每一天医生
劳动强度高、身心压力大、工作高风险
工作的同时，是医生自身劳动保护的
缺失，“中午连一连、下班延一延、周
末加一加”成为常态，大医院门急诊
一年 365 天人满为患，堪比春运期间
的火车站。当医生疲于完成一天的门
诊和手术，透支自己身体健康，却得不
到压力的舒缓、身心的放松、情绪的安
抚，如何有多余的精力为病人带来人
文关怀呢？
所谓“跳着”，是晋升制度的异化，
使医生看不到职业生涯的前途何在。
职称晋升评定中，占绝对权重的是科
研成果、科研基金和SCI论文分值。职
称基本与临床能力无关或较少相关，
在这种体制下，医生的人生目标被异
化、被扭曲。过分强调论文与课题而
轻视临床，只会使医生的职业生涯前
途迷茫，踮起脚尖也望不到远方。
所谓“跑着”，临床以外诸多事务
的困扰，让医生疲于奔命。治病救人
是我们的职业，医疗安全是底线。可
是，当医生忙于各种八股文式的病历
书写，忙于满足各种绩效考核指标时，
就会忽视了医疗的本质，即疗效。大家
关心的是：每年增长多少病人？住院
天数缩短多少？药占比是多少？医保
费用控制如何？其实，作为医生，真正
应该关心的是发病率、治愈率、生存率
等关系到患者生命的最重要的指标。
所谓“逃着”，是愈演愈烈的医务
人员伤害事件。有关机构 2012 年 12
月至 2013 年 7 月间对全国 316 家医
院进行的调查发现，近 40% 的医务人
员因为暴力袭医事件的逐年递增而有
过放弃从医的念头。医患纠纷大幅上
升，已严重影响了医疗秩序，伤医甚至
杀医事件频发，使医生成为高危职业。
然而目前尚缺乏妥善、公平解决医患
矛盾的法治平台。医生的权益如何保
障？同时，缺乏制度保障下的医生宁
可选择保护自己的医疗措施，而不敢
为高危患者进行积极的诊治和手术。
中国医师协会一项调查显示，
78.01% 的医生不愿子女学医，医生的
行业自豪感逐步下降，“医不过二代”
正在成为现实。医学院优秀毕业生
中选择从医的愿望也在下降，已毕业
的医学生不愿再从事高风险专科如
产科、儿科、心血管外科等，医学领域
后继乏人的情况已经出现。与此同
时，不少的医护人员已不堪承受职业
的高风险，从此选择退出医疗行业。
看病难、看病贵是一个表象，我们
要找到病因，辨证施治。第一步，是不
是能先从让医生安心坐着把病看了开
始呢？
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医改
要成功，要靠制度建设，让医生安心于
医疗工作，才能让患者得到最大的实
惠；只有医患双方互相信任并全力以
赴与疾病抗争，医学才能真正实现悬
壶济世的价值。
希望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能安
然地走向老年，不会为看病难、看病贵
而忧心。远离拥挤，远离喧嚣，远离怀
疑与伤害，在一个有序、便捷、放心、舒
适的地方，实现我们当初许下的希波
克拉底誓言。
（作者为市政协常委、教科文卫体
委员会副主任，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
院长助理，市微创外科临床医学中心
主任）
建 言
让医生安心为病人看病郑民华
一孔之见 10
（作者为十一届市政协常委、中科
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所研究员）
餐饮业数值量化有助于食安风险管控沈建华
五一长假，多年未见的一群老友
聚会。美国小伙子 Chris（中文名沈
家伟）花了 16 个月 , 使用电子秤、剪
刀和电子卡尺 “丈量”沪上上海 53
家餐馆的小笼包一事成了席间的一个
话题。我刚说出赞成进行量化数值管
理探索的，立即遭到老友们的笑话：
“为了帮本家忙（老外沈家伟也被算
作鄙本家？）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三十年以前我确实讲过全然相反的
话。不过讲话的场景和涉及的客体也
全然不同。
1980 年代中期在德国。常被同
事邀请去家作客，第一次进他们的厨
房，见到架子上小天平，量筒量杯，定
时钟一应俱全，实在有点看不懂：“这
是厨房？还是药房？”还有一次，在
同事家里被邀做几个中国菜“助助
兴”。打蛋时，我按习惯用筷子在碗里
打，几个德国同事居然在身后大声数：
“一下，两下，三下……”, 完了还要
问：“为什么要将碗侧一个角度 ?”
我还能怎么回答，只能 “厥倒”。
当 时 在 慕 尼 黑 北 郊 的 伽 兴
（Garching）镇上住了许多中国人，都
是在当地的技术大学和马普学会研究
所里读学位的学生和做合作研究的学
者。一次由当地的中国学生学者联合
会和伽兴的“镇公所”（Rathaus）合
作，得到各方面的一些资助，在周末举
办了一次“中国之夜”（Chinaabend）
活动 , 介绍中国文化，有中国文艺节
目演出，还教唱中国民歌“康定情歌”,
没有任何文艺细胞的我被派去和一帮
“老兄弟”一起包春卷，炸春卷。我工
作的那个研究所也有一些同事专门赶
来参加晚会。第二天是一上班时，有
几位走进我的办公室，手里都拿着笔
和本子，除了称赞我们的手艺：“绝对
比中国餐馆的好！”，直截了当地问我
要春卷的“Recipe”（德语“配方”，
和医院处方同一个词）我傻眼了，中
国人做春卷哪有什么“配方”啊！我
只能打哈哈了：“中国菜是一种艺术
创造，是讲体验和感受的！是无法“处
方”的。”我的德国同事自然不高兴
了，调侃我：“这大概不是你们的国家
机密吧！”老德家里烧饭也要“处方”
实在让我们看不懂，也一直是我们背
后调侃的一个永恒主题。
三十年时间实在也不能算短，世
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生
活理念也有了变化。面对久不久就要
出来闹腾一阵子的食品安全问题，我
们对中式餐饮行业传统的“粗放式、
模糊化、经验式经营”模式开始有了
全新的思考，传统的厨艺大量充斥“少
许”、“适量”“轻微”“稍快”等模糊
定性描述，既无法保证同一个厨师不
同时间烧出同样一道菜，更无法做到
不同厨师出手的菜品在品质上可重
复。纵向和横向两个维度上的高度随
意性之下，食品风险因素就非常难以
有效控制。对于大规模制备，或者说
规模化烹调的现代餐饮业，其安全风
险的有效管控必须要走过程科学化、
标准化、规范化的道路，标准化和可重
复性可提供一把明晰的“尺”，提供一
个切入口。标准化的实施首先要借助
于定量化，定量化是标准化制定工作
的一项重要内容。当然为了确保食品
安全风险的高度可控，原料采购、存储
以及服务和卫生等方面的标准化和量
化数值管理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为别的，就为提高对于餐饮行
业食品安全风险管理的可操控程度，
我看好推进行业的科学化、标准化、规
范化、数值化，当然美国小伙子的“三
大件”和最终“公式”评价小笼包是
否恰当是可以讨论的，但是从量化数
值管理出手，以致以大数据来管控餐
饮业安全风险是一个方向。
515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专 栏
科学学友说 17
专 栏
随着互联网、大数据对具体领域、
行业的渗透日益加剧，我们已经或隐
或现地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基于数据的
生产和生活图景。在这个新图景中，
无人驾驶汽车让交通事故成为往事，
数据医疗让医患矛盾成为过去，慕课
让一考定终身的焦虑成为历史……
然而，正如汽车代替马车提升了
交通的速度，却带来了成千上万的事
故、日益拥堵的路面、环境污染的加
剧，每一次技术变革所带来的生产生
活变革，虽都有对旧问题解决的功效，
却也必定会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大数据和互联网的时代，如何
保护隐私就是这样的挑战之一。大数
据的发展要求数据更加开放更多共
享，但这也带来了隐私随时被挖掘被
暴露的风险。越来越精细的数据分析
已经让传统的匿名化、模糊化隐私处
理方式失效。有悲观者更是提出了“隐
私已死”的论调。
《大数据时代》的作者舍恩伯格提
出过一种建设性的解决之道：让数据
分析者提前判断自己的分析结果可能
带来的问题。他设想了一种审计数据
分析结果的数据分析审计师职业。通
过这一新的行业来事前审查数据分析
可能带来的国家安全、商业机密以及个
人隐私问题。但事前截堵总是会有百
密一疏的时候，而且人们支持数据开放
与共享本来就是为了无穷多的分析可
能，所以这种提法似乎响应者不多。
其他的路线也在探讨。兰德公司
之前有过一份《用密码学来提高信息
共享——利用轨道信息来避免太空碰
撞》的报告，讲的是自 1958 年美国首
次发射卫星后，美国就一直注意监视
其在轨卫星并预测和防止已知物体之
间的碰撞。2010 年美国制定了几个讨
论太空拥挤问题的政策。其中之一建
议美国有关机构分享其卫星的位置数
据，因为这样可以预测和避免潜在的
碰撞。但传统上，各个卫星的信息被认
为是卫星公司私有的或者是敏感的。
所以这就牵涉到了分享数据时如何保
护商业机密的问题。这份报告提供了
一种解决方案，利用现代密码学工具，
一种叫做“结合分析”（conjunction
analyses）的计算方法。利用“结合
分析”来分析各方数据的同时可以保
留各方隐私。这种方法不是简单的用
政策设计、也不是舍恩伯格提出的管
理机制，而是一种技术方案。但这只
是一个个案的解决，在更大的范围内
如何通过技术来解决数据时代的隐私
问题，目前来看还无良策。
除了隐私问题，互联网的发达也
催生了数据黑市。2013 年 12 月，知
名连锁超市塔吉特多达 4 千万的信用
卡和 7 千万的用户账户被黑，这些数
据在数天后出现在黑市网站上。
兰德公司的《网络犯罪工具和偷
窃数据的市场》对全球数据黑市有过
分析，不过它的结论可能会令人沮丧，
它认为：将来只会有更多的黑网活动；
由于这些数据黑市，黑客攻击的能力
将超过防守的能力；超高速的网络连
接，将引发更多的攻击，黑客活动将加
速一个黑客网络组织的出现；用于盗
采的网络和移动设备将增加；将会有
更多黑客行为被雇佣，甚至有黑客经
纪人出现！更悲观的是，兰德公司在
报告中承认他们发现的这些结论可能
只是冰山一角，数据黑市的内部结构
和运行规律还远没有解开面纱。
任何一枚硬币都有两面，大数据和
互联网的世界同样如此。在人们欢呼
大数据提高生产效率、促进价值实现，
为人们带来更加美好生活的同时，其黑
暗一面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我们
能做的，或许只是在黑暗面与光明面之
间，寻求一个能够接受的平衡。
（作者为博士、上海市科学学所助
理研究员）
切莫忽视互联网 + 带来的挑战李 辉
鸣者漫说 17
画家简介
当老大需要资质景天科
毛小榆
一九五九年八月生于上海
上海教育报刊总社主任美编
上海美术家协会会员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上海美协漫画艺术委员会委员
水墨缘国画工作室画师
香山画院画师
毕业于华东师大美术系
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现代水墨研究生班
上海中国画院高研班
图/毛小榆
网上有个段子：“话说，苹果才是
水果界真正的老大：一个诱惑了夏娃，
一个砸醒了牛顿，一个成为手机品牌，
一个主宰了广场舞。”
要说老大，手机界真正的老大，非
iPhone莫属。从2007年第一代iPhone
横空出世，到七年后的 iPhone6 问世，
无论用户界面、拍照功能还是软件商
店，其出色、便捷的操作体验，还有以
iPhone为移动设备中心枢纽的苹果生
态链，都令同行望尘莫及、争相模仿却
每每力不从心。
称苹果这样的公司，有一个新名
词：风险企业。所谓风险企业，就是专
门从事新兴的、高科技产品研究与开发
的企业。作为现代科技日新月异发展
的产物，风险企业以有限的成功率和巨
大的财富收益为两大显著特征。
想到成功率有限甚至渺茫，绝大
多数人没有冒险的勇气，宁愿捧着现
成的哪怕是泥饭碗也不肯放；而大多
数初步成功的创业者，又缺乏高智能
的风险创业精神，只能止步于小打小
闹；只有极少数的乔布斯们，砸锅卖
铁走过草创阶段，赢得风险投资，对完
美的追求永无止境，拿技术当艺术玩，
最终玩出了大气象，当仁不让成为行
业老大。
所以说，羡慕嫉妒恨是没有用的。
不具备冒险、创新、精益求精、游戏精
神……这些非凡的资质，怎么当得上老
大呢？
535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清乾隆九年御制针灸铜人
博 物
上海中医药博物馆，坐落于浦东张江高科园区内，是
在我国目前具有相当规模的，融合中医药文物、历史文化、
药物标本与多媒体科普互动仪器于一体的中医药史专业
博物馆。上海中医药博物馆同时还是全国中医药文化宣
传教育基地、全国 AAA 级旅游景点、全国科普教育基地、上
海市科普教育基地、上海市留学生中国文化体验基地。
上海中医药博物馆是一幢三层单体建筑，呈半圆半
方造型，寓意“天圆地方”，建筑面积为 6314 平方米，展
览面积约 4000 平方米 ， 位于一楼的医史综合馆根据历
史年代分成六个部分，拥有紫铜铺成的地面浮雕“千年
回响”、“精气神”浮雕、阴阳五行雕塑、历代医家及医事
活动雕塑等展示项目。
大厅四周，各类中医药文物引人注目：汉代的青铜
研钵，复杂的外科手术器械，可操作动漫演示的仿清针灸
铜人，原铜人体内可灌水，体表标有人体十四经脉和常用
穴位，平时供针灸学员模拟训练，考试时则作为考具，将
它全身用蜡涂封，如果“针进水出”表示取穴正确 ；宋
代的八卦串铃，明代铜制的獬豸香熏……
博物馆二楼设有养生康复、针灸推拿、中医文化、中
药方剂和中医科教馆五个专题馆。养生康复馆展示《内
功图说》和《导引图》等医药文物和拓片等，从精神调摄、
起居有常、饮食合理、健身运动、用药有道等不同侧面反
映中医学注重预防和病后调理的观点和方法。
博物馆的三楼东区是中药标本馆，陈列各类中药材
标本、中成药和中药饮片等1300多件，有麝香、野山人参、
冬虫夏草等名贵珍稀标本；矿物类精选标本；以花、叶、全
草入药的药材标本；中药炮制加工器械等展品，通过中药形
态、功效、产地等介绍，向观众传播中药科学知识。
上海中医药博物馆弘扬中医药知识和中医药文化，反映
中医药学从萌芽到成熟、从形成到繁荣的轨迹，是博大精深
的中医药学和中医药文化的缩影。
馆长寄言：
上海中医药博物馆历史悠久。馆藏
石器时代至近现代珍贵文物万余件，尽
显岐黄千年的博大精深。博物馆的建设
和发展凝聚了几代笃志中医药研究的专
家学者、博物馆人的辛勤努力和无私奉
献。如今，博物馆正着力于加强学术研究、
提升科普功能，更好地传播中医药知识。
我们真诚地欢迎国内外朋友前来参观交
流，共同感受中医药古老神奇的魅力。
——上海中医药博物馆馆长叶进尽显岐黄千年的博大精深——上海中医药博物馆
清代藏针器具
清代印制的明刻板铜人明堂图
明代铜球熏
新石器时期的骨针、砭石 清代藏针器具
明代麒麟铜熏 明代獬豸铜熏 清代镂雕象牙葫芦香薰
清代伏羲象牙雕像 清代黄帝象牙雕像 清代神农象牙雕像 明代孙思邈鎏金铜像
晋代四耳药壶
宋代“内府”黑釉大药罈
555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博 物
民国时期曹炳章行医铜匾
曹氏木制制药印模
575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清代青花十二生肖药瓶
泉州宋船出土的舶来香料药物
唐三彩脉枕
明清时期外科手术器械
出身上海青浦的名医陈莲舫是光绪朝御医，此为他的处方手迹
陈莲舫曾经用过的书桌，后人将其屡次被光绪皇帝传召的
事迹刻在这张书桌上
博 物
英国近代生物化学家和科学技术史专家李约瑟 1964 年为上海
中医药博物馆题词
明代万历七年刻本《赤风髓》
明代崇祯十三年钱蔚起重刻本《本草纲目》
明代犀角残荷双蟹
（图片由上海中医药博物馆提供）
595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董希文 苗女赶场 72x100cm 布面油彩 1942 年 家属藏
李毅士 陈师曾像 130×70cm 布面油
彩 1920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作为 20 世纪中国美术教育体系中最
为重要的高等美术院校，中央美术学院在
中国的具象油画发展历程中具有重要的地
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中央美术学院许多
著名油画家创作了具有鲜明时代感的代表
作品，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变革发展和时代
文化主潮。研究具象油画与中国社会发展
的密切关联，以及它在20世纪的发展变化，
是一个意义深远的学术课题。
中华艺术宫推出的年度品牌专题性
大展“同行——2015 美术馆联合展”项目，
中央美术学院
与中国具象油画巢以文
徐悲鸿 男人体正侧面速写 52×44cm 布面油彩 约 1924 年 中央
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张安治 群力 129.5x222.5cm 布面油彩 1936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艾中信 紫禁城残雪 38×70cm 板面油彩 1947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宋步云 团成（白皮松）61.5X52.5cm 布面油彩
1947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冯法祀 捉虱子 151x114cm 布面油画 1948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616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吴作人 特等劳动英雄李永像 128X160cm 布面油彩
1950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曹达立 归国路上 111×267cm 布面油彩 1961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詹建俊 起家 140X348cm 布面油彩 1957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旨在联合国内外著名策展团队，诚邀美术馆
界同仁共同策划呈现大型展览活动。作为“同
行——2015 美术馆联合展”的重要组成部
分，中华艺术宫邀请中央美术学院策划一个
具有学术深度和历史高度的大型展览，并希
冀以展览的方式开启未来持续的深度合作。
“历史的温度：中央美术学院与中国具
象油画”大展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形成的。
此次大展的基本宗旨是：研究历史，继承传
统，关注当代，放眼未来，展现中央美术学院
在 20 世纪中国美术发展和“央美油画学派”
的建立中所具有的历史担当。
本次展览以中央美术学院收藏的 20 世
纪具象油画珍品为主体，以及中国美术馆、
徐悲鸿纪念馆、中华艺术宫等机构和艺术家
的藏品，共计 300 余件。中央美术学院院长
范迪安指出 ：“油画西传而来，成为现代中国
一道新的艺术与视觉文化的风景线。中国油
画百年来的发展历程十分鲜明地彰显了几代
油画艺术家的文化理想，在引进、普及与传播
的同时，注入了中国油画家的文化追求，使油
画不仅成为丰富中国美术构成的新的类型，
更成为反映社会现实、彰显文化精神的载体。
从‘油画’到‘中国油画’，既在时间上穿越
了世纪的长河，更在精神内涵上体现出中国
文化借鉴、吸收、融合外来文化的强大的生命
力。在中国油画的百年历程之中，中央美术
学院——包括她的前身国立北平艺专和延安
孙为民 西北风情 . 塬上 110X140cm 布面油彩 2009 年 自藏忻东旺 消夏 210×280cm 布面油彩 2009 年 家属藏
司徒乔 套马 97.5x222cm 布面油彩 1955 年 中央美术学院馆藏
艺术宫馆长施大畏强调认为：“《历史
的温度：中央美术学院与中国具象油
画》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梳理和总结。
可以想见，因由这个展览而产生的深
远意义和影响将不仅仅是学术上的，
还是文化上和精神上的……因研生
展，以展促研，展研结合，以此推动国
内外馆际联动，建设聚集国际美术馆
资源的机制与平台，以国际的视野审
视中国，以中国的立场评判世界，寻
求真正的文化自觉和自信。”展览主
题采用“具象油画”来替代常用的“写
实性油画”的表述方式，策展人殷双
喜解释道：“新世纪以来，中国油画的
发展十分迅速，面貌多样，传统的‘写
实性油画’的概念外延有了很大的
扩展，出现了象征性、超写实、超现实
等油画样态，给中国油画的观察与研
究带来了新的语境和难度，以‘具象
绘画’来表述，更具有包容性和学术
上的探索性。”
鲁艺——在油画的研究、创作和教学
上占有代表性的位置。穿越历史的帷
幕，理性地梳理中央美术学院这所艺
术学府与中国油画的关联，展示中央
美术学院几代油画家所作出的贡献，
有利于对油画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形成
更透彻的认识，在今天新的文化条件
下弘扬优秀的艺术传统，推动中国油
画和中国美术新的发展。”上海中华
636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篆侠吴门天祥晓非
一百零四方印，钤下鲁迅在上海的
足迹。这就是吴天祥的新作《鲁迅足
迹印谱》。作品豁达而大气，力求用多
种印章形式表达鲁迅足迹所折射出的
风雨如磐。
天祥是我从孩提时代玩到现在的
好友，小时候我们都喜爱书画篆刻，都
崇敬鲁迅先生。还记得念小学时，劳动
课就是去鲁迅纪念馆擦展柜。打小的
耳濡目染，到得花甲过后，天祥竟然
拿出一本《鲁迅足迹印谱》来。真
为他高兴！
天祥的篆刻，如今也可称大家
作品了。
《古今百家篆刻名作欣赏》有
记：吴天祥，字霝，别署一觉亭。
高潮题
高式熊题
顾乐斋题 钱君匋题
幼承庭训，学习书法篆刻始得方敬、黄
隶丰、王哲言诸家启蒙，复从高式熊、
钱君匋先生研习，且经方去疾、叶璐渊
先生点示，艺事日进。篆刻之外，亦擅
制砚刻钮，惜不多见。
钱君匋先生曾为天祥印集作序，
称“天祥的治印入手较早。他转益多
师，早岁即游学于著名书画金石家黄
蔼农先生‘蔗香馆’，由此得见秦玺汉
印、诏版镜铭、晋砖汉瓦及先贤手泽，
开阔了眼界”。
吴天祥少年时，就喜欢与艺术界
的老先生玩。正值十年“文革”，艺术
不值钱，艺术家没地位。可是天祥不
管这些，几乎跑遍了沪上的书画篆刻
名家。
还记得天祥带我去黄葆钺老师家
的情景。虽是“文革”乱世，黄家却幸
未遭洗劫，依然是书卷气扑面而来。印
象最深的是黄老师的床，床板下全是线
装旧版书，大多是明版的。在这个年代
里睡在古籍之上，苦涩而又快乐。
年前，偶尔去福寿园，见到青山农
黄老先生的墓，邈邈一看，有冰心老人
的题词“金石书画大师黄葆钺先生，
其人其画永垂不朽”。走近再看，见另
有一通墓志铭，郑逸梅作文，高式熊书
法，吴天祥刻石，人称三绝碑。后以此
求证于天祥，答：“真碑已被园方收藏，
你所见的乃复制品。”
钱君匋先生评价天祥，字斟句酌，
用力颇重。他说，天祥“初师晚清诸家，
朱文流转中见刀笔，意在让翁、悲庵之
间，白文力追汉铸印神韵，其后直入秦
汉堂奥，致力于汉凿印的研究，于是精
严奇肆，各臻奇妙。他于印款，也用力
甚勤，好四面长款，以隶楷见胜，峻峭
欹侧，极为浑朴生辣，有时施以大片并
笔，苍古茂密，与蒋山堂有异曲同工之
邵洛羊题
熊伯斋题
656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美，时效北魏《始平公造像》作阳文
款式，盎然天趣，冠绝时辈，成绩较之
印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创作意趣，早先多以醇厚渊
雅为尚，他师法秦汉，形神兼备，不逾
规矩，无论绵密虚灵，雄厚秀劲，都使
摹削造作、徒具形貌者难以望其项背，
他的大小各异的自用印《延陵天祥
章》、《延陵吴天祥章》、《天祥曾观》
诸钮均为其代表。近年则由平实走向
跌宕，喜以三代吉金铭文及甲骨文字
入印，用刀峭拔凌厉，笔势酣畅淋漓，
表现出他新的追求如《立教定三尊》、
《公道自在》等。我认为此种尝试与
探索，蕴含着希望和进步，因为必要的
反思，经历否定和再否定，是一切成功
者走向新境界的必经之途。”
我于金石书画一道，忝为票友，对
天祥的艺术造诣岂能置喙妄议，当唯
钱老先生所云为是。而作为从孩提时
代玩到今天的朋友看天祥，或可以一
个“侠”字总结。
圈内人都知道天祥性情耿直，思
维敏捷，为人重格，为艺尚品；平常事
泰然处之，原则问题从不让人，抑或酒
酣肠热时，不惜拔拳相向。年轻时练
西凉掌，长于散打，数人近不了身。后
来，还成了精武体育会会员，朋友们都
戏称天祥“篆侠”。
我也曾领教过侠威。上世纪 70
年代末，我在一家大型企业当了团委
书记。天祥闻之愤愤然，“晓非想当
官，变坏了，大家都不要睬他。”随即，
旋风般地远去。断交两年后，他发现
晓非依然是小时候的晓非，这才复交
如故。
朱屺老应该有个艺术馆，占虹口
公园一角，建起朱屺瞻艺术馆，天祥的
创意功不可没；朋友们说，报刊应该重
叶潞渊题
余秋雨题
张森题
视插图，转瞬间，天祥办起了上海第一
个报刊插图展，迎来各家媒体的精美展
板，日本同行都赶来揭幕；上海发现农
工民主党全国第一次干部大会旧址，有
上海农工党文史委副主任吴天祥的研
究，他提供了重要的佐证资料。
说及收藏，他说“要搞清楚，你玩
收藏，还是藏品玩你”。他收藏颇丰，
朱屺老作品最多时有 70 余幅，现在还
有 40 余幅。
最近，天祥将自己收藏多年的字
画作了一番清理，凡应酬之作，不管有
名与否，一概清除，既不转售，又不送
人，全部销毁。“不要贻害后人”，是
他的理念。“但是，我还收藏着一幅你
18 岁时的书法，等你回购。”天祥笑
着对我说。
终于有机会让大家见到天祥年轻
时雕的砚台了。应我之请，吴拿出了
三方砚台。竹节砚，酷似真竹节，砚边
刻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刻砚人
心中有节啊！钱君匋也为天祥刻砚添
上书法。上海召开首届世界华人收藏
家大会，台湾国立博物馆带来的画册
里荟萃馆藏精品，其中竟然有两方砚
台是天祥所雕。他的款他的章清晰可
辩。天祥回忆，这两方砚是卖到日本
去的，怎么就成了海峡那边国立博物
馆的藏品呢！
“36 元万岁”的年代，每雕一方
砚台，得 28 元。天祥雕过的砚台以数
百记，他说，那时年轻，精力充沛，在日
本时，一天可以刻印 50 方。幸亏当年
有老前辈提醒：砚台，自己要留一些，
将来刻不动的。
……
旋风般来，旋风般去。永远有说
不完的跨领域的奇思妙想。
这就是吴天祥。
梦回唐朝潘真
6766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周末，与众茶友相约游宝山寺。
这是第三次到罗店。第一次，大学
时代学农，那是老师辈下放劳动过的地
方；第二次，初访宝山净寺，也几成邈
远往事了。好久不见，罗店有点生疏。
在大马路、小巷子兜兜转转，远远看见
一座旧庙，还以为到了呢，驾车的朋友
兴冲冲开到跟前，却不得山门而入。乡
人指点说，倒回去，沿着练祁河开，翻过
一座桥，拐到塘西街，就是了。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座完全有
别于旧庙的庙！我不忍说“一座新
庙”，因为“新”字与庙不搭调，庙总是
越老越有历史越好的。关键是，我们
踏访的这座新造的庙，看着明明是唐
朝建筑，给人的感觉，不是簇新、不是
金碧辉煌，而是古朴、而是宁静致远。
穿过广场、进山门，一路寻方丈室
而去。精通建筑的朋友，连连赞叹“做
工考究”“不像一般的庙”；我则因了
周遭的气息，联想 1992 年的一支名
曲——梦回唐朝。
于是，做梦一般，带着穿越感，探
访寺院。
山门上“宝山寺”三字，是方丈
世良法师的手迹。为什么宝山净寺的
“净”字略去了？大和尚笑答，净表明
宝山寺属于净土宗（就像玉佛禅寺属
于禅宗），宝山寺是简称。
品着好茶，听世良大和尚讲述宝
山寺的前世今生。
寺院始建于明朝正德六年，500
个春秋，几经变迁、几度兴废，清乾隆
二十七年重修，当年的建筑仅存天王
殿和大雄宝殿。1988 年开始恢复道
场。现今占地 30 余亩的新宝山寺，
是罗店老镇改造规划的一部分——
2005 年 5 月，紧邻原宝山寺，移地重
建工程奠基；次年元月，打桩；造了
五年，基本完工。2011 年 1 月 11 日
（农历十二月初八），宝山寺开山五百
周年移地重建落成暨全堂佛像开光
庆典隆重举行。新宝山寺总建筑面
积约 12000 平方米，规模居沪上佛教
寺院之首。
大和尚是 60 后，中国佛学院灵
岩山分院出身，曾经随侍龙华古寺
方丈明旸法师，当过圆明讲堂监院，
2002 年 9 月受上海市佛教协会委派
至宝山寺，2003 年 9 月升任方丈。
提到自己，他惜墨如金，问一句答一
句，近乎木讷；而谈及寺院，他变得
滔滔不绝：传统伽蓝纵轴式布局、晚
唐宫殿式建筑风格、非洲红花梨纯
木榫卯构造……如数家珍，哪里说得
完。
吃过素斋，天空放晴了，大和尚
陪我们闲庭信步。天王殿、钟楼、鼓
楼、大雄宝殿、观音殿、药师殿、伽蓝
殿、祖堂、佛堂、藏经楼、法堂……他
不时停下来，指给大家看某个有出处
6968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可考的细部，比如唐朝雕刻中抬头的
龙，比如老窑烧制的瓦片，比如装饰花
板上花纹及榫头、栏杆、铜钉的样式，
比如取材于永乐宫、敦煌壁画的巨幅
油画……简直无一处无出处。
“不能不伦不类。仿要仿得真、仿
得像，要经得起看。”
“大要大得有内容，不然就是空壳
子。”
“不必比大雄宝殿哪家大、比钟
楼哪家高，要在有限的空间里恰到好
处。”
“不像那些住宅过 50 年、70 年
拆掉造新的，我们做的建筑是要传世
的，所以品质一定要好，要传承中国古
建筑的传统手工艺。”
金句迭出，讲业务的大和尚两眼
放光，仿佛穿越到 100 年甚至 1000 年
以后，他精心策划设计的每一件作品
都成了后人眼中的文物。许是为将
来考证着想吧，庙里造七层木结构的
塔，他要求跟踪拍摄全过程，留下一份
翔实的影像资料……
大和尚忙去了，我等继续楼前殿
后地梦游，体会宝山寺的灵光。最后，
站在山门外的阳光下，也总结一个金
句——
以传世的心态做事，没有做不好
的道理。
摄影作品由宝山寺供稿
7170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新书摘
山谷中空气厚重凝静。比我们站
的地面高出一公里半，直线距离十七
公里开外，山谷的对面，冰川峰，就在
眼前——近在咫尺，气势逼人。在我
们目光的正前方，是一片大约有三百
多平方公里的高原，巨大的山峰俯视
着这片地域。它曾经有过一次爆炸，一
部分落在了现在的爱达荷州，其他碎
片落在了俄勒冈。沉重的冰盖压垮了
它。自身的冰川融流又把它的体表切
割得沟壑纵横。但，它依然是它，剪影
中，仍然是一座经典山峰。它那稍低
一边的山肩称为失望峰，逶迤向上，与
主峰在最高处合为一体。整个大山靠
上面的三分之一是一片冰莹。冰雪世
界的下面，墨绿的原始森林绵延而下，
直抵苏雅特河缠绕曲折的河谷。由峰
而下，直落两千四百米。在主峰四周，
有着九个巨大的冰川层层围绕每一个
冰川，都有各自的融冰溪流，最后汇入
苏雅特河。在我们右边，山谷的近侧，
是另一座山，普拉默山，在它的林线以
上，裸露着无雪的岩壁，在阳光的反射
下，一片锈红。冰川峰外，无尽山脉，奔
涌前来，其间峰峦突兀，渐行渐远，直
至融入极远处略显起伏的地平线。
布劳尔以一种平淡的声调说：“这
在我们这一行被称为绝景。”
靠近普拉默山的南部山脚，在那
深邃的河谷中，在普拉默山和冰川峰
之间的汇合处就是那青铜矿，肯尼
科特公司行将开采的青铜矿藏。为
了采矿，公司将开挖一个直径至少
七百二十米的露天矿场。
帕克说道：“在地上挖个洞不会
伤害这里的风景。”
布劳尔挺身而起。“如果我们已
经到了要从这样壮丽的地方搞铜的
话，我们真的走得太远了。”
从近处雪原吹来的微风十分惬
意，在阳光中凉爽而不寒冷，吹乱了两
个男人的满头白发。
“我不赞成为了后人着想而委屈
今天这一代人，”帕克说道。
“很抱歉，我赞成，”布劳尔说道，
“这就是我们不同的地方。”
“是的，这正是我们不同的地方。
成千上万的人——在米纳斯吉拉斯
州——实际上是在忍饥挨饿，而他们
家园的底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矿床
之一，有一点五兆吨的储量。他们现
在挖掘了，人们富足起来。但是在当
时，对那些正在挨饿的人说将来会更
美好，无异于画饼充饥。当你拥有这
些东西的时候就必须利用它们。而未
来的人，也定将在这里采铜。”
“这是我们的后代要在他们的国
会中作出的决定。我不认为他们会来
为了留下未加破坏的优质荒原……约翰·麦克菲
这里采铜，”布劳尔说道。
“他们当然会。如果他们要想有
电话、电灯、电视、收音机、飞机、中央
供暖、空调、汽车等等，他们会来的。
你知道大家想要这些东西。这不是我
发明的。我只知道铜。”
“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到根本。要
回收利用。我们到处挖矿，又不再次
使用它们。地球表面布满了我们的啤
酒罐和化学品，沥青和老旧电视机。”
“我们已经在回收铜料，只是做得
不够。”
“当我们推倒每一处建筑物，我们
又不把铜理出来。每栋楼的废墟下可
能就是一个铜矿。我们去找新的金属。
我们会毁了这座山。”
布劳尔开始沿着小路往山下走
去。我们也重新背起背包，往前赶去。
有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靴子踏在
土路上发出的声音。不时，响起一声
锤子击打岩石的响声。
布劳尔说：“为了留下一些未加
破坏的优质荒原，难道美国就必须得
节俭度日了吗？”
我最初关注西方书装，始于四年
前。当时在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林道
群引导下，做董桥的书，仿西书设计，
惊艳一时；再者道群时而在网上晒董
桥精美藏书， 看得我愈发眼热。于是
我找林道群、吴兴文、胡洪侠诸君请
教，又与李忠孝专程去法兰克福，看西
方经典图书展览，深感中国缺少此种
艺术，希望能为之做点什么。朋友说
是好想法，却无暇帮助我。只是那天，
与吴兴文午间小聚，他送我一本台版
小书《鲁拜集》，说要做西方名著，可
在此书上下功夫。后来杨小洲出现，
他做几套小书，都有些古灵精怪，“书
房一角”第一辑，议论之声不小，被人
讥讽不靠谱；但他设计《抱婴集》，却
让我眼前一亮。就这样，我不靠谱的
想法与他不靠谱的行为结合，负负得
正，才有了后面的合作。
合作归合作，“君子和而不同”，
在我内心中，还是担心小洲过于任性。
比如他设计真皮版“书房一角”二辑，
书装超级艳丽，冷眼一看，吓我一跳，
禁不住大呼“怪书”，此言传到网上，
小洲还埋怨我说走了嘴。我对小洲说，
我是商人，行事需要有节制，不能随心
所欲，不能过于唯美。听我告诫，小洲
一笑而过，点头称是。
接着两次欧洲之行，小洲与吴光
前做三件事情，两件是完成任务，一
件是独出心裁。任务之一是研究莎士
比亚版本，我觉得要做西式经典，还要
从莎士比亚入手，恰好许渊冲老先生
九十二岁高龄，新译《莎士比亚悲剧
集》，就签下版权，请他们去欧洲找寻
设计方案。第一次他们拿回莎翁十六
世纪对开本，馆藏限量版，正文是古英
语，连许先生都看不懂，装帧比较简
单。但他们还带回另一本莎翁著作的
书影，二十世纪初版本，封面极美。我
当即认定，就做它吧！汇钱去买不成，
只好让小洲再去一次伦敦。第二次去，
我再三叮咛，除了买回莎翁那个版本
之外，一定要把《鲁拜集》版本情况
搞清楚，上次他们拿回泰坦尼克号沉
船中那本《鲁拜集》 的封面，但“书芯”
是什么样呢？结果他戏剧性地搞清楚
了，还将“书芯”买了回来，这就是任
务之二。至于独出心裁的那件事情，
是他与吴光前第一次去伦敦时， 还联
系到一家手工作坊，两兄弟继承祖业，
制作传统图书，已经有二百多年历史。
听说中国人来，他们认为一定有钱，同
意教授指导，同意接书装的活儿，更希
望中国人收购他们的作坊，价钱也开
过来了。
两趟伦敦购书，小洲办事成功，
心情超好，更好的是他为自己的不靠
杨小洲“为莎士比亚而来”俞晓群
谱找到了注脚，因为那些英国佬才真
正是不靠谱的鼻祖。见到这样一个
中国人，貌似土豪，却钟情于莎士比
亚各种版本，自然笑脸迎送。小洲啊，
国内倍受打击的他，哪想到在这里如
鱼得水、如获知音，坐在那里，仿佛背
光都闪现出来！一时兴起，一本小书
挥手就写出来了。我赞扬他写得好，
比以往写得都好。此次他在文字上，
用了真情。
但我心想，即使曾经沧海，小洲还
是改不了任性，你看他那满眼春色，几
乎耽误我多少事情。出海关时，他与
英国女警官斗嘴，一口咬定“为莎士
比亚而来”，差点出不了关；后来在
伦敦街头逛书店，不单是查令十字街
八十四号，那家同性恋书店也去了；
回国入关，被照出行李中长方形的东
西，人家把缉毒犬都牵来 了，他还在
那里柔声柔气地介绍着莎士比亚各种
版本……但小洲还是被那条小狗吓到
了，回来后把手机铃都换成了狗叫声。
小洲啊，从此靠谱些吧！我知道，
他面上一笑而过，心里一定在说，休
想。
7372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艺文志
艺文长廊
国家对外文化贸易基地（上海）与义乌开启文化新丝路
《辞海》第七版 2019年出版
拳王泰森来上海加盟《叶问 3》
上海海派艺术研究中心挂牌仪式暨“海上记忆”百
年经典故事 100 部连环画创作会最近在静安区举行。市
文联副主席迟志刚，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连环画艺委会
主任沈尧伊到场揭牌。
上海海派艺术研究中心将完整梳理研究海派艺术发
展的面貌，集展览、交流、收藏、研讨、教育于一体，是展示
绘画、雕塑、装置、影像、图片、综合媒体等类别作品的专
业空间，也是上海市民美术普及教育的重要场所。中心
将与闵行区人民政府合作，在七宝公园内打造海派艺术
馆。
海派艺术中心的首个项目是“海上记忆”100 部连
环画创作。为此，上海美术家协会发起组织编撰“海上
记忆——上海百年经典故事 100 部连环画创作工程”，全
部作品计划将在 3到 5年时间完成创作出版。
近日，国家对外文化贸易基地（上海）携全国近 20
家优秀企业和文化产品，组团参加在义乌国际博览中心
举办的第 10 届中国（义乌）文化产品交易会。
这是基地首次参加义乌文交会。基地与义乌签署了
“加强对外文化贸易及会展推广合作”战略框架协议并
举行推介会。据协议，基地与义乌将正式开启战略合作
新引擎，利用各自优势资源，实现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共
同推动浙江文化企业、产品和服务走出去。
《辞海》第七版的编纂出版工作启动大会最近在上
海召开。
第七版总体篇幅与第六版大体相当，计划收单字
约 1.8 万个，条目约 12.7 万条，彩图 1.8 万幅，总字数
约 2000 万字。定位于“守正出新”，目标是成为《辞海》
百年历史上质量最高、使用最便捷的一版。实行传统编
纂方式和数字化平台相结合的方式，改单一的纸质版为
纸质版、电子版和网络版并行，甚至还将推出适用于各种
阅读终端的《辞海》。《辞海》进入互联网终端的规划，
目前也在积极筹划中。
功夫巨片《叶问》系列曾在华语影坛一再创下辉煌
战绩 , 暌违五年，万众期待的《叶问 3》近日在上海松
江片场正式开拍。5 月 6 日晚，《叶问 3》剧组举办“拳
王来了”《叶问3》上海巅峰英雄会，宣布拳王泰森加盟《叶
问 3》剧组，并出演重要角色。
电影《叶问 3》由上海快鹿投资集团全资投资。总
制片人、中国著名电影人施建祥博士广发英雄帖，整台晚
会由国家男篮搭档东方卫视名嘴，吸引了众多知名艺术
家、企业家，到场观众嘉宾达 3500 多人，谭咏麟、费玉清、
孙楠和草蜢专程前来道贺助兴 , 一同见证《叶问 3》再
创奇迹。
上海海派艺术研究中心挂牌成立
欢迎远道而来的拳王泰森的，还有《叶问 3》总监
制黄百鸣、总导演叶伟信、动作导演袁和平，主演甄子丹、
张晋、谭耀文等。
编读往来
编者：
《同心》杂志上门
共研如何办好政协杂志
本月，有同行远道而来，内蒙古自治区政
协一行 4 人专程来沪学习《浦江纵横》办刊
经验。本刊编辑部不免有些诚惶诚恐。自治
区政协副秘书长梁耀君、政协杂志正副社长
赵海林、王琳等介绍说，一年多来，他们的主席
一直看《浦江纵横》，觉得好看，要求他们来沪
学习。
本刊执行副主编叶明献介绍了杂志这两
年来改版的情况，《浦江纵横》注重文史定位，
努力办出上海特点、文史特征、政协特色。来
客也介绍了《同心》杂志办刊改版的经验和
体会。
内蒙古自治区政协重视办好杂志的做法
很有借鉴意义 ：
——2015 年起，自治区政协将原先的《内
蒙古政协》更名为《同心》杂志，向贴近社会
读者迈出了一大步。定名“同心”，马上能够
联想到党中央提出的“思想上同心同德、目标
上同心同向、行动上同心同行”，正是政协平台
的要义，在民主党派和各界政治协商中，从“和
而不同”，最终达到“不同声之和”。“同心”，
政协杂志的好刊名。
——《同心》杂志，五大板块中，民主党
派和工商联占了五分之一，给政协最主要的界
别充分表达的空间，很政协 ；盟市政协也是五
有其一，给基层政协足够大的舞台，很扎实。
——改版不久，不远千里学习兄弟省市政
协杂志的经验，借他山之石，攻自家之玉，走的
是高效快速发展的速成之道。
——《同心》杂志队伍建设到位。建有
专门的杂志社，还配置了 10 多人的采编队伍，
同时提供了良好的办刊物质条件。
卞基步
是“袁钧瑛”不是“袁俊英”
贵刊第 4 期，第 12 页的图片说明中写到
“袁俊英在清华大学做学术报告”，据我所知，
“袁俊英”应是“袁钧瑛”。
任读者
收到任读者的指正，我们查了第 4 期的
几版校样，进行了认真的分析，查清了错误是
提供图片者的失误。他在写图片说明时，先写
了“袁教授在做学术报告”，后来觉得应该出
名字，改为“袁钧瑛在清华大学做学术报告”，
因打字的输入法有联想功能，自动跳出“俊英”
两字，想当然就以为是对的了。此后，编辑部
的二审和三审都没能发现这一差错，究其原因
是，按编辑部的流程，人名和事实均由供稿者
负责，除了名人大家外，二三审都无法读出原
稿的人名和事实差错。
这是我们编校上的粗心造成的错误，在此
更正，并向袁钧瑛教授致歉。
《同心》杂志来访，给我们不小启发。注
重民主党派和工商联等政协的主要界别，重视
区县政协，为他们提供充分的平台，是《浦江
纵横》之源之根 ；向兄弟省市政协杂志学习
是一条开阔眼界的速成路 ；组织通讯员和作
者培训是壮大办刊队伍的好方法。
74 PUJIANGZONGHENG MONTHLY
侯一民 地下工作者 210×176cm 布面油彩 1957 年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