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 - shandong...

文　史　哲 LITERATUREHISTORYANDPHILOSOPHY２０１８年第４期(总第３６７期) No1049008４２０１８(SerialNo３６７)

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

陈　来

摘　要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有三个本子第一个本子是乾道庚寅(１１７０)朱子完成的初本见于吕祖谦laquo太

极图义质疑raquo虽非全本亦可窥见大概第二个本子是乾道九年(１１７３)定本淳熙末刊布即淳熙本laquo晦庵

先生文集raquo所载laquo太极解义raquo第三个本子是今传通行本如laquo朱子全书raquo所载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是朱子晚年最后

改定本三个本子中最重要的是第二个本子的定稿此本的定稿曾广泛吸收了张栻吕祖谦的意见其

中根本性的理论贡献来自朱子但它既是朱子本人在这一时期的理论成果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乾道后

期道学的理论共识朱子的太极论不仅有宇宙论意义也有心性功夫论意义其宇宙论意义是ldquo明天理之

根源究万物之终始rdquo其心性功夫论意义是ldquo要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rdquo太极是天地运化的主

宰又是人心发动的本性太极论就是要人在运动发见中认得太极但是天地的主宰不能离开运化的过

程人心的本性也不能离开心的发动这个关系应该即是ldquo体用一源显微无间rdquo故应当即动静求太极即

已发求未发即其运化发动之中求见太极和本性

关键词laquo太极解义raquo朱熹周敦颐吕祖谦张栻

DOI１０１６３４６jcnki３７Ｇ１１０１c２０１８０４０３

朱子在ldquo己丑之悟rdquo后由于功夫宗旨的问题已经解决故立即转向哲学理论的建构他在次年

即乾道庚寅(１１７０)完成了laquo太极解义raquo(即对周敦颐laquo太极图raquo和laquo太极图说raquo的注释)事实上在己丑

(１１６９)以前朱子已经关注周敦颐和laquo太极图raquolaquo通书raquo如在己丑的前一年(１１６８)他在laquo答汪应辰书raquo中就劝汪应辰研究laquo太极图说raquo以了解周敦颐与二程的学术渊源次年己丑(１１６９)他又与汪应辰

书信中他已经用ldquo明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rdquo概括laquo太极图raquo及说的思想性质为其laquo太极解义raquo准备了基础正是己丑年六月朱子完成了对laquo太极图说raquo和laquo通书raquo的编订刊行了二书的建安本① 二

三年后朱子laquo再答汪应辰书raquo把他作的laquo太极图说解raquo及相关的讨论寄给汪应辰他还特别说明吕祖谦至今对其中的一些问题ldquo未能无疑rdquo并对此感到遗憾

让我们从吕祖谦的回应开始

一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成书过程中的朱吕交流

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成书与朱张吕三贤之交流密不可分关于laquo太极解义raquo朱子与张栻往来书多次论及而朱子与吕祖谦书却未尝一及之可幸的是在吕祖谦与朱子书中却屡屡提及laquo太极解

义raquo成为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成书年代以及朱张吕讨论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最好见证所以让我们先来看吕

祖谦文集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二

作者简介陈来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北京１０００８４)

①　朱熹laquo太极通书后序(建安本)raquo周敦颐著陈克明点校laquo周敦颐集raquo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９０年第４２页据朱子此序建安

本之前有长沙本亦是朱子所编定但该本太极图附于最后laquo通书raquo用胡氏传本缺分章之目故又刻建安本

　　　　某官次粗安学宫无簿领之烦又张丈在此得以朝夕咨请10490181049018laquo太极图解raquo近方得本玩味浅陋不足窥见精蕴多未晓处已疏于别纸人回切望指教①

此书作于乾道六年(１１７０)四月②书中所说的laquo太极图解raquo即laquo太极解义raquo这是张栻和吕祖谦同在严

州时所写的信这表明朱子在乾道六年庚寅春夏间已经将laquo太极解义raquo寄给张吕二人这个时间也就

是他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初稿完成的时间吕祖谦书中所说ldquo多未晓处已疏于别纸rdquo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十六laquo与朱侍讲答问raquo中的laquo太极图义质疑raquo当即此书所说的ldquo别纸rdquo下节将专论之

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三　　某前日复有校官之除方俟告下乃行而张丈亦有召命旦夕遂联舟而西矣10490181049018laquo中庸raquolaquo太极raquo所疑重蒙一一镌诲不胜感激③

此书当作于乾道六年(１１７０)五月④照此书所说朱子对其ldquo别纸rdquo应有回复吕氏才会说ldquolaquo太极raquo所疑重蒙一一隽诲rdquo但今朱子文集中答吕伯恭诸书中却未见此种回复应被编朱子文集者删削所

致此时张吕二人仍在严州准备赴杭州任新职这期间朱子与张吕书信可在一月之间往复较为

快捷这应是由于张栻有守任严州使人的方便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六　　周子仁义中正主静之说前书所言仁义中正皆主乎此非谓中正仁义皆静之用而别有块然

之静也ldquo人生而静天之性也rdquo乃中正仁义之体而万物之一源也中则无不正矣必并言之

曰中正仁则无不义矣必并言之曰仁义亦犹元可以包四德而与亨利贞俱列仁可以包四端而与义礼智同称此所谓合之不浑离之不散者也⑤

此书亦当在乾道六年(１１７０)⑥按吕氏laquo质疑raquo中主张ldquo静者中正仁义之主也rdquo这里吕祖谦再加申

明这并不是说中正仁义都是静之用也不是说中正仁义之外别有独立的静朱子答林择之书ldquo伯恭

亦得书讲论颇详然尤鹘突rdquo可能指的就包括吕祖谦此类质疑和讨论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中有关仁

义中正的解释是吕祖谦主要提出意见的部分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七　　某以六月八日离辇下既去五日而张丈去国10490181049018laquo太极图解raquo昨与张丈商量未定而匆匆

分散少暇当理前说也⑦

此书当在乾道七年(１１７１)夏⑧此书证明张吕六月去国离开杭州二人行前还曾讨论朱子的laquo太极

解义raquo并表示要继续讨论下去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十一　　示下laquo太极图raquolaquo西铭解raquo当朝夕玩绎若有所未达当一一请教10490181049018⑨

年谱以此书在乾道七年(１１７１)十月104877810486491048658此处所说的laquo太极图raquo疑指修改后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这可以

从下书得到证明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十三　　某官下粗遣第索居无讲论之益恐日就湮废殊自惧耳向承示以改定laquo太极图论解raquo比

１３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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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877810486491048658

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第３９７页杜海军laquo吕祖谦年谱raquo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７年第７２页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３９８页杜海军laquo吕祖谦年谱raquo第７３页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４０１页杜海军laquo吕祖谦年谱raquo第８８页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４０３页杜海军laquo吕祖谦年谱raquo第９３页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４０５页杜海军laquo吕祖谦年谱raquo第９９页

前本更益觉精密①

此书当在壬辰(１１７２)盖下书即奔父病丧矣可见此书所说ldquo向承示以改定laquo太极图论解raquordquo应即上

书所说的ldquo示下laquo太极图raquordquo即朱子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七laquo与朱侍讲raquo十五

　　某罪逆不死复见改岁10490181049018太极说俟有高安便当属子澄收其板②

则此书已在癸巳(１１７３)初③此书所说的ldquo太极说rdquo是指张栻在高安刊行的laquo太极图说解义raquo他准

备有便人去江西时请刘子澄协助收板使其laquo太极图说解义raquo不再印行此事朱子也已经直接劝过张栻如朱子答人书

　　钦夫此数时常得书论述甚多laquo言仁raquo及江西所刊laquo太极解raquo盖屡劝其收起印板似未甚以

为然不能深论也(laquo续集1048944答李伯谏raquo壬辰)④

盖张栻在收到朱子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后自己也作了laquo太极解raquo被人在江西高安刊行朱子认为这未经仔

细修改讨论失于仓促故劝张栻收起印板吕祖谦也同意朱子的这一主张

二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成书过程中的朱张交流

以上是从吕祖谦文集看朱子与张吕论商太极解义的情形下面来看朱子与张栻书信往来对此

解义的讨论

　　得钦夫书论太极之说竟主前论殊不可晓伯恭亦得书讲论颇详然尤鹘突问答曲

折谩录去一观(laquo别集1048944林择之十五raquo庚寅夏)⑤

这是朱子与林择之书这里所说的张栻ldquo竟主前论rdquo没有明确说明所指为何朱子只是对张栻未接

受他的意见表示难以理解对吕祖谦的异议则更觉得ldquo鹘突rdquo但是实际上朱子接受了他们的一些意

见对初稿作了相应修改来看朱子与张栻的书信

　　laquo太极图raquo立象尽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唯程子为能受

之程子之秘而不示疑亦未有能受之者尔(laquo答张敬夫二十raquo)⑥

此书应在朱子寄laquo太极解义raquo给张栻之初即在庚寅后来朱子在乾道九年(１１７３)作的laquo太极解义注

后记raquo中说

　　熹既为此说尝录以寄广汉张敬夫敬夫以书来曰ldquo二先生所与门人讲论问答之言见于

书者详矣其于laquo西铭raquo盖屡言之至此图则未尝一言及也谓其必有微意是则固然然所谓

微意者果何谓耶rdquo⑦

朱子这里引用的张栻答书中语应即是对朱子laquo答张敬夫二十raquo书的回复今张栻文集中已不可见可见朱子答张敬夫二十书应即是ldquo录以寄广汉张敬夫rdquo的信时在庚寅(１１７０)春而不能在后(laquo答张

敬夫二十raquo书乃数书杂列无法更析论考)今存朱子与张栻书只有二封是详论laquo太极解义raquo义理的其一如下

２３ 文史哲1048944２０１８年第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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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４０７页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４０９页杜海军laquo吕祖谦年谱raquo第１１１页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raquo卷八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５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

育出版社２００２年第４７８６页此信之年参拙著laquo朱子书信编年考证raquo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别集raquo卷六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５册第４９５１页此信之年参拙著laquo朱子书

信编年考证raquo北京生活1048944读书1048944新知三联书店２００７年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三十一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１册第１３４１页此书原注ldquo壬辰冬rdquo

但为数书之合上引之文应是朱子作laquo太极通书解raquo之初时所作周敦颐著陈克明点校laquo周敦颐集raquo第１１页

　　laquo太极解raquo后来所改不多别纸上呈未当处更乞指教但所喻ldquo无极rdquoldquo二五rdquo不可混说而

ldquo无极之真rdquo合属上句此则未能无疑盖若如此则ldquo无极之真rdquo自为一物不与二五相合而二

五之凝化生万物又无与乎太极也如此岂不害理之甚 兼ldquo无极之真rdquo属之上句自不成文理请熟味之当见得也ldquo各具一太极rdquo来喻固善然一事一物上各自具足此理著个ldquo一rdquo字方

见得无欠剩处似亦不妨不审尊意以为如何 (laquo答张敬夫十三raquo乾道七年春)①

对于朱子的解义张栻的第一个意见是ldquo无极之真rdquo应属上读作ldquo各一其性无极之真rdquo而不是ldquo无极

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rdquo朱子认为这在文字和义理上都说不通张栻第二个意见是ldquo各具一太

极rdquo中的ldquo一rdquo字可去掉朱子则坚持保留ldquo一rdquo字认为这样似乎更好从朱子所说ldquolaquo太极解raquo后来所

改不多rdquo可以推知朱子在与张栻和吕祖谦讨论之后在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主要义理方面所作的修改不

多朱子与张栻吕祖谦主要的理论上的分歧是围绕朱子对laquo太极图raquo说ldquo圣人定之以仁义中正而主

静rdquo的解释朱子与张栻另一讨论laquo太极解义raquo义理的书信如下

　　又laquo太极raquoldquo中正仁义rdquo之说若谓四者皆有动静则周子于此更列四者之目为剩语矣但熟

玩四字指意自有动静其于道理极是分明盖此四字便是ldquo元亨利贞rdquo四字(仁元中亨义利正

贞)元亨利贞一通一复岂得为无动静乎 近日深玩此理觉得一语默一起居无非太极之

妙正不须以分别为嫌也ldquo仁所以生rdquo之语固未莹然语仁之用如此下语似亦无害不审高

明以为如何 (laquo答张敬夫十七raquo辛卯壬辰)②

根据此书张栻的主张是ldquo中正仁义四者皆有动静rdquo张栻答吕祖谦书说ldquo某意却疑仁义中正分动静之

说rdquo可以为证认为不能以仁义属动中正属静这可能也就是朱子所说的ldquo得钦夫书论太极之说竟主前论殊不可晓rdquo不过朱子在附辩中所说的ldquo或谓不当以仁义中正分体用rdquo主要指吕祖谦与此

处张栻所说不同附辩中并没有包括张栻这一观点的批评与对张栻的回应此外朱子初稿中应有

ldquo仁所以生rdquo一句今本已经不见则是后来被修改删去由上面叙述可见朱子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是在与朋友的反复讨论中经不断修改考订而后成而张

栻的laquo太极图说解义raquo后于朱子解义而作却在乾道八年(１１７２)刻于江西高安朱子觉得这失于仓

促故与张栻书言

　　又刘子澄前日过此说高安所刊laquo太极说raquo见今印造近亦有在延平见之者不知尊兄以其

书为如何 如有未安恐须且收藏之以俟考订而后出之也(laquo答钦夫仁疑问四十七raquo癸巳)③

这就是前引吕祖谦与朱子书所说的ldquolaquo太极说raquo俟有高安便当属子澄收其板rdquo之事朱子希望张栻收

回此板等改订后再考虑印行朱子文集中还有与张栻一书论及太极者

　　孟子明则动矣未变也颜子动则变矣未化也有天地后此气常运有此身后此心常发要

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离常运者而求太极离常发者而求本性恐未免释老之荒唐

也(laquo答张敬夫问目四十一raquo庚寅辛卯)④

此书的意义在于朱子的太极论不仅具有宇宙论意义也有心性功夫论意义其宇宙论意义是ldquo明天

３３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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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三十一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１册第１３３２ １３３３页(本文所用引

文标点有改动不再一一出注)此书之年笔者曾以为在庚辰(１１６０)今看应在辛卯(１１７１)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三十一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１册第１３３７页此书之年参拙著laquo朱

子书信编年考证raquo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三十二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１册第１４１７页此书之年参拙著laquo朱

子书信编年考证raquo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三十二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１册第１４０３页此书之年参拙著laquo朱

子书信编年考证raquo

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rdquo其心性功夫论意义是ldquo要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rdquo太极是天地

运化的主宰又是人心发动的本性太极论就是要人在运动发见中认得太极但是天地的主宰不能

离开运化的过程人心的本性也不能离开心的发动这个关系应该即是ldquo体用一源显微无间rdquo故应

当即动静求太极即已发求未发即其运化发动之中求见太极和本性这个结论应当既是朱张二人

在长沙会讲达成的共识也是二人在laquo太极解义raquo讨论中的基础张栻集中与朱子等人论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书也有数封

　　某备数于此自仲冬以后凡三得对10490181049018laquo太极图解raquo析理精详开发多矣垂晦甚荷向来

偶因说话间妄为他人传写想失本意甚多要之言学之难诚不可容易耳laquo图解raquo须仔细看方

求教但觉得后面亦不必不论如此之多只于纲领出拈处可也(laquo答朱元晦1048944又raquo)①

此书应在庚寅(１１７０)之冬十二月②ldquolaquo太极图解raquo析理精详开发多矣垂晦甚荷rdquoldquolaquo图解raquo须仔细看方求教rdquo这看起来是虽然朱子在本年初夏早就把laquo太极解义raquo寄给张栻但张栻因政治活动频繁未曾细观另外也有可能此书所说的laquo太极图解raquo是朱子的改本如吕祖谦书所见因为按理说张栻不

会对朱子春天寄来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回应拖至冬日张栻答吕祖谦

　　元晦数通书讲论比旧尤好laquo语孟精义raquo有益学者序引中所疑曾与商榷否 但仁义中正

之论终执旧说濂溪自得处浑全诚为二先生发源所自然元晦持其说句句而论字字而解故未免返流于牵强而亦非濂溪本意也观二先生遗书中与学者讲论多矣若laquo西铭raquo则再四言

之至太极图则未尝拈出此意恐更当研究也(laquo寄吕伯恭raquo)③

此书提及laquo论孟精义raquo其年代当在壬辰(１１７２)④其中提到朱子的数句是指朱子没有接受张栻关于

仁义中正的意见ldquo终执旧说rdquo张栻批评朱子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对周敦颐的原书ldquo句句而论字字而解故未免返流于牵强rdquo有失濂溪浑全本意

其laquo答吴晦叔raquo云

　　伯恭昨日得书犹疑laquo太极说raquo中体用先后之论要之须是辨析分明方真见所谓一源者不

然其所谓一源只是臆度想象耳但某意却疑仁义中正分动静之说盖是四者皆有动静之可

言而静者常为之主必欲于其中指二者为静终有弊病兼恐非周子之意周子于主静字下注

云ldquo无欲故静rdquo可见矣如云ldquo仁所以生rdquo殊觉未安生生之体即仁也而曰仁所以生如何周子此图固是毫分缕析首尾洞贯但此句似不必如此分仁义中正自各有义初非混然无别

也更幸见教(laquo答吴晦叔1048944又raquo)⑤

此书疑在辛卯(１１７１)⑥吕祖谦写信给张栻表示他对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体用先后说的不同意见张栻

则声明他对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体用先后论没有意见而对其中的仁义中正分动静之说有所不满这是张栻对朱子解义的主要批评意见

三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成书过程中与其他学者的交流

在张吕之外朱子与其他学者也就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了广泛的交流其中答杨子直书在思想上特别

重要杨子直是朱子的学生书中说道

　　承喻ldquo太极rdquo之说足见用力之勤深所叹仰然鄙意多所未安今且略论其一二大者而其

４３ 文史哲1048944２０１８年第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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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栻著杨世文点校laquo张栻集raquo(四)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１５年第１１００页laquo张宣公年谱raquo王开琸胡宗楙[日]高畑常信著邓洪波辑校laquo张栻年谱raquo北京科学出版社２０１７年第６１页张栻著杨世文点校laquo张栻集raquo(四)第１１３４页朱子laquo论孟精义raquo成书在壬辰岁(１１７２)laquo朱子年谱raquoldquo八年壬辰四十三岁春正月laquo论孟精义raquo成rdquo(王懋竑纂订laquo朱子年

谱raquo上海商务印书馆１９３７年第４６页)张栻著杨世文点校laquo张栻集raquo(四)第１０６５页既云伯恭得书则应在二人辛卯(１１７１)六月去国之后否则以临安邻墙之近二人必不用书札矣

曲折则托季通言之盖天地之间只有动静两端循环不已更无余事此之谓易而其动其静则必有所以动静

之理焉是则所谓太极者也圣人既指其实而名之周子又为之图以象之其所以发明表著可

谓无余蕴矣原ldquo极rdquo之所以得名盖取枢极之义圣人谓之ldquo太极rdquo者所以指夫天地万物之根

也周子因之而又谓之ldquo无极rdquo者所以著夫无声无臭之妙也然曰ldquo无极而太极太极本无极rdquo则非无极之后别生太极而太极之上先有无极也又曰ldquo五行阴阳阴阳太极rdquo则非太极之后别

生二五而二五之上先有太极也以至于成男成女化生万物而无极之妙盖未始不在是焉此

一图之纲领laquo大易raquo之遗意与老子所谓ldquo物生于有有生于无rdquo而以造化为真有始终者正南北

矣来喻乃欲一之所以于此图之说多所乖碍而不得其理也熹向以太极为体动静为用其言

固有病后已改之曰ldquo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rdquo此则庶几近之来喻疑于ldquo体

用rdquo之云甚当但所以疑之之说则与熹之所以改之之意又若不相似然盖谓太极含动静则可

(以本体而言也)谓太极有动静则可(以流行而言也)若谓太极便是动静则是形而上下者不可

分而ldquo易有太极rdquo之言亦赘矣其它则季通论之已极精详且当就此虚心求之久当自明不可

别生疑虑徒自缴绕也(laquo答杨子直方一raquo辛卯)①

这是这一时期朱子论laquo太极图说raquo思想最重要的一封信据其中所说ldquo熹向以太极为体动静为用其言固有病后已改之曰lsquo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rsquo此则庶几近之rdquo则朱子初稿

中应有ldquo太极为体动静为用rdquo的类似说法后来改为ldquo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rdquo这一

著名的表述这一重要改动至少在乾道九年(１１７３)定本时已经出现朱子的学生廖德明来书请问

　　德明伏读先生laquo太极图解义raquo第二章曰ldquo动而生阳诚之通也继之者善万物之所资始也静而生阴诚之复也成之者性万物各正其性命也rdquo德明谓无极之真诚也动而生阳静而生

阴动静不息而万物继此以出与因此而成者皆诚之著固无有不善者亦无非性也似不可分

阴阳而为辞如以资始为系于阳以正性命为系于阴则若有独阳而生独阴而成者矣详究先

生之意必谓阳根于阴阴根于阳阴阳元不相离如此则非得于言表者不能喻此也②

朱子回答说

　　继善成性分属阴阳乃laquo通书raquo首章之意但熟读之自可见矣盖天地变化不为无阴然

物之未形则属乎阳物正其性不为无阳然形器已定则属乎阴尝读张忠定公语云ldquo公事未

著字以前属阳著字以后属阴rdquo似亦窥见此意(laquo答廖子晦一raquo甲午)③

朱子所说的阴阳观他在后来也保持不变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附辩中说到几种对其解义的意见其中

有所谓ldquo或谓不当以继善成性分阴阳rdquo这应当就是指廖德明的意见及类似廖德明的意见再来看朱子答程允夫有关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问目只是这一答问应已在乾道癸巳(１１７３)朱子laquo太极

解义raquo定稿之后了laquo文集1048944答程允夫raquo载(顶格段为程允夫问其后退二格开始的段落为朱子答)laquo太极解义raquo以太极之动为诚之通丽乎阳而继之者善属焉静为诚之复丽乎阴而成之者性属

焉其说本乎laquo通书raquo而或者犹疑周子之言本无分隶之意阳善阴恶又以类分又曰ldquo中也仁也感也所谓阳也极之用所以行也正也义也寂也所谓阴也极之体所以立也rdquo或者疑

如此分配恐学者因之或渐至于支离穿凿不审如何

５３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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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四十五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２册第２０７１ ２０７２页杨方庚寅

(１１７０)来学朱子作此书时laquo太极解义raquo已经有所修改疑在癸巳(１１７３)但论ldquo极rdquo字之义未见于laquo太极解义raquo廖德明书见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四十五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２册第２０７９ ２０８０页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四十五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２册第２０８０页此书之年参拙著laquo朱

子书信编年考证raquo然若据附辩则此书不当晚于癸巳(１１７３)

此二义但虚心味之久当自见若以先入为主则辩说纷拏无时可通矣ldquo仁义中正rdquo洵窃谓仁义指实德而言中正指体段而言然常疑性之德有四端而圣贤多独举仁

义不及礼智何也中正即是礼智

laquo解义raquo曰ldquo程氏之言性与天道多出此图然卒未尝明以此图示人者疑当时未有能受之者也rdquo是则然矣然今乃遽为之说以传之是岂先生之意耶

当时此书未行故可隐今日流布已广若不说破却令学者枉生疑惑故不得已而为之

说尔濂溪作laquo太极图raquo发明道化之原横渠作laquo西铭raquo揭示进为之方然二先生之学不知所造为

孰深此未易窥测然亦非学者所当轻议也

程子曰ldquo无妄之谓诚不欺其次矣rdquo无妄是圣人之诚不欺是学者之诚如何程子此段似是名理之言不为人之等差而发也

laquo近思录raquo载横渠论气二章其说与laquo太极图raquo动静阴阳之说相出入然横渠立论不一而足似不

若周子之言有本末次第也横渠论气与laquo西铭raquolaquo太极raquo各是发明一事不可以此而废彼其优劣亦不当轻议也(laquo答程

允夫raquo乙未后)①

以上问目第一段引用了laquo太极图解raquo的文句也就太极之动属阳太极之静属阴的说法有所质疑并对中仁属阳正义属阴的解释也有所怀疑朱子让其虚心体味不必辩说

四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庚寅初稿与通行本的异同

laquo东莱吕太史别集raquo卷十六载laquo与朱侍讲答问raquo中有laquo太极图义质疑raquo如前所说当作于乾道六年

(１１７０)四五月间其中所载录的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文字应为朱子的初稿下附吕祖谦的疑问和讨

论②虽然其中录载的朱子解义乃是吕氏摘引朱子原文并不是解义的全文但仍有其价值朱子laquo答林择之raquo书ldquo伯恭亦得书讲论颇详然尤鹘突rdquo所指应即吕氏laquo太极图义质疑raquolaquo太极

图义质疑raquo第一行是引朱子解义之文下退进两格开始的是吕氏的质疑全文见下(字号加粗标明者

是本文作者描黑为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定本中已删去不见的字句)而我的评论则以ldquo按rdquo字出之读者

幸留意焉无声无臭而造化之枢纽品汇之根柢系焉

太极即造化之枢纽品汇之根柢也恐多ldquo系焉rdquo两字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而实造化之枢纽品汇之根柢也rdquo可见朱子定本吸

收了吕氏的意见去掉了ldquo系焉rdquo二字所谓ldquo一阴一阳之谓道rdquo诚者圣人之本物之终始而命之道也动而生阳诚之通也继之者

善万物之所资始也静而生阴诚之复也成之者性万物各正其性命也以动而生阳为继之者善静而生阴为成之者性恐有分截之病laquo通书raquo止云ldquo一阴一阳之谓

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rdquo却自浑全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所谓lsquo一阴一阳之谓道rsquo诚者圣人之本物之终始而命之道也其动

也诚之通也继之者善万物之所资以始也其静也诚之复也成之者性万物各正其性命也rdquo定

６３ 文史哲1048944２０１８年第４期

①

②

朱熹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四十一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子全书raquo第２２册第１８８８ １８８９页此书之年参

拙著laquo朱子书信编年考证raquo以下laquo太极图义质疑raquo引文皆见吕祖谦著黄灵庚吴战垒主编laquo吕祖谦全集raquo第一册第５８９ ５９１页

本把原作ldquo动而生阳rdquoldquo静而生阴rdquo改为ldquo其动也rdquoldquo其静也rdquo更为简练太极道也阴阳器也

此固非世儒精粗之论然似有形容太过之病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太极形而上之道也阴阳形而下之器也rdquo定本增加ldquo形而上rdquo和ldquo形而

下rdquo的定语对道器的分别在哲学上界定的更为清晰符合朱子的哲学思想朱子解义laquo附辩raquo中说ldquo阴阳太极不可谓有二理必矣然太极无象而阴阳有气则亦安得而无上下之殊哉 此其所以为

道器之别也故程子曰lsquo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着如此说然器亦道也道亦器也rsquo得此意而

推之则庶乎其不偏矣rdquo这可以看作对这里改动理由的说明太极立则阳动阴静两仪分

太极无未立之时立字一语恐未莹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有太极则一动一静而两仪分rdquo不再用ldquo立rdquo字这是吸收了吕氏的意见

然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lsquo各一其性rsquo也各一其性则各具一太极而气质自为

阴阳刚柔又自为五行矣ldquo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则各具一太极rdquo亦似未安深详立言之

意似谓物物无不完具浑全窃意观物者当于完具之中识统宗会元之意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然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lsquo各一其性rsquo也各一其性则浑然

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所不在又可见矣rdquo可见朱子初稿中ldquo则各具一太极rdquo以下三句在后来定本中作了修改虽然并不是依据吕氏的意见来修改的

有无极二五则妙合而凝二五之所以为二五即无极也若ldquo有无极二五rdquo则似各为一物阴阳五行之精固可以

云ldquo妙合而凝rdquo至于ldquo无极之精rdquo本未尝离非可以ldquo合rdquo言也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此无极二五所以混融而无间者也所谓lsquo妙合rsquo者也rdquoldquo妙合而凝rdquo是周子

原话而在吕氏提出意见后朱子解义不再用ldquo妙合rdquo而用ldquo混融无间rdquo亦不再用ldquo有无极二五rdquo的说法

妙合云者性为之主而阴阳五行经纬乎其中阴阳五行非离性而有也有ldquo为之主rdquo者又有经纬错综乎其中者语意恐未安

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盖性为之主而阴阳五行为之经纬错综又各以类凝聚而成形焉rdquo朱子定

本去掉ldquo妙合rdquo云者经纬后加ldquo错综rdquo二字应是接受了吕氏的意见男女虽分然实一太极而已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极也道一而已随时著见故有三才之

别其实一太极也此一段前后皆粹中间一段似未安

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自男女而观之则男女各一其性而男女一太极也自万物而观之则万物

各一其性而万物一太极也盖合而言之万物统体一太极也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极也rdquo此段

前后改动较大而其所以修改之意并非吕氏意见应考虑到他人的意见以及朱子自己的调整初

稿中ldquo道一而已随时著见故有三才之别rdquo数语见于定本laquo太极图说raquo最后一段的解义应该是后来从

此段中移去的生生之体则仁也

体字似未尽按ldquo生生之体则仁也rdquo此句在定本中已删去应是吸收了吕氏的意见

静者性之贞也万物之所以各正性命而天下之大本所以立也中与仁之谓也盖中则无不

正而仁则无不义也ldquo中则无不正而仁则无不义rdquo此语甚善但专指中与仁为静却似未安窃详本文云ldquo圣

７３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

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rdquo是静者用之源而中正仁义之主也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然静者诚之复而性之真也苟非此心寂然无欲而静则又何以酬酢事物

之变而一天下之动哉 故圣人中正仁义动静周流而其动也必主乎静此其所以成位乎中而天

地日月四时鬼神有所不能违也rdquo定本中ldquo静者性之贞也rdquo已改为ldquo静者诚之复而性之真也rdquo而

原本ldquo静者性之贞也rdquo以下几句改动甚大盖吕氏于中正仁义之理提出异议较多且执此即张栻所

说ldquo伯恭犹疑太极说中体用先后之论rdquo这应当是朱子后来对这一部分改动较大较多的原因之一五行顺施地道之所以立也中正仁义人道之所以立也

ldquo五行顺施rdquo恐不可专以地道言之ldquo立人之道曰仁与义rdquo亦似不必加ldquo中正rdquo字立人之

道统而言之仁义而已自圣人所以立极者言之则曰ldquo中正仁义rdquo焉文意自不相袭按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ldquo阴阳成象天道之所以立也刚柔成质地道之所以立也仁义成德人道之

所以立也rdquo原稿以中正仁义为人道吕氏提出不必加中正只提仁义即可朱子吸收了这个意见定本中只说ldquo仁义成德人道之所以立也rdquo

①者阳之动也之用所以行也 ②者阴之静也体之所以立也 者之根也者之根

也无极二五理一分殊ldquo理一分殊rdquo之语恐不当用于此

按朱子laquo太极图解raquo初稿中有ldquo无极二五理一分殊rdquo之说吕氏不赞成用于对一动一静互为其根的解

释朱子后来的定本删去了这八个字非中则正无所取非仁则义无以行

未详按此数语在定本中已删去

阳也刚也仁也也物之始也阴也柔也义也也物之终也后章云ldquo太极之妙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动静相涵仁义不偏未有截然不相入而各为一物

者也rdquo此语甚善似不必以阴阳刚柔仁义相配按吕氏这里所说的后章云云不见于定本吕氏认为这几句把阴阳刚柔仁义相配是不必要

的朱子删去这几句可能吸收了这个意见最后两段是论laquo太极图解raquo不是laquo太极图说解raquo其中有图形符号为太极的图形由以上对比

可见朱子虚心吸收了吕祖谦不少意见对原稿进行了修改这些意见有些属于修辞性的有些属于

义理性的吕祖谦的意见和朱子对相关意见的采纳促进了朱子解义从义理到表述的完善

五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癸巳定稿与通行本的异同

最后来看保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淳熙本laquo晦庵先生文集raquo中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与后来流传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通行本的差异淳熙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应是朱子淳熙末正式刊布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本亦即是乾道

九年(１１７３)定本③如果说通行本与淳熙本有所差异的话那只能得出结论淳熙本刊布后自绍熙

以后直至朱子去世在这个期间朱子还曾对laquo太极解义raquo有所修改尽管修改的幅度并不大根据淳熙本的laquo太极解义raquo其laquo太极图说解raquo与通行本的不同处是

１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云

　　盖五行之变至于不可穷然无适而非阴阳之道至其所以为阴阳者则又无适而非太极之

８３ 文史哲1048944２０１８年第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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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动图形周敦颐太极图之第二圈左半部分阴静图形周敦颐太极图之第二圈右半部分见朱熹laquo题太极西铭解后raquolaquo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raquo卷八十二作于淳熙戊申(１１８８)二月(朱杰人严佐之刘永翔主编laquo朱

子全书raquo第２４册第３８８０页)

本然也夫岂有所亏欠间隔哉淳熙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没有ldquo至其所以为阴阳者则又无适而非太极之本然也夫岂有所亏欠间隔哉rdquo三句而ldquo盖五行之变rdquo作ldquo盖其变rdquo通行本增加的这几句还是重要的补充

２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云

　　五行具则造化发育之具无不备矣故又即此而推本之以明其浑然一体莫非无极之妙而

无极之妙亦未尝不各具于一物之中也盖五行异质四时异气而皆不能外乎阴阳阴阳异位动静异时而皆不能离乎太极至于所以为太极者又初无声臭之可言是性之本体然也

淳熙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此段之首没有ldquo五行具则造化发育之具无不备矣故又即此而推本之以明其浑

然一体莫非无极之妙而无极之妙亦未尝不各具于一物之中也rdquo数句而此段之首作ldquo此据五行而

推之明无极二五混融无间之妙所以生成万物之功也rdquo此为通行本所无通行本段首增加的数句

使义理的表述更加完整

３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云

　　盖性为之主而阴阳五行为之经纬错综又各以类凝聚而成形焉淳熙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在ldquo经纬错综rdquo下有ldquo乎其中rdquo三字这也是laquo太极解义raquo初稿中所原有的见吕祖谦

质疑所引

４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云

　　然静者诚之复而性之真也淳熙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ldquo真rdquo字作ldquo贞rdquo

５通行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云

　　此天地之间纲纪造化流行古今不言之妙圣人作易其大意盖不出此故引之以证

其说淳熙本laquo太极解义raquo没有此数句通行本增加的这一段使得语意更足

此外淳熙本的laquo太极图解raquo亦与通行本有小差异如淳熙本无ldquo于是乎在矣rdquo而通行本ldquo五气布rdquo下淳熙本多ldquo而rdquo字等

这证明朱子在淳熙末年正式公布其laquo太极解义raquo此后十年至其病故仍对laquo太极解义raquo作了一

些修改虽无关大义今传通行本是其最后的修订本修改的主要内容是增加了三段文字删去了

一段文字增加的部分使得义理的表述更加完善由此可知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有三个本子第一个本子是乾道庚寅(１１７０)朱子完成的初本见于吕

祖谦laquo太极图义质疑raquo虽非全本亦可窥见大概第二个本子是乾道九年(１１７３)定本淳熙末刊布即淳熙本laquo晦庵先生文集raquo所载laquo太极解义raquo第三个本子是今传通行本如laquo朱子全书raquo所载的laquo太极解

义raquo是朱子晚年最后改定本其中最重要的是第二个本子的定稿此本的定稿曾广泛吸收了张栻吕祖谦的意见其中根本性的理论贡献来自朱子但它既是朱子本人在这一时期的理论成果一定程

度上也代表了乾道后期道学的理论共识

[责任编辑　李　梅]

９３朱子laquo太极解义raquo的成书过程与文本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