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牛津词典》“变”中求生 -...

本版编辑∶张 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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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岁《牛津词典》“变”中求生在线更新适应数字时代 坚持不放弃纸质出版物

! ! ! !词典编纂者伯纳黛特·帕顿正在为《牛津英语词典》起草一个全新的单词条目“!"#$%&'()”。这个最早出现在 *+,-年英文文本“每个人都是一片雪花，没有任何两个人一模一样”、意为“雪花”的单词一度用来被指代“千禧一代”，而在 ./*0年它成了一个意指“具有玻璃心的 +/后年轻人”的热词。像“!1#$%&'(2”这类帕顿和同事们需要为《牛津英语词典》更新或是新建的单词条目目前总共有大约 - 万个，并且每年以3///个的速度在增长。

一年修正一个单词

编纂坚持严谨态度

尽管身处在一个“以快为美”的网络时代，但在牛津大学出版社办公室里《牛津英语词典》的编纂者们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人花费一整年的时间来修正“4#”这个英文单词的释义。“每个人都觉得我们太慢了，但实际上，这样的处理速度已经是相当快的了。”帕顿说。“低效”的纸质《牛津英语词典》

出版物该不该叫停？它应当如何适应数字时代并生存下去？

对于使用者来说，词典是一份人们使用或曾经使用过的单词清单，可以说明这些单词曾经或者现在的意义。对于编纂者来说，没有比词典更复杂的了，谁使用了这些单词？何时何地？你是如何得知的？哪些词语被收录过，依据是什么？你又如何将这一含义区别于另一个含义？追根溯源，这个单词的词根是什么……为了要修正《牛津英语词典》中

“4#”这个单词的解释，帕顿和同事们不仅需要收集这个由两个字母组成的、最古老的英文动词之一的词义变化，甚至还要抓取最近十多年里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的口舌之争中使用“4#”的痕迹。经过他们的考证，在数千年里“4#”出现了多达 5-3种不同的语义，而这耗费了他们 *.个月的时间。但对于《牛津英语词典》的编纂者来说，他们编纂这样一部词典的目的就是要赋予这些英文单词应有的庄严。

总共花费!"年心血

完成世界最大词典

然而，这样费神费力的英语词典编纂工作在 *0世纪“启动”之初仅仅只是零碎单词的罗列，由古老的盎格鲁6日耳曼语、挪威语、拉丁语和希腊语杂糅而成。但随着 *0世纪中期的政治动荡和伴随殖民贸易而来的新移民潮，英语这个语言开始充斥着混乱的拼写和词义使用，毫无规范可言。而科学与医学的发展更是“火上浇油”，制造了更多的混乱。*5,.年，英国历史上一个著名的中学校长理查德·马尔卡斯特呼吁，把“我们在英语中使用的所有词语汇集成一本词典”，明确英语词汇的“正确使用”规则。

*,53年，在伦敦语言学会的呼吁下，《牛津英语词典》的前身《新英语词典》的编纂工作开始了，但谁也不会料到它会成为“时间杀手”。*,30年，苏格兰教师和文学家詹姆斯·莫里接手主编工作。为了能加快进度，莫里印发了一份倡议书，希望找到志愿者能够协助从报纸和图书馆的书籍中摘抄例句，提供给编纂

者用来说明某个单词随着时间发生的变化。莫里的“人海战术”得到了来自

世界各地各行各业 .///多名志愿者的响应，他们收集了大约 5//万条例句。尽管如此，在这个项目正式实施 5年之后，编纂团队的工作进度条依然只覆盖了一半 7 打头的单词。*,3+年，牛津大学出版社经过商议同意承担出版工作。5年后，《新英语词典》开始定期结册出版，直到 *+.,年第十卷出版，这部词典涵盖了约 8*98, 万个词条和短语，每个条目都有注释、写明了词源，此外还有 *,/万条例句。它也被后人视为第一版的《牛津英语词典》。

尽管“迟到”了太久，出版商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英语辞典的宣传语是“最高权威，没有竞争对手”。而为了庆祝这个花费 3*年心血最终编纂完成的辞典，英国人更是为之举办了一场晚宴以示庆祝。

遭遇数字时代挑战

纸质词典举步维艰

但在内行人看来，这个大部头的《新英语词典》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年第一版完成时，7至 :

的词汇是在将近 5/年前编纂的，早就不符合当时英语语言发展的最新趋势。其他条目依托的科技知识也落伍了。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修订。

*+--年，《新英语词典》第一次增补版出版，同时它也有了新名字《牛津英语词典》。*+3.年至 *+,0

年，第二次增补分四卷出版，新增了共计 09+-万多项新词条。*+,+年，汇集了初版和增补本、./卷的第二版《牛津英语词典》问世。现如今，第三版的修订工作仍在进行过程中。然而，编纂英语词典是一项永

远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除了将英语作为第一语言的人口，世界上近四分之一的人口使用英语作为第二语言。从西印度洋群岛到东非，再到威

尔士英语、印度英语、中式英语……英语已经成了一门一直处于变化之中的“混合语言”。互联网的发展，尤其是社交网络的流行更加速了这门语言的变化，就像“!";$%&<(2”这样一个简单的单词也开始“涉足”更多的领域，甚至你根本无法看出“千禧一代”这个意思与“!1;$%&<(2”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在不同地区、不同媒介中使用的英语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彼此交织，每年都会有大约3///个新单词出现。因此，当 *+,+

年 -月《牛津英语词典》第二版出版时，有人抱怨说它根本不是什么“新版”词典，只是一个换了排版方式的、早就落伍的旧版词典。而现在，当人们需要查询某个

单词的意思或者使用方法，纸质版的词典或许已经不再是首选，更别提大部头的《牛津英语词典》了。打开电脑，登录谷歌或者维基百科之类的搜索引擎，一查便可知晓；有时你甚至只需要冲着苹果手机上的=>?>或者智能音箱大喊一声，便能得到答案。纸质词典的销售濒临崩溃，实体书的出版商纷纷合并或走到了尽头。对于用户来说，如果完全可以通过操作智能手机来查找词义，那为什么还要拿起一本书呢？

科技带来全新工具

内容修订走出纸面

如何让这个 +/岁高龄的《牛津英语词典》在数字时代重获生机，编纂者必须做点什么。数字时代给辞典编纂者带来了

压力，也带来了新的工具———语料库语言学出现了。在过去，传统的辞典编纂模式通过整理并依据已知的单词及其注释，寻找证据证实编纂者认为的词义。但如今，以计算机为主导的语料库语言学要求编纂者通过数字技术批量获取人们真实使用着的语言，比如社交网络用语等，并以此为依据来编纂辞典。

牛津大学出版社的一名主管兴奋地说，辞典编纂与语料库语言学资源结合，“可以实现一些不一般的事”，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目前为辞典提供原材料的语料库所包含的词汇远远超出编纂者最疯狂的想象。整理包含特定词语的短语，可以让编纂者“解开”这个词不同的涵义，观察一个词如何被“误用”，可以发现它的词意重心正在变化。在俚语专家、《牛津英语词典》顾问乔纳森·格林看来，长期以来俚语词典编纂者追踪词汇的不同使用形式的梦想如今终于通过即时交流软件和语料库实现了，甚至他们几乎可以在新词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及时跟上进度，将其编入词典中。

从与技术“联手”发现新词起，《牛津英语词典》的编纂就走上了一条数字化道路。编纂团队也逐渐意识到，随着更多线上词典竞争对手的出现，《牛津英语词典》的出版也不能再依赖于“慢一步”的纸张印刷，只有借助网络才能实现词典的时时更新。从 .///年起，《牛津英语词典》的全部内容修订走出纸面，开始以在线形式呈现，按季度更新，每次更新包含数千个修订过的词条以及数百个新词。但即时在线更新并不意味着所

有新词都会被收录，仍然希望确保自己权威地位的《牛津英语词典》并不愿意被潮流牵着鼻子走，在他们看来，即便在数字时代收录一个新词依然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作为规定，一个新词依然需要“存活”5年时间才会被收录进在线版的《牛津英语词典》，因为一旦它被收录进了词典，就不会被删除。牛津大学出版社全球业务总裁

及词典部总裁卡斯珀·格莱斯沃尔已经在牛津大学出版社工作超过./年。从纸质图书印刷到现在的在线词典，他亲眼见证了牛津大学出版社的历史，也见证了整个科技演变的过程及其对行业带来的影响。“我们并不是想要把纸质的字典变成电子的词典，不是一个简单的重复过程，而是希望词典的内容和使用，能够融合在语言学习的过程当中。”格莱斯沃尔说。团队也开始与美国硅谷的一些科技公司合作，将团队搜集到的所有语料交由科技公司转换为智能语言数据，并开发成各种应用程序，为英语学习者提供数字产品和服务。步入数字时代的《牛津英语词

典》依然没有放弃印刷版的想法。“我们会完成的。”《牛津英语词典》现任总编辑迈克尔·普罗菲特坚持道，再版这个大部头的“高龄”词典可能要等到 ./-3年。翟桂叶 玖田

牛津“年度热词”去年是“有毒的”! ! ! ! !牛津年度热词是某个经

评判被认为反映过去一年的思

潮"情绪或执念#并且有可能持

续作为一个具有文化意义的用

语的单词或表达$ %每年#牛津

出版社都会评选出年度热词#

而 !"#$ 年的牛津年度热词是

!有毒的%&%&'()'(

牛津出版社报告称# 在过

去一年用户查询!有毒的%一词

的次数出现了 *+,的激增#除

了!化学药品%一词之外#最常

跟在!有毒的%这个词后面的单

词是!男子气%&-./)01(2(%3'(报

道称#!有毒的男子气% 这一词

组指的是流行的男性优越感和

暴力倾向(

在)牛津词典*中#有毒最

初的意思是指有毒性的# 一般

用于健康和环境话题的讨论

中( 但是最近一项研究表明#

!有毒%已经正式地被当做一种

隐喻来使用# 人们用这个词来

描述职场+学校"文化"人际关

系和所面临的压力等等(

!年度词汇%评选是从!牛

津语料库% 等广泛的语言研究

项目中选出的# 牛津语料库每

月从网络出版物中收集约 #4+

亿个当下使用的英语词汇(

近年来#负责编纂出版)牛

津词典* 的牛津大学出版社开

始尝试使用新词来描述时代精

神( !567年#)牛津词典*选择

了!青年地震%一词#定义是!由

年轻人的行动或影响引起的重

大文化" 政治或社会变革%(

!568年#受英国!脱欧%和美国

大选影响#选择了!后真相%一

词( 而 !56+年更是打破常规#

选择了!哭笑不得%的 9-&:(表

情作为年度关键词(

《指环王》作者编纂了W词条! ! ! !曾任)牛津英语词典*的前

身)新英语词典*主编的莫里并

非出身世家# 也没有接受过系

统的专业训练# 但凭借对语文

学的天赋和钻研# 从乡村学校

教师" 银行职员变成了语文研

究者(

莫里把为编辑词典搭建的

活动板房命名为 !缮写室%#他

和助手# 以及那些能读写又需

要挣零花钱的孩子们# 在这冬

冷夏热的艰苦环境里# 日复一

日地当着苦工(

后来成为了大名鼎鼎的

)指环王*)霍比特人*作者的托

尔金当时正是莫里的助手之

一( 他负责编写;开头的词

条#包括 <.=-&温暖'"<./>&黄

蜂'"<.%9=&水'"<.120%&核桃'

等最原始的英语词汇( 在正式

出版的字典中托尔金参与编纂

的第一个词是名词!<.??19%(

托尔金当年用他独特的手写体

在小纸条上书写从!<.??19%到

!<.=1&)@%的词条解释#这些小

纸条大部分都在牛津英语词典

档案室里保存下来了(

谈起那段时光#托尔金说,

!在那两年里所学到的东西#比

我一生中其他同样长的时间里

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

!

一九二八年出版的第一版︽牛津英语词典︾

!

方便快捷的网络词典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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