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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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场

232018年6月1日 星期五

! ! ! !夏季享用西瓜，在我们家有个好传统，那便是剖开西瓜，首要之事是用勺子掏出西瓜心来，孝敬长辈。

掏西瓜心孝敬长辈的传统可以追溯到我的幼年时代。那时，父亲叔伯兄弟仨聚居大宅，共同侍奉着祖母（祖父很早就去世）。每临夏季，不管谁家剖西瓜，总是先把西瓜心挖出来给祖母吃。用铜勺子挖的，两个嵌着漆黑瓜子的水灵滋润的半球盛在白瓷盘里，非常诱人。但我等孩子从来都不眼馋，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规矩，最甜的西瓜心理当孝敬最年长的长辈。

祖母去世后，父母升格为最长的长辈了，只要父母在场，我们兄弟姐妹在剖西瓜之时，也从来没有忘了首先将西瓜心掏出给他们享用。我觉得，给长辈奉献西瓜心，其实就是向他们奉献了一颗孝心呢，西瓜心鲜红水灵甜蜜，与孝心何其相似乃尔！如同当年父母孝敬祖母西瓜心，我们做

儿女的看在眼里一般，当我们向父母孝敬西瓜心之时，我们的后辈同样看在眼里。于是他们在剖西瓜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把西瓜心孝敬长辈。正如我的外孙在吃西瓜时，会主动把西瓜心呈给我岳母，说：“老太太，您吃。”这情景让我深感欣慰———也算是我们家的“家风”吧。

如果说，西瓜之心最为鲜嫩甜蜜，那么有的水果或其他食物该另当别论啦，比方说苹果和梨的心就不能吃，靠近果心的部位虽然能吃，却显见粗糙。于是我们在削这些水果之时，都把果肉的边沿部位奉呈给长辈享用，近心的部位则由自己啃食；倘食用青菜白菜之类的蔬菜，自然也总是把菜心搛到长辈的碗盏里，菜心嫩甜酥烂，好吃易咽便于消化；倘吃猪肉，呈给长辈的最佳部位是“二层精”，即两层肥肉间的那层瘦肉，嫩酥不柴；至于吃鱼嘛，倘吃花鲢鱼头，必将鱼头最肥腴的部位让长辈享用，余者，通常都把鱼的“肚裆”（腹部）夹入他们的碗盏，因为鱼的肚裆不仅肥腴，而且很少细鱼刺，不会卡了他们的咽喉。

记得从前每逢吃鱼，我的父亲会不厌其烦把所有的鱼刺都剔个干净，包括吃螃蟹亦然，他会把蟹黄蟹膏蟹肉统统剥出来让祖母“无障碍”享用这人间至味。这些都让我们做后辈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及至我们当家了，也会效仿着去做。回想那年我母亲病重卧床，恰逢秋日蟹

季，我在床边为她剥妥一只大闸蟹，一点一点喂她食用，看到她老人家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我感到远比自己享用美味高兴啊。

关于向长辈孝敬西瓜心，还可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正如围桌吃饭，长辈当然是“西瓜心”的位置。现在家庭通常用的椭圆形餐桌，便让最长的长辈坐主要的位子，席间的菜肴也总是把他（她）最爱吃的几款摆放在其面前；还有聚在一起看电视，当然又将“西瓜心”让给最长的长辈，并且把遥控器也放在其手里，让他（她）随意选台，他（她）喜欢看什么节目，我们便随着看什么节目，如果节目相左，会识趣到别的房间看别的电视。譬如世界杯足球比赛，我纵然没有精力半夜爬起来看“新鲜”的，看“隔宿”的也可聊解球瘾于一二啊。此外，遇到大热天或大冬天需开空调的话，空调的遥控器自然也让长辈执掌着。一次，当我的岳母一手拿着电视遥控器，一手拿着空调遥控器时，我女儿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哎呀，外婆哪，您现在真威武，可成了

‘双枪老外婆’啦！”

! ! ! !为儿子筹备婚事装修房子时，要处理掉家中的那些旧家具。请收旧货的老板上门回收，但他仅看上了成色新的大床、五斗橱和书橱，其余大橱、沙发、电视柜等一概不要，只允诺可以“友情帮忙”，负责清运下楼。

看着他们拆的拆、扛的扛，把眼前一件件熟悉的物品搬运下去，我不禁回想起当年置办它们时的那份艰难。

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于遭受持续动乱，国家的物资供应非常匮乏。我和妻子结婚时，凭结婚证只供应了一个五斗橱、一张方桌和两只方凳。这就是当时一个新婚家庭计划供应的全部家当。父母亲觉得过意不去，在家里东翻西找，拆掉一个旧的储衣柜，凑集了一些木料，找人帮我们打了一个大衣橱。

大橱的四根站柱，是从一块废弃的跳板上锯下的；横撑以及顶板、底板，用的是储衣柜上的旧料；四面的面板，则是用的两张纤维板。这些纤维板

和橱门上的玻璃镜，也是靠朋友出面帮忙介绍，拿了结婚证和居民供应证，去指定的一家日杂用品商店特供的。取镜子时，我怕镜子被碰碎，就用绳子把它两头系牢，背在身上，小心翼翼地步行七八里路，才把它安全地背回家。

当时虽然已临近“文革”尾声，社会上却依然禁止私人制作家具。被父亲悄悄请来的木匠师傅冒着被批斗的风险，就用这些七拼八凑的材料，为我们精心打造了一件当时颇为时兴的“捷克式”大衣橱。接着，父亲又找来一位退休的漆匠师傅，在黑黢黢的纤维板上打腻子、上底色，再颇具“匠”心地画上木纹，刷上清漆，大橱表面就以假乱真地产生了实木效果。

我们就用这只大衣橱藏衣储被，出门前对着橱上的镜子整理仪容。它收藏着我们全家的心爱，默默陪伴了我们三十多个年头。

收旧老板和他的伙计们手脚麻

利，很快就把屋里的东西搬了个精光，只剩下这只身大体重的大衣橱，难以成行。尝试了几次后，他们决定把它拆散后再搬。只见一个小帮工拿过铁锤，对着铰链连接处就要砸将下去。

我连忙伸手一把拦住，恳求他们：“这只大橱真蛮好的，麻烦你们想想办法，多吃点苦，把它整体搬下去，兴许能让人捡去派上用场。至少，这块镜子也是完好无损的，可千万不要砸碎它！”谁知，这几个人听了，就一条声地呛我：“老人家，你这种老镜子，扔了也没人要的，反倒污染环境！”说着，手中的锤子就已经砸上了橱身。

眼看着大衣橱在叮叮咣咣的刺耳声中被肢解得支离破碎，任由他们拖着拽着地弄下楼去，我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阵刺痛。

别了，大衣橱！

! ! ! !近来，各大电视台竞相各显神通，举办了种种汉字大赛、成语比赛。优秀的诸多选手，令吾等教了一辈子中学语文的教师都汗颜。由此，想起我儿时的一件小事。

!"#$年，我考入位于外滩北京东路 %

号的上海人民广播电台的演播小组，经常去电台录音。那年头，我还是小学生，胆子倒不小，一个人可以到上海市少年宫、电视台，参加演出或者录音。

一日，电台老师通知我去电台录制一个广播剧。等待和我一起播音的是冯笑老师，他曾出演过电影《铁道游击队》，演唱过“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我母亲喜欢看电影，经常带我们三兄妹，去胜利电影院看一角五分的夜场电影。尽管我只有十来岁，一些知名演员的面孔我还是很熟识的。我那时似懂非懂，觉得能和一位英俊的有名的电影演员合作录制广播剧，蛮兴奋的，还有一点羞涩。

正式录制前，先需要“过一遍”，就是疏通一遍剧本。那天很顺利，念着念着，忽然冯笑老师给我纠正一个字音，我读的是：“这声音像砸劈（&'）柴”（我读的是第一声）……”他指着这个字对我说：“这里‘劈’应该读第三声。”

我虽然是小孩，可是有很强的自尊心，冯笑老师的建议让我停顿了一下。自己觉得没有读错，但还是按照冯笑老师的读音正音了，可是当时心里依然很疑惑。

之后，我才知道，“劈”是个多音多义字，“劈柴”在文章里是名词，是指块状木柴。我这才释然。

文 ( 吴翼民

当过一次!白字先生"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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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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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哥蓝白小镇!水彩画"

西瓜心

关注“新民银发社区”，就是关心自己，关心父母，关心父母的父母

文 ( 陈光新别了!大衣橱

/晚晴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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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当年

责任编辑∶赵 美 视觉设计∶竹建英

! ! ! !今年，“上海白桦林知青民乐团”将迎来建团十周年大庆。“白桦林”在上海的北大荒知青圈里久负盛名。新年伊始时，受杨薇珺老师的邀请，我前去观看了一场排练。

杨老师与我都是黑龙江尾山农场的上海知青，当年她在总场文艺宣传队。知青返城，她婚后定居天津。前些年为照顾父母，夫妇俩回到上海，不久双双加盟“白桦林”。

进门，但见六十余位演员已手持各式乐器，各就各位，肃然以待，只等指挥上台。杨老师告诉我，为建团十年庆，年底将要筹办一场大型演出活动，今天排练《丰收锣鼓》。她又指点了团里那两位“领军人物”，团长陈兴凯和指挥李燮山，民乐团发展有今天，他们功不可没。

陈团长也是北大荒上海知青，他所在的山河农场有十几位上海知青，都是宣传队出身，他们经常聚一起拉琴吹笛。%)*$ 年 + 月，黑龙江省农垦局发出邀请，陈团长率 $*余位上海老知青参加“哈尔滨之夏”音乐会。兴犹未尽，回沪后大家伙儿凑一块商量，“白桦林知青民乐团”由此而诞生。

初创阶段，全团“十几个人，七八条枪”，且不说乐器配置不齐，演奏水准更是差强人意。雁群飞得高，必有领头雁。为难时刻，有人报信，黑河地区德都县有位插兄，上海知青，听说有深厚的专业音乐背景，刚退休回上海。

此君就是李燮山，曾任海南省歌舞团团长。从艺数十载，演奏、作曲、编谱、指挥，

无不擅长。北大荒人脾性就是豪爽，退休后本想图个清静，为圆黑兄黑妹音乐之梦，李燮山满口答应，重出江湖，分文不取。

李燮山之前执棒指挥的都是专业乐团，现今接手了“草台班子”，一切从头开始，讲解乐理知识，指导乐器配音……乐团要发展，鸟枪要换炮，李指挥带头捐款 !,-

万元，感动了众乐手纷纷捐款，凑齐了 !*

余万，购置了西洋定音鼓、大军鼓、电子合成器、低音大提琴等十余件大型乐器。民乐团逐步走上正规，每周固定一次

集中排练，乐手们不顾寒暑风雨，路近道远，准时出席。“白桦林”名声鹊起，吸引了民乐爱好者纷纷加盟。全团人员登记在册有 $*多人，以当年的北大荒知青为主力军。

.*/0年 /月 .*日，“白桦林”应邀参加东方艺术中心的《金蛇狂舞 .*/0新年音乐会》，演出曲目《岁月的歌》，改编于电视剧《蹉跎岁月》主题歌。改编李燮山，指挥李燮山。帷幕拉开，管乐弦乐打击乐，阵容齐整，演奏和谐。谁能想到台上都是业余乐手，都是年过花甲的老知青。

峥嵘岁月，弹指十年。陈团长坦承相告，乐手们大多已年近七旬，有的疾病缠身，有的家务羁绊，有的忙于照顾第三代。但他们克服困难，仍然情绪高昂，毫不懈怠。多年来，民乐团经常参加社区公益演出，不求扬名，不图牟利，只为热爱。

岁月流淌，岁月无情，说不准哪天，白桦林将复归宁静。无怨无悔，只因为我们曾经拥有过好大好美的一片白桦林……

#白桦林$响起丰收锣鼓 文 1 钟石

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