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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 - 盖斯腾贝格收藏馆 / 马颖 朗格别墅与埃斯特斯别墅博物馆 / 刘泉 柏林艺术学院 / 乔亮 纽伦堡纳粹党代会集会场档案 / 陈思然 魏森霍夫博物馆柯布西耶之家 / 张洁 苏黎士大学教学主楼 / 程博 苏黎世联邦理工主楼观景平台 / 叶静贤 苏黎世 Riffraff 电影院一期 / 于岛 埃里森泉凉廊与埃里森花园 / 曾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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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g+》是随《Der Zug》杂志不定期发行的“小册子”,以案例推荐的形式介绍德语区优秀的建筑实践,附有图文介绍和推荐者的简要评析,力求明快、实用的阅读体验。它的参与者是一群正在或曾经求学于欧洲德语区的年轻人。 本期《Zug+》主题为:“文化建筑”,共收录9个案例。与《Der Zug》vol.2的“ 展览建筑”专题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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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Zug Plus Nr.1 修订版

夏夫 - 盖斯腾贝格收藏馆 / 马颖

朗格别墅与埃斯特斯别墅博物馆 / 刘泉

柏林艺术学院 / 乔亮

纽伦堡纳粹党代会集会场档案 / 陈思然

魏森霍夫博物馆柯布西耶之家 / 张洁

苏黎士大学教学主楼 / 程博

苏黎世联邦理工主楼观景平台 / 叶静贤

苏黎世 Riffraff 电影院一期 / 于岛

埃里森泉凉廊与埃里森花园 / 曾雅涵

Page 2: Zug Plus Nr.1 修订版

Zug+ Nr.1

2015 年 1 月 柏林 / 北京

《Zug+》是随《Der Zug》杂志不定期发行的“小册子”,以案例推荐的形式介绍德语区优秀的建筑实践,附有图文介绍和推荐者的简要评析,力求明快、实用的阅读体验。它的参与者是一群正在或曾经求学于欧洲德语区的年轻人。

本期编辑

张 婷 建筑学 在读博士 / 清华大学

肖闻达 建筑学 硕士 / 宾夕法尼亚大学 建筑师 /gmp 北京分公司

封面&排版

肖闻达 张 婷

联系方式

《Zug+》编辑组邮箱 [email protected]

【版权声明】

凡稿件经《Zug+》录用,视为作者同意将其作品的文本以及图片授予本刊使用。本刊仅有自行编绘作品内容、行使作品的信息网络传播及数字出版的权利;经录用稿件的文字及图片版权归作者本人所有。

《Zug+》的创意、提名、图标、文字说明等版权均归《Zug+》编辑团队所有。

[ 编者语 ] [Zug+ 使用说明 ]

[ 信息 ]

1. 选用 A4 纸,双面打

印时注意勾选短边装订

3.封面同样双面打印,

注意中线对折,把内

页夹起来

4. 合好封面,会露

出内页脊线,用曲别

针固定好

2. 延标记线折叠,正面

朝内

正面

反面

《Zug+》的诞生要追溯到 2014 年 8 月,我们受邀为《Der Zug》杂志衍生的一个小册子做编辑。小册子的初衷是根据正刊的主题,对相关的建筑案例进行收集,并提供信息,形成一本导览手册。

随着工作的开展,小册子也慢慢长出了模样。

经过两个月的提名和投票,“Zug+”从 21 个候选名字中胜出。它简洁有力,并且明确提示了和主刊《Der Zug》的关系。

本期《Zug+》主题为:“文化建筑”,共收录 9个案例。与《Der Zug》vol.2的“ 展览建筑”专题相呼应。

在这里,“文化”的定义是开放的。它由每一位作者给出:可以是经典文化场所中的文化(案例 1、2、3、5、6),可以是学生们的日常学习生活的文化 ( 案例 3、7、8),也可以是城市公共生活的文化(案例 4、9)。

撰 文 / 张 婷 肖闻达

《Zug+》诞生记

案例的选择和编写,在编辑和作者之间经过很多讨论。《Zug+》希望作者可以揭示文化行为与建筑品质间的咬合方式。31 个提案中的 9 个成为最终的写作对象。每一个案例都分为“信息”和“推荐语”两部分。信息部分不是简单的摘录。例如 [ 项目 ]、[ 场地 ]、[ 建筑 ] 条目实际上是作者们通过大量资料梳理提炼而成的;为了取得合适的配图,有些作者不止一次地去现场拍摄。推荐语大多经过作者的多次修改,力求呈现出有别游记的专业深度。

装帧方面,我们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封面整合了索引、地图两个功能;内页为每个案例设计独立的活页,可以自由组合增减,排版推敲了折叠后图文切换的体验。请参考右侧的《使用说明》自行“装订”,期待您的反馈。

写到这里,或许您已经看出来,“讨论”、“试验”是《Zug+》创刊号的关键词,也将会是未来工作的一个基调:在讨论中互相启发、互相学习,勇于试验,不断探索。或许在我们未察觉之际,有些重要的事情就已经开始了。

最后,感谢每一位作者的倾心付出,感谢《Der Zug》编辑组全体成员的献计献策。也要感谢正在读着这些文字的您,光是阅读本身就让《Zug+》拥有了更多美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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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夏夫 - 盖斯腾贝格收藏馆 / Sammlung Scharf-Gerstenberg

[ 备 注 ] 收藏馆官方网址:http://www.smb.museum/museen-und-einrichtungen/sammlung-scharf-gerstenberg/home.html Sunder-Plassmann Architekten 建筑事务所针对收藏馆改建工程的介绍: http://sunder-plassmann.com/projects/11

[ 建筑师 ] 主楼的设计师史杜勒(Friedrich August Stüler, 1800-1865),主持此项目时,位于柏林博物馆岛的新博物馆(Neues Museum, 1843-1855)工程接近完成,位于黑欣根(Hechingen)的霍亨索伦城堡(Burg Hohenzollern,1850-1867)才刚兴建。翼楼由承袭辛克尔式新古典主义风格、擅长军用建筑的德雷魏茨(Karl Wilhelm Louis Drewitz, 1806-1888)设计。

德雷魏茨毕业于柏林建筑学院,1832 年起供职于普鲁士宫廷,1844 到 1856 年担任柏林建筑师协会主席,后被派遣至爱尔福特(Erfurt),生平作品不多。新近加建的现代化前厅依照Sunder-Plassmann Architekten 建筑事务所于 2005年的获奖方案建造,目前该事务所拥有两个工作室,分别创建于 2001 年的格赖芬贝格(Greifenberg)以及 2004 的年吕贝克(Lübeck),目前负责的项目包括德累斯顿历代大师画廊(Gemäldegalerie Alte Meister)整体修复与加建。

[ 地 址 ] Schloßstraße 70, 14059 Berlin, Deutschland

和翻新。自此,这些建筑构成一个整体,成为超现实主义作品的收藏馆,并作为国家美术馆(Nationalgalerie)的补充展馆存在。

[ 场 地 ] 收藏馆(图 2)坐落于柏林市偏西的夏洛滕堡区,与一街之隔的夏洛滕宫南北相望,并和姊妹楼贝尔格鲁恩博物馆(Museum Berggruen)分别镇守在宫殿大街(Schloßstraße)最北端的东西两侧。收藏馆的主楼和翼楼在诞生之初作为宫殿的附属建筑,不仅外墙颜色一致,还设计有拱顶亭与宫殿的巴罗克穹顶相应成趣。翼楼由主楼东侧沿街展开,亦与宫殿的侧翼呼应。

[ 建 筑 ] 主楼(图 3),砖结构,外立面抹灰且刷成美泉宫黄(Schönbrunner Gelb),内立面抹白,地上三层,带地窖与拱顶亭。翼楼(图 4)单层砖结构。前厅(图 5)钢架玻璃带混凝土房顶。

[ 项 目 ] 收藏馆(图 1)分为四个部分,由三个历史建筑和一个加建部分组成。主楼原本是普鲁士国王威廉四世(Friedrich Wilhelm IV.)为临近的夏洛滕堡宫(Schloss Charlottenburg)所添置的两座对称兵营的东楼,落成于 1859 年,耗时八载。翼楼原是威廉四世给兵营配备的马厩,建于 1855至 1958 年。主楼与翼楼自 1967 到 2005 年展出古埃及文物,后来这部分展陈移至博物馆岛的埃及博物馆(Ägyptisches Museum Berlin)。放映厅的前身是萨胡拉神庙(Sahurê-Tempel),昔日用作古埃及博物馆时遗留下几根古老的神庙立柱,在改建时建筑师利用此遗存构建出相对独立的幽秘空间,并不展出艺术品,只在需要时放映影像。2005 到 2008 年,普鲁士文化遗产基金会(Stiftung Preußischer Kulturbesitz)委托了前厅的加建工程并对历史建筑进行了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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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斯腾贝格收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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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马颖

1. 主楼 2. 翼楼 3. 放映厅 4. 门厅与咖啡馆

图 1_ 收藏馆整体剖面与平面图

图 2_ 航拍图,图中方位是上南下北,红色标记处为收藏馆位置

图 3_ 主楼外景

图 4_ 翼楼外景

图 5_ 玻璃前厅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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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说,要有光,便有了光。或许,从建筑学的角度看,上帝是最初亦最万能的照明设计师。2008 年新张迎客的收藏馆在光环境的处理上可谓煞费苦心。画廊本就是提供视觉消费,而作为超现实主义艺术的居所,那个你我都不曾见识过的,被 André Breton形容为打破梦与现实交界的,被画家 Salvador Dalí、Paul Klee、Odilon Redon、René Magritte等人一再想象一再描绘的世界究竟长着怎样的脸孔,收藏馆给不了你答案,却能给你思考答案的国度。

敞亮的玻璃前厅将参观起点从原来主楼狭窄的入口移至主楼身后的空地,不仅方便进出,更顺势形成了一座小庭院,增加了展馆内外的过渡空间,游人与市民皆可流连。前厅(图 6、图 7)容纳了全部参观所需的服务设施,在功能上清晰区别于主楼和翼楼,这个区别通过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与材料得以完美暗示。

主楼中部的光庭(图 8)同时也作楼梯间用,因此,环绕光庭的展厅(图 9)在位置分布上与参观的路线重合,布展可依照参观者上下楼梯之顺序成为“步”展。另外,光庭为展厅提供自然照明。光庭之妙处恰好体现于展厅对其在空间与光线上的双重依赖。

翼楼内(图 10),发挥相当于主楼光庭作用的是两排细钢柱。它们曾经服役于威廉四世的御林军,如今摇身一变成为装置移动展板的支点,是分隔、利用翼楼整体空间的天然条件。柱头上方安排有组合射灯,为画作中的现象世界照明。柱身仍旧保留有马厩时期的各式钩环,它们是历史钉进超前未来的图钉,亦是想象与现实的维系。

同为展区,主楼垂直通透,翼楼纵深幽暗,光庭使得主楼内的光环境与现实接近,而完全仰仗人工照明的翼楼则因为有限的光源呈现出暧昧、混沌有如梦境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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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马颖 / 德语文学 博士在读 /Humboldt Universität zu Berlin(柏林洪堡大学)[ 编 辑 ] 张婷

图 6_ 玻璃前厅内景:咖啡厅

图 7_ 玻璃前厅内景:前台

图 8_ 主楼光庭

图 9_ 主楼内展厅

图 10_ 翼楼内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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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艺术学院,柏林/ Akademie der Künste Hanseatenweg, Berlin

备 注 ] http://www.adk.de/

[ 建筑师 ] Werner Düttmann(1921-1983), 德国战后建筑师。他年轻时经历二战,1949 年在柏林工大完成学业后在政府规划部门就职。1950 年获奖学金往英国杜伦大学学习。回国后工作于政府的建筑设计机构,同时作为自由职业建筑师活跃于柏林的建筑设计领域。他曾为柏林工大教授,艺术学院建筑学部的主任,1971-83 年担任艺术学院院长。除了艺术学院,柏林 Zehlendorf 青年公寓 (1953) und Wedding 老年公寓 (1953/54) 及 Kreuzberg 天主教教会和社区中心 St. Agnes(1967,现被改建为现代艺术中心)等也都是他的代表作。在项目中,他坚持亲自设计各种细部及家具。

[ 参与方 ] 景观设计师 Walter Rossow(1910-1992)

[ 地 址 ] Hanseatenweg 10, 10557 Berlin / 52.517871° , 13.346072°

[ 项 目 ] Akademie der Künste 柏林艺术学院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公立艺术机构,致力于促进视觉艺术,建筑,音乐,文学和表演艺术(包含电影及媒体艺术)的发展。学院成员均为国际上促进艺术发展或有突出贡献的艺术家,成员上限为 500 人。

柏林艺术学院前身为普鲁士学院 Preußischen Akademie,位于 Pariser Platz,1945 年被炸毁。后因冷战,艺术学院被分割。1954 年 Hans Scharoun 成为西柏林艺术学院院长,延续学院传统,继续活跃于文化艺术活动中。但是因资金短缺,学院一直辗转。 1960 年由 Henry H. Reichhold 资助,学院终于在 Hanseviertiel 住区一块原住宅用地上落成(图 1,图 2)。

场地微微下沉,低于西侧道路标高。场地周边绿化丰富。建筑顺势以低矮的姿态嵌入场地,主入口在西侧(图 4),次入口位于东侧。建筑北侧,东侧都有较大停车区域。

[ 建 筑 ] 艺术学院主要由三个体量组成(图 5,图 6,图 7)。中间的回字形双层体量为展厅和入口大厅。南侧屋顶变化丰富的体块为多功能厅,用于讲座,电影,实验剧场,芭蕾表演等活动。东侧无层高的塔楼主要为办公区和工作室,以及常驻艺术家的住所。三大体块即三大功能通过入口大厅,透明玻璃连廊及庭院串联起来。建筑主体为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材料丰富:裸露混凝土柱,白色卵石水刷石墙面,手砌红砖墙面,棕红色巴西松木吊顶,黑色石板地面等。

冷战结束后东西柏林艺术学院合并,于2005 年迁回 Pariser Platz,这个建筑于 2011年耗资六百二十万欧元维修缮后,成为承办艺术展览,表演,文化活动的设施,公寓工作室部分继续支持青年艺术家们创作。虽然经历了整修后身份的转变,建筑的功能布局并没有多少改变。

[ 场 地 ] 建筑位于柏林 Hansaviertel 地块东北角,靠近 S Bahn 城铁 Bellevue 站。Tiergarten 旁的 Hanseviertiel 住宅区于 1957 年西柏林国际建筑展时规划建成,作为战后德国现代主义建筑的代表,其反映了冷战时期西柏林现代主义的建筑风格,(相对于东柏林 Stalinallee ( 今日的 Karl-Marx-Allee)的社会主义风貌)试图表现其意识形态的开放与自由。艺术学院虽然晚于住区规划,但作为同时期现代主义建筑代表作,成为柏林建筑文化遗产之一。

2柏林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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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乔亮

图 1_Hansaviertel 总图,红色标记为柏林艺术学院

图 2_ 学院远景(从北侧望向南方)

图 3_ 从西侧道路看学院

图 4_ 西侧的主入口

图 5_ 首层平面

图 6_ 二层平面

图 7_ 多功能厅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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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Bellevue 站走出不远,就能看到建筑躲藏在细细簌簌树林之后的锯齿状天窗轮廓线了(图 2)。比起身边的高层住宅,这个房子虽然低矮,与众不同的身份却显而易见。首层红砖墙面收进,抬起了上部灰色水刷石墙面封闭的体块(图 3)。它舒展的延伸将你引向主入口。远处绿坡顶红砖墙的体块与水刷石体块一起围成 L 形,将入口广场轻轻包住。Henry 的雕塑“躺着的女人”Die Liegende 卧在同样水刷石的底座上,界定这略微下沉的入口庭院。首层红砖墙面此处变成通长的透明玻璃面,加上三级台阶的下沉,全然开放的姿态(图 4)。

室外不规则铺装的黑色石板地面延伸进室内。进入净高约 3.2 米的大厅后迎面是伸向二楼的宽大直跑楼梯,同时可以看到楼梯一侧的小庭院引入了阳光(图 8)。入口左侧是惬意的咖啡座;售票,书店及点餐台收在略靠后的空间,因为颜色灯光的运用却也不会被忽略(图 9)。右侧是净高约 2.5 米的多功能厅前厅,有存衣处及吧台。一眼望去,纤细裸露的混凝土柱,手砌红砖墙面,蓝色粉刷墙面,白色石膏板吊顶,棕红色巴西松木吊顶以及黑色石板地面,加上不同颜色质地的家具,丰富却毫不凌乱,亲切如起居室一般。

设计之初,建筑师就构想学院作为艺术家群体工作与表现交流的场所,用反事件(Anti-Event-Konzept)的概念将室内塑造成内敛低调的修道院般的氛围。没有宏大叙事和眩目的空间表现,身体尺度与细腻的光线将走入这里的人自然拉到一起。这种公共建筑中少有的亲切感与尺度感应该是这个建筑最大的特点了。

我们如果仔细研读平面,这个建筑并不出奇。展览,表演与办公三大功能在各自的体块中独立运作,通过大厅,连廊与庭院相互联系。这种做法太常规了。但我为什么喜欢这个朴素简单的房子,想要推荐给大家呢?因为身体所感知的是建筑图纸中读不出的细腻。看上去的普通,却因为体会到的默默的亲切感,反而显得自然。

比如,造形丰富的多功能厅 Studio 是这个建筑中的亮点。小山一般的剖面形状,不同层高引入不同层次的光线呼应功能需求,为音效处理的粗糙又细腻的红砖墙面,以及空间不对称分布的大小两个舞台都带给人自然而开放的感受。但我更在意的是它的前厅(图 10,图 11)。三百多平米面积只有约 2.5 米净高,这在公共建筑中非常少见。但因为它一侧与入口大厅联通,另两边为通长落地窗,所以毫无压抑感。加上棕红色巴西松木吊顶,浅灰色地毯铺地,布制沙发,木质吧台,这种起居室般的氛围,让人放松。我曾在这参加过一次柏林住宅规划发展的讨论会,在各位建筑师汇报后,大家在这个前厅里非常放松地接近彼此,在会中休息和会后酒会上积极的讨论。我想,这样的环境下相遇不华丽但却温馨。

又如,展览厅是飘在二层的封闭白色水刷石体块。直跑楼梯上来的前厅,小而不局促(图 12)。三个展厅 U 形排列,只朝向天空和内庭开敞,围合的屋顶庭院被精心地配以植物和水池(图 13),将前厅吧台座位营造的宁静宜人。

再说后面的办公及公寓楼,建筑师只靠小尺度的连廊和不贯通的视线就轻易削弱它的公共性。蓝色的粉刷外墙甚至有些怪异。但内部小空间因为简单的层高变化,和丰富的内墙材料,却惬意的毫无办公建筑的生硬感。首层会议室从多功能厅前厅经连廊就可到达(图 14,图 15),外墙使用的白色水刷石,红砖被引进室内,浅灰色地毯,白色吊顶,通高的木质推门,配上简单的布制沙发或座椅,一切自然而然。

这里看不到建筑师设计时用尽的力气,感受到是如耳畔细语。我想,这个建筑离我们非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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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乔亮 / 建筑学 硕士 /Technische Universität Berlin(柏林工业大学)[ 编 辑 ] 肖闻达

图 8_ 主入口门厅和楼梯

图 9_ 咖啡厅、书店

图 10_ 多功能厅前厅

图 11_ 前厅看向入口厅

图 12_ 展厅前厅

图 13_ 屋顶庭院

图 14_ 会议室一角

图 15_ 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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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7: Zug Plus Nr.1 修订版

[ 名 称 ] 朗格别墅与埃斯特斯别墅博物馆/ Museum Haus Lange & Museum Haus Esters

[ 备 注 ] 代艺术博物馆,在有展览时开放,均属于克雷费尔德艺术博物馆(Kunstmuseen Krefeld)的组成部分,官方网站:http://www.kunstmuseenkrefeld.de/

[ 建筑师 ] 密斯范德罗(Mies van der Rohe, 1886-1969)

[ 地 址 ] Wilhelmshofallee 91-97, 47800 Krefeld, Deutschland

[ 项 目 ] 这两座于 1927-1930 年间设计和建造的房子(图 1),经历了从别墅到博物馆的功能变换。别墅项目的业主 Hermann Lange和 Josef Esters 均是艺术收藏家。Hermann Lange是密斯职业生涯中的重要客户(委托项目还包括 Krefeld 市的 Verseidag 纺织工厂及未建成的高尔夫俱乐部等),时任 Verseidag 纺织工厂董事会主席;而 Josef Esters 既是其好友,也是Verseidag 董事会成员。1954 年,Hermann Lange之子 Ulrich Lange 将 Haus Lange 交给 Kre�ed 市的Kaiser Wilhelm Museum 免费使用,以展示现代艺术作品;次年,作为博物馆对公众开放,并于1966 年得到永久捐赠。

[ 建 筑 ] 建筑主体为钢结构,砖砌围合,布置在约 25m×37m 的地块儿上,地上两层,地下一层。作为别墅使用时,入口层承担了起居(其中 Haus Lange 起居室面积约为6.5m×13.8m)、餐饮以及主人居住功能,室内净高约 3m;二层为儿童房、客房和佣人房,以及大的屋顶平台,室内净高 2.6m;地下层为储藏、服务功能,净高为 2.3m。作为博物馆改造修缮之后,入口层、二层作为主要展览空间,连同花园都对参观者开放。

1967 年,Haus Esters 被出售给 Krefeld 市,后经修缮并于 1981年作为博物馆对公众开放。1998-2000 年,两座建筑及其花园都经历了重修,并未在结构上有任何改变,只是为了适应展览而移除部分室内隔板及装饰。

[ 场 地 ] 两座相邻的别墅位于 Krefeld 市郊一片具有乡村风情的绿地中,它们从平面布局到外观上都非常相似,密斯在设计之时即把它们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别墅北面朝向街道,为主入口,南面有一个大的平台通向各自的花园。(图 2)

3朗格别墅与埃斯特斯别墅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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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刘泉

图 1_ 远景

图 2_ 俯瞰图:1930 年与 2002 年

图 3_Haus Lange 入口层平面

图 4_Haus Esters 入口层平面

图 7_Haus Esters 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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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8: Zug Plus Nr.1 修订版

位于 Krefeld 的两座别墅,与密斯同期作品 Haus Tugendhat 和巴塞罗那德国馆相比,几乎毫无声誉,它们并未受到建筑师本人及其同时代的评论家的重视。猜测主要原因是,密斯对这两个作品抱有遗憾和不满,建筑师的主要设计意图在此并未得到很好实现。如 Haus Lange 的初始设计中,密斯将入口层各功能完全连通,形成流畅空间,却被业主认为缺乏私密性;并且建筑师希望别墅能有更多的玻璃,也被业主否决。可以说,这两座别墅并未具有通常意义上最典型的“密斯”特征,不过,在入口层平面中亦稍显有“流动”空间的意味,在 Haus Esters 中更为突出一些;而二层则是走廊串卧室的较常见的功能排布。(图 3,4)密斯当时的女友兼合作伙伴 Lilly Reich 在室内色彩搭配、材料选择等方面起了决定作用,两人合作设计了别墅内的现代家具。别墅外立面红砖砌法非常考究和精美,可窥见德国北威州地区传统砖作的工艺。

为什么 Krefeld 别墅能够及适合被改为展览空间呢?在设计之初,密斯就(应业主要求)在超大开间的起居室里,考虑了艺术品展览空间。(图 5)钢结构解放了空间,室内门洞可以做到与天花齐平,朝向花园的南立面设计了尽可能大的开窗,使得约 3m 净高的入口层十分敞亮。把一切家具、装饰和部分隔墙移去后,再看不到任何梁柱和多余的元素,奢华的住宅天然成为小型画廊的尺度,一个均质的、去物质化的空间,(图 6)也成为艺术家创作的灵感来源。根据展览需要,有时会将(南立面)窗子的遮阳放下,有时则保持通透玻璃朝向花园的景观,花园有时也陈列展品。因此,朝向花园的大开窗(虽然实现度不尽密斯本意)不仅给室内展品带来天然的衬布般的美景,也成为在室内欣赏室外展品的窗口(图 7)。在作为艺术博物馆的几十年历史中,它们承载过不胜枚举的知名艺术家的展出,颇有一部分艺术家结合建筑本身进行创作,使其作品与建筑“对话”,用各自的作品赋予了两座别墅博物馆更多的空间可能性。

以 Yves Klein (1928 -1962) 为例,艺术家于 1961 年在这里举办了名为“Monochrome and Fire”(单色和火焰)的作品展。展览前 Klein 曾两次拜访别墅,并研读平面,制定下展览方案,将单彩作品按颜色布置在不同的房间内:起居室(蓝色)、男主人房(粉色)、相连画室(金色)、女主人房(混合作品)及餐厅(第二个蓝色),并在平台和花园设置了火焰装置作品。(图 8)在此,有两点需要提及:一是,Yves Klein 看到Haus Lange 时,起居室和餐厅之间的原有隔墙已被撤去,但他考虑自己的展览,要求在两者之间(即密斯原先设计的位置)加上隔墙——艺术家与建筑师心有灵犀地“复原”了空间设计;二是,Klein 在原别墅中管风琴小室的位置创作了名为“le Vide”(空房间)的装置作品,将室内六面墙连及门和钥匙都涂上了 IKI 色(International Klein Immaterial,即一种有颗粒感的白色颜料),天花中央有一根灯管照明——它是 Klein 讨论“非物质性”的重要作品,与建筑完美结合,相得益彰。(图 9)

此外,Sol LeWitt(1969),Christo 和 Jeanne-Claude 夫妇(Wrapped Floor, Wrapped Stairs, Covered Windows and Wrapped Walk Ways,1971),Daniel Buren(Plan contre-plan, travail in situ,1982),Richard Serra(1985),Ernst Caramelle(1987)等艺术家亦或多或少结合建筑本身进行了创作。(图 10-13)当下正在参展的年轻艺术家 Rossella Biscotti(至2015 年 2 月),亦是考虑到 Haus Esters 的历史(Josef Esters 曾是纺织业大亨),而创作了纺织装置作品。

最后,必须由衷的感慨,这些历史上过往的艺术展,璀璨如此,Mies 本人对建筑作品的不满似乎业已不重要了。作为今天的博物馆而言,艺术本身的魅力让人已无暇顾及建筑师的设计意图到底实现了多少。

3朗格别墅与埃斯特斯别墅博物馆/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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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刘泉 / 建筑学 博士研究生 /Technische Universität Berlin(柏林工业大学 )[ 编 辑 ] 张婷

图 5_Haus Lange 起居室

图 6_Haus Lange 展厅-原起居室位置

图 8_Yves Klein 绘制的展览设计平面图

图 9_Yves Klein,空房间

图 10_Claude 夫妇,包裹地板

图 11_Claude 夫妇,遮蔽的窗户

图 12_Ernst Caramelle 的装置艺术内景

图 13_Ernst Caramelle 的装置艺术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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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埃里森泉凉廊与埃里森花园 / Elisenbrunnen & Elisengarten

[ 建筑师 ] 克雷默(Johann Peter Cremer, 1785-1863);辛克尔(Karl Friedrich Schinkel, 1781-1841)

克雷默时任亚琛土地营建监察员,其作品有亚琛剧院和埃伯菲尔德市政厅。辛克尔则是普鲁士营建最高代表团主管。埃里森泉凉廊最初由克雷默设计,随后设计在辛克尔的指导下经由营建最高代表团修改,最终终由克雷默实施建成。因此,埃里森泉可属克雷默和辛克尔二人共同设计。

[ 参与方 ] 埃里森花园由柏林的景观公司Lützow 7 设计,花园上的考古亭则由亚琛的建筑事务所 kadawittfeldarchitektur 设计。

[ 地 址 ] 德国亚琛市中心东部,50.774167°(北纬)6.086944°(东经)

[ 项 目 ] 埃里森凉廊于 1822-1827年建成,十九世纪时作为仅供王公贵族使用的疗养饮水之地,直到二战后埃里森泉及凉廊重建才向市民开放。

[ 建 筑 ] 埃里森泉凉廊作为亚琛城区中的公共建筑其实并非一栋实体的建筑物。它作为单层凉廊,由中间高起的圆厅即埃里森泉饮水厅和两翼稍矮的游廊组成,正面为多立克柱式,背面则为有门洞的实墙面辅以壁柱,两端两个实体部分突出凉廊,现分别为旅游信息中心和餐厅。

[ 场 地 ] 埃里森泉凉廊与埃里森花园位于亚琛老城区东面(图 3),场地原为Barbarossa 城墙及墙外一段护城河,护城河填平植树后建造了 Friedrich-Wilhelm 广场 ,随后埃里森泉凉廊占据街区一侧以面向广场的姿态于广场西侧在 Barbarossa 城墙的废墟之上建立(图 1+ 图 2)。为了建造埃里森花园,埃里森凉廊身后的老 Ursulinen 修道院被拆除。花园于 1852 年至 1854 根据普鲁士造园师 Peter Joseph Lenné 的平面建成,当时花园仍作为收费的疗养场所(图6),直到二战后埃里森花园才在战后废墟的基础上扩展到现在几乎占据整个地块的规模。

4埃里森泉凉廊与埃里森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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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曾雅涵

图 1_1910 年的埃里森泉凉廊(餐厅)的宣传画

图 2_现在的埃里森泉凉廊和 Friedrich-Wilhelm广场(从购物中心方向看去)

图 3_ 埃里森泉凉廊在亚琛的区位(左为主教堂和市政厅,中为埃里森花园和埃里森泉凉廊,右为购物商业中心)

图 4_ 埃里森泉凉廊图纸,1858 年

图 5_ 埃里森泉地下饮水池 , 约 1925 年

图 6_ 埃里森花园,191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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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森泉位于亚琛市中心东部(图 3),向东便是亚琛的购物商业中心,向西通过一个公共花园埃里森花园与市政厅 - 主教堂区域联系,是连接亚琛内外环城区的纽带。十九世纪时它还作为仅供少数人使用的疗养饮水之地,品尝温泉水需要到下到圆厅地下的饮水室并付费,地下饮水室通过一对弧形楼梯与地面连接(1938 年地下饮水室关闭,饮水池抬高)(图 5)。直到战后重建埃里森泉凉廊才终于走向开放。

埃里森泉凉廊自身并非一个实体的建筑物,而是一个对内环道路完全开敞的凉廊,它以一个浅进深的 U 形平面轻微地迎合着前广场并面向外环城区,并依靠背面六个门洞连通花园(图 4)。尽管埃里森泉凉廊背对着市中心绿地埃里森花园,但以其介于内外环分界之处清晰的一笔,维护了亚琛老城区界面的完整性(图 1+ 图 5)。另一方面它还掌控着城市空间节奏的变化,人们从热闹的市中心出发经过安静的花园,穿过门洞和柱廊再次走到热闹的靠近城市外环的前广场和街道,反过来可以从前广场穿回花园。从空间感受上来说,相较于城墙城门等传统内外城边界,埃里森泉凉廊以背面对内环城区反向围合并对外环城区十分开放(图 2+ 图 7+ 图 8+ 图 9),这种的姿态的差异产生的张力,对在市中心移动的人们还产生了一种牵引的力量。因此,埃里森泉担任亚琛从中心到外围,既分隔内外同时又连接内外环城区公共空间的双重角色。不足的是 1953 年的那次重建,没有考虑到日后因埃里森花园的扩张,埃里森泉成为亚琛连续城市公共空间的重要节点,从埃里森花园看向凉廊的后脑勺总觉得少了一点表情。

埃里森泉凉廊身后的埃里森花园于 2009 年结束了大规模的考古挖掘,随后根据来自柏林的景观设计事务所 Lützow 7 的设计改造成了缓台阶式的公共绿地(图 10),既连接内城街道和埃里森泉凉廊之间的高差,又提供了在草地上坐卧之地。2013 年根据kadawittfeldarchitektur 的设计在台阶绿地边建成了一个 160 平方米的考古亭。亭内挖掘区由玻璃围合,代表性地展现了此地的考古情况,市民可以通过出土物了解到埃里森花园自古罗马时代的发展史,这个考古亭还同时覆盖了可供市民随意穿越停留的小径(图11),成了市民的日常休闲去处。

埃里森泉凉廊中部圆厅的两个温泉饮水池引水自 Kaiserquelle(图 12),温泉因富含硫化物而散发出典型的臭鸡蛋味吸引着来亚琛的游客们。夏季的周日傍晚,在圆厅中会进行萨尔萨舞或阿根廷探戈;节庆时,作为游街庆祝的背景(图 13);选举之日,这里容纳政治活动;最日常的时候,它是亚琛人碰头或者小憩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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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曾雅涵 / 建筑学 硕士研究生 /RWTH Aachen(亚琛工业大学 )[ 编 辑 ] 张婷

图 7_ 埃里森泉凉廊内透视

图 8_ 埃里森泉圆厅内透视

图 9_ 从埃里森花园看向凉廊背面

图 10_ 埃里森花园缓台阶绿地

图 11_ 考古亭下的穿越路径

图 12_ 埃里森泉饮水池

图 13_ 埃里森泉凉廊圆厅中的萨尔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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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纽伦堡纳粹党代会集会场档案中心 /Dokumentationszentrum Reichsparteitagsgelände

[ 备 注 ] 官方网站:http://www.museen.nuernberg.de/dokuzentrum/

[ 建筑师 ] 纽伦堡党代会集会场建筑群总体规划由 Albert Speer 与 Walter Brugmann 完成,现今的档案中心位于其中未完工的集会礼堂(Kongresshalle)的一座 Kopfbau 内。该礼堂由 Ludwig Ruff(1878-1934)、Franz Ruff(1906-1979)建筑师父子设计。1999-2001年由奥地利建筑师 Günther Domenig(1934-2012)改建为档案中心。

展览设计:Müller+Müller-Rieger

[ 地 址 ] Bayernstraße 110, 90478 Nürnberg, Deutschland

[ 项 目 ] 1933 年至 1939 年,作为纳粹精神统治和领袖崇拜的重要活动,一年一度的纳粹党代会即在第三帝国的“宗教首都”纽伦堡举行。在希特勒敦促下,纽伦堡市政府于 1933 年 7 月决定将纽伦堡市郊东南都岑特湖(Dutzendteich)周边的公园和自然疗养区改建为党代会集会场。在 Albert Speer 和 Walter Brugmann 的规划下,这片总面积达 16.5 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将兴建包括三个露天集会场、两个大礼堂、两个体育场、游行大道以及一系列展览场馆和营地的建筑群(图 1)。但至 1939 年工程中止时,仅有齐柏林集会场(Zeppelinfeld)、鲁伊特珀德集会场(Luitpoldarena)和游行大道(Große Straße)得以完工。

今天的档案中心所在的建筑为集会礼堂(Kongresshalle,图 2),当时已近完工,但未封顶。1984 年夏天,在集会场举行了第一次关于这段历史的展览。展览引起了 巨大反响。

[ 建 筑 ] 由 Ludwig Ruff 和 Franz Ruff 设计的这座砖结构礼堂由一个 U 型体量(240x200m,中庭 175x155m)与两座带中庭的 Kopfbau(各52x70m)构成,外侧立面全部覆以花岗岩板。在原设计方案中,U 型中庭的上方将加设无柱屋顶,整个建筑高度将达到 70 米,可容纳 5 万人(图 3、图 4)。两座 Kopfbau 的原始设计用途为接待贵宾的场所,希特勒打算用来存放帝国王权信物的“柱厅”也在其中。

档案中心位于西侧 Kopfbau 内(图 7),负责改建的 Günther Domenig 的设计方案的核心结构是一条长 110 米、沿对角线在水平和纵向刺穿整个 Kopfbau 的走廊(图 5、图 6、图10)。Domenig 的“刺”的涵义,在于破坏这座法西斯建筑原本精确的轴线、在空间与历史两个维度瓦解它所代表的意识形态。

纽伦堡市因此决定在集会场在战后保存最完好的建筑——集会礼堂的一座 Kopfbau 内建立关于纳粹党代会和与纽伦堡相关的纳粹活动的档案中心(图 8)。1999 年,奥地利建筑师 Günther Domenig 赢得竞标,开始负责档案中心的改建设计。

[ 场 地 ] 二战中,集会场多处被摧毁。从 70 年代开始,几处露天集会场逐渐被改建为体育场或居民区,当年的游行大道也成为了纽伦堡的交通干道之一。在集会场的整个地块失去其原有功能之后,其中的建筑彼此之间的联系也被割裂,成为各自独立的公共活动场所,其间的大量空地则慢慢被恢复为公园、林地,改建为配套的停车场等,但仍然存在大量未规划空地。如今的集会礼堂除了档案中心所在的这座Kopfbau,另一 Kopfbau属于纽伦堡交响乐团,U型建筑的内部,则是可供出租的仓库空间。三个功能单位之间彼此独立,拥有各自的出入口,由连接两座 Kopfbau 的残留墙体的拱门可进入 U 型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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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伦堡纳粹党代会集会场档案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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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陈思然

图 1_ 规划图 2_ 场地鸟瞰图 3_ 原始模型图 4_ 原始内部图 5_ 改建示意图 6_ 改建示意图 7_ 档案中心鸟瞰图 8_ 入口外部图 9_ 入口内部图 10_ 刺

1. 旧集会礼堂(Alte Kongresshalle)2. 鲁伊特珀德集会场(Luitpoldarena)3. 齐柏林集会场(Zeppelinfeld)4. 城市体育场(Städitisches Stadion)5. 集会礼堂(Kongresshalle)6. 游行大道(Große Straße)7. 三月场(Märzfeld),其后方为纳粹冲锋队营地8. 德意志体育场(Deutsches Stad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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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场档案中心最为重要的“展品”即是物化的历史——建筑本身。除此之外,其中的常设展览“魅惑与极权”放弃了传统的以具象物体性展品为中心的形式,而选择了阅读式、阐释性的展览方式,通过大量的文字、图片、录音和影像资料呈现那段历史。涵盖的历史主题从纳粹建党直至纽伦堡审判、党代会遗址现状。

展览的设计也呼应了档案中心建筑改建的理念:材料方面,选择了玻璃作为展览主要信息(文字与图片)的载体、黑色钢板作为空间分割的元素;意象上,“倾斜的线”作为贯穿始终的概念——所有的展板都是倾斜于墙面的、原建筑墙面上的拱形壁龛全部插入了倾斜的黑色钢板(图 12、13),等等。展板的配色沿用了纳粹的标志性红黑二色(图 14),照亮展板和展品的冷光与照亮建筑空间的暖光相结合,营造了富于历史感、不无压抑但也不失中性的氛围。文字的可读性、长度都作了精准设计,因此即使展览由大量文字主导,但参观者在连续的阅读中并不会产生疲劳感。作为重要的展览辅助手段,语音导览还特别提供“青少年版”,以儿童和青少年易于理解的语言,向他们解说这段陌生而敏感的历史。

19 个主题展区分布于两个楼层空间,按照历史事件的发生顺序排列,唯一的一条单向展线贯穿其中,如同一本书:作为序厅的是一间小影厅,循环放映一条集会场今昔景象对比的短片,观众在这儿稍稍调整状态、准备好进入语境的转换之后,“阅读”展览的旅程便开始了。通过不同展厅的大小、形状、光线亮度、布展元素的微妙变化,让观众获得一种有节奏的“阅读”体验,而不至感觉枯燥。除此之外,不同展区的层高也有相应变化:从“意志的胜利”主题(13 号展区,时间节点为纽伦堡法案的推出)开始直至“德国的反抗”(17 号展区,时间节点为二战结束),整个区域的地面被抬升从而压缩了层高(图 15),照明也缩减至最少,极低和极暗的空间带来了比其他展区更强烈的压抑感,而进入到与之相连的“纽伦堡审判”展区(图 16),空间瞬时放大、灯光转亮、展板底色由黑色变为浅灰色,豁然开朗,一如“地狱一出即光明”。在结束参观后,观众被重新引入贯穿楼体的“刺”上,穿过整个楼体,回到入口区域——如此,便完成了一次 Domenig 所言的“瓦解”。

在大量的文字和影像之中,也有相对少量的物品展出。物品一旦进入博物馆空间,就会自动具有“灵光”。这种博物馆化带来的不无魅惑性的灵光,很容易让人产生“死而复生”的误解,对于这种敏感的历史主题这无疑是有一定危险的。而展览对于消除“灵光”的处理是非常巧妙的:展柜内无序的重叠堆放展示除去了单个物品的自主性价值(图 17);置于地板空窗内的物品不加文字标示,使其视觉意味由“展品”降至“氛围元素”(图 18);最“危险”的展品——曾经如圣像般被崇拜的希特勒头像雕塑,仍然拥有这个博物馆中唯一的“神圣”底座,但底光照明所呈现的效果,包含了明显的负面指向;而且它的背景,是大幅的头像生产车间场景(图 19),其中含义不言自明——这个头像只是批量生产商品中的一件,而不是精神领袖的物质化身。

在档案中心洗手间内,我见到了在德国其他博物馆从未见过的景象:裸露的砖墙上,每块曾见证过战争硝烟的砖上都写满了到此一游的情侣的名字。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它们并未被清除。暴风雨过后的晴空似乎没有一丝阴影,但除了爱情,还有更多值得被铭记。

5纽伦堡纳粹党代会集会场档案中心/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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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陈思然 / 博物馆学与艺术史 学士在读 /Universität Würzburg(维尔茨堡大学)[ 编 辑 ] 肖闻达

图 11_ 展厅分布

图 12_ 展厅内部

图 13_ 展厅内部

图 14_ 展厅内部

图 15_ 意志的胜利

图 16_ 通道

图 17_ 展柜

图 18_ 地板空窗

图 19_ 头像 / 感谢 Maxim Reichow 提供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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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魏森霍夫博物馆柯布西耶之家 /Weissenhof-Museum im Haus Le Corbusier

[ 备 注 ] http://www.stuttgart.de/weissenhof

[ 建筑师 ] 勒 • 柯布西耶(Le Corbusier, 1887-1965)。1927 年已接近柯布西耶“白色时代”的尾声。他从早年(例如 1914 年多米诺体系的提出,1922 年起对“空中别墅”的不断研究)就开始关注标准化住宅的建设,到 1925 年完成了阶段性的总结。这一年 Plan Voisin(1922年“巴黎:当代城市”规划的发展) 和新精神馆(“空中别墅”单元)的展出给出了柯布西耶对标准化住宅在新城市中的设想,有力宣传了“空中别墅”的理念;以雪铁龙住宅为原型的 Pessac 住宅区使得柯布西耶获得了实际的标准化住宅建造经验。1926年提出的“新建筑五点”不仅明确了他的设计原则,也将他之后的实践概括为对这些原则在建筑上日臻成熟的表现(1929-31 年完成的萨伏伊别墅达到顶峰)(图 1)。这些都是他得以入选魏森霍夫住宅展的理由,也是为什么 1927 年位于魏森霍夫的双联宅既有着标准化的平立剖面,又有着柯布西耶特有的构成表现。

[ 参与方 ] Pierre Jeanneret(结构工程师);Alfred Roth(助理建筑师)

[ 地 址 ] Rathenaustraße 1, 70191 Stuttgart

[ 项 目 ] 该建筑为一栋为双联宅,是魏森霍夫住宅展的参展建筑,当时编号为 House 14和 House 15(图 2)。该展览由成立于 1914 年的德意志联盟于 1927 年在德国西南部最大的城市斯图加特举办,属于主题为“住宅”(Die Wohnung)的德意志制造联盟展的一部分(其他部分包括位于城市公园边上的建筑行业室内展,位于新堡 Interimtheater 广场上城市展览馆中的国际规划和模型展)。当时的德国由魏玛共和国执政,经济处于一战后的复苏期。展览旨在展出现代住宅建筑,强调预制和标准化建造。该展览涵盖在当年的城市住宅建设计划之中,由斯图加特政府出资。总计建造了 21 栋63 户住宅,17 位来自德奥荷比瑞五国的建筑师参与其中,总平面由Mies van der Rohe设计,具体执行由斯图加特建筑师 Richard Döcker 负责。柯布西耶和 Pierre Jeanneret 于 1926 年 10月受邀参展,负责两个地块的设计。1920 年代尾声柯布西耶埋首于探索住宅和大型公建项目的设计问题。

[ 场 地 ] 展览选择城市北部的 Weissenhof地块, 坐落在山城斯图加特城市中心区北部的 Killesberg,是一块能够俯瞰城市、朝东的坡地。而柯布西耶的双联宅就位于坡地最低处——Rathenaustrasse 的转角上。如果从Friedrich-Ebertstrasse 北部走下坡路来到博物馆门前,触眼所及的是街道另一边的大草坪,以及远处斯图加特北部地区 Bad Cannstadt 高低有致的屋顶,视野会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 建 筑 ] 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共三层。平面布局为典型的柯布西耶式垂直交通和水平悬挑(图 4,5)。底层为入口和服务性用房,二层为贯通的大房间,白天可作为起居室,晚上根据需要可分隔成卧室,三层则是屋顶花园。建筑二层朝着街道的水平长窗和三层的屋顶花园,能够获得丰富的景致,而在花园中也布置了能够眺望远景的固定座位。房子本身是骑在坡上的,底层架空更抬高了它的位置,这使得直接开向街道的入口既得交通之便,也能有私人之空间。建筑材料以抽象粉刷表现,外立面为白色(主体建筑部分)和粉绿(楼梯间),室内主要是蓝色、粉红、巧克力棕(图 6,7,8)。

1927 年同时进行的日内瓦联合国大厦和Villa Stein 使他在时间和关注度上都无法对魏森霍夫的作品考虑地更周详,遂委派年轻的工作室成员 Alfred Roth 前往斯图加特,后者出色完成了细部深化和室内设计。柯布西耶的两座建筑位于整个地块的东南角,他备受争议的 artist-architect 身份与建筑的雕塑化倾向,使得建筑极富表现力而在展览中获得高度关注。但另一方面,建筑本身的“不宜居”又广受诟病,诸如二层房间过于前卫的贯通布局与差强人意的隔音效果,走道的狭窄难行,楼梯的陡峭等等。魏森霍夫住宅展推动了战前现代主义理念的进一步传播,甚至为 1932 年“国际风格”在纽约的诞生奠定基础。但随着纳粹的抬头,整个住区广受指摘,甚至面临拆除的危险。二战中该住区近半数毁于盟军空袭,21 栋建筑中仅留下 11 栋。战后情况也未有好转,少数住宅遭到肆意添加和拆改。1958 年,魏森霍夫住宅区被列为纪念保护建筑,八十年代进行整体性维修,工程历时六年于 1987 年完成。柯布西耶的两栋建筑均有幸躲过战争,其中双联宅更因其独特的表现力而成为魏森霍夫住宅展博物馆,于 2006 年 10 月 26 日向公众开放(图 3)。

6魏森霍夫博物馆柯布西耶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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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_Plan Voisi、新精神馆、Pessac住区、“新建筑五点”图 2_ 柯布西耶之家在魏森霍夫住宅展的位置图 3_ 柯布西耶之家现状外观图 4_ 柯布西耶之家平面与立面图 5_ 轴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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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座 “展示性”的建筑。对于德意志制造联盟来说,虽然明确表示在展览之后所有住宅可供出租,但最大的目的则在于“展出”与“推广”,无论是德国经济的复苏还是预制住宅的未来。而在柯布西耶这一方来说,这是他在德语世界中明确表达“新建筑五点”的绝佳机会,这也足以解释他为何在大项目缠身之际仍然会“欣然同意”Mies 的邀约,并且在《作品全集》的第一册中,将这个项目作为范本置放在“新建筑五点”之后。因此德意志制造联盟得到了住宅标准化的平面,以及垂直楼梯与水平悬挑的标准化建造方式,而柯布西耶则实现了屋顶花园、水平长窗、架空柱,这些是他们宣传自己的话语,也因此无一例外地对该建筑的“不宜居”视而不见。如果说魏森霍夫展时这座建筑还是“半住宅半展馆”的话语姿态,那么如今,可以说,它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展馆”了。

整个博物馆将双联宅一分为二,靠近车行道路的 Haus1(修复之后重新向公众开放的双联宅,将原先的 House 14 命名为 Haus 1,House 15 为 Haus 3)为魏森霍夫住区形成和历史发展陈列。二层为主要展览区,陈列了魏森霍夫住宅区的历史年表、整体模型、展会时的盛况以及后续影响和发展(图 9),三层则陈列了建筑师柯布西耶在斯图加特时的情形。得益于建筑的框架结构和二层可随意划分的“自由平面”,底层平面在历经变迁之后仍旧能改作接待处。展品的布置一方面对应了原先的平面,另一方面也能较为灵活地划分,同时也能在建筑身上显示结构方面更改的痕迹。建筑整体尺度狭窄(走道仅为 75cm 宽),加上排布密集的展品以及白色的粉刷墙面和窗帘的遮挡,抹平了任何艺术表现,擦除了室外的影响,这是一种致密、寂静而理性地历史叙说。

从 Haus1 中上到相互连通的屋顶花园,从封闭的室内来到室外,有了第一次俯瞰 Bad Cannstadt 的开阔体验,然后进入双联宅另外半边的 Haus3,在这里,等待着访客的是另一套话语。Haus3 中还原了 1927 年的室内陈设,能够让观者如临其境般地体验当年的展览。色彩丰富的墙面令人愉悦的同时也让我们想起了柯布西耶的画家身份,宽敞的二层主室以及对比之下更显狭小的楼梯和走道则吸引我们关注空间的刻画,最重要的是一溜儿展开的横向长窗和窗边轻如薄纱,在微风中翻折的窗帘,那绝对是 Giedion笔下现代主义建筑室内外空间互溶的典范(图 10)。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柯布西耶作为建筑大师的高超设计手法,以及整个建筑作为现代主义设计的经典案例。或许我们可以这样说,魏森霍夫博物馆是一个壳,借由它,德意志制造联盟的抱负和柯布西耶的野心仍在向我们施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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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张洁 / 建筑学 博士研究生 /Akademie der Bildenden Küste Wien(维也纳美院)[ 编 辑 ] 张婷

图 6_ 底层照片

图 7_ 二层照片

图 8_ 三层屋顶花园

图 9.1_Haus 1 中展示的模型

图 9.2_Haus 1 中的展廊

图 10.1_ 横向长窗

图 10.2_ 屋顶花园俯瞰斯图加特市区

图 10.3_ 石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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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苏黎士大学教学主楼/ UZH Hauptgebäude

[ 备 注 ] 官方网站:http://www.haus-der-wissenschaft.uzh.ch/index.html

[ 建筑师 ] Curjel & Moser 事务所。卡尔 • 莫泽(Karl Moser, 1860—1936)曾担任 CIAM 第一任总理,另一位罗伯特 • 库里尔(Robert Curjel,1859-1925) 师从魏玛时期的建筑领军人物 Friedrich von Thiersch,属于从古典主义到现代主义早期建筑师。在接手苏黎世大学主楼之前他们已经完成了众多教堂与市政建筑——如苏黎世艺术博物馆(Kunsthaus Zürich, 1904—1010),巴塞尔巴登火车站(Badischer Bahnhof in Basel) 等等。

处在现代主义初期的两位建筑师仍旧使用古典主义建筑的语汇,但其建筑的表情相较于折衷主义建筑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建筑语汇更像文艺复兴早期的朴素与精炼。

[ 参与方 ] 结构工程师 Robert Maillart (1872–1940)

[ 地 址 ] Rämistrasse 71, 8006 Zürich / 47.374092, 8.550066

[ 项 目 ] 1914 年建成,为了应对增多的学生与扩张的馆藏。业主为苏黎世大学。

具体而言,主楼两个围绕内院的体量交错以适应基地巨大高差及复杂边界,体量交错处升起一座正方形截面的塔楼,一方面在城市尺度上使得整个主楼与北侧 ETH 主楼形成体量和高度的平衡,并为苏黎世创造了一个制高点与导向标,另一方面使得建筑本身两个内院之间获得了空间组织的重心。(图 3)

[ 建 筑 ] 围绕 40m*20m*20m 中庭,五层高的回廊组织教学空间,在两个回型体量交叉处升起塔楼。钢筋混凝土结构,中庭钢框架玻璃屋面。中庭内立面抹灰表面。

[ 场 地 ] 苏黎世大学 (Universität Zürich, UZH) 创建于 1833 年,卡尔 • 莫泽设计的教学综合主楼于 1914 年投入使用,在这座主楼建成前,苏黎世大学曾几易其址,值得一提的是,主楼建成前的半个世纪里(1864 - 1814),苏黎世大学的教学都在瑞士联邦理工大学苏黎世校区主楼(ETH Zürich) 主教学楼南翼进行,因而这座由森佩尔(Gottfried Semper)设计的主楼对苏黎世大学而言意义不凡。不无巧合,1914 年卡尔设计的新楼选址于在 ETH 主楼南侧,与其并肩坐落在城北半山,仅相隔一条窄巷。瑞士最优秀的两所高校在可俯瞰老城的显要场地上,共同形成苏黎世的地标建筑,是主楼城市设计方面的核心意图(图 1).

7苏黎士大学教学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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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_ 远景

图 2_ 中庭内景

图 3_ 总平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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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6: Zug Plus Nr.1 修订版

无论两层挑高的西侧前厅,还是从较低矮的东侧前厅进入主楼,在踏上两侧楼梯前往目的地之前,Lichthof 那明亮柔和的光线、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若有若无的咖啡香味,总会向走廊里倾泄,吸引经过的每一个人进入。一如每个游走在意大利城市小巷的行人,都会被巷口惊鸿一瞥、明媚阳光里充满生气的广场所吸引。(图 4)

处在苏黎世大学教学主楼中心的 Lichthof 是整个建筑最公共的空间。长 40m,宽 20m,净高 20m 的光庭统领了整所教学楼的空间秩序,大多数教学和办公空间都是环绕光庭布置。这个曾经容纳了苏黎世大学古希腊考古研究所雕塑收藏品的大厅, 如今每天都充满熙熙攘攘的人群——读书,交谈,会面,咖啡,简餐——今天在大厅里发生的活动也与城市广场上并无两样,大多数雕塑都移至它处,仅存环绕光庭希腊神庙檐壁复制品和矗立在光庭这个“大学广场”中部一侧的奈基女神雕塑。(图 2)

Lichthof 是一个光与声音的容器,屋顶由两层半透明玻璃构成,即使是阳光强烈时,从屋顶入射的光线与经由粉白色抹灰立面漫射的光线仍旧是柔和的,明亮却不刺眼。每至课间钟声响起,如教堂钟声一般浑然高远,随之便传来匆匆赶路的窸窸窣窣、咖啡杯落盘的清脆回声、低声细语共鸣在光庭空间里回响,于是身处光庭的每一个人又时时刻刻感受到整个空间里上千人的存在,空间的尺度在感知里不断被强化与确认。

如果 Lichthof 是一个容器,那么容器的边界存在着双重阅读的可能性。

与一般意大利宫殿(Palazzo)所使用的柱廊不同,光庭的柱廊并不是由圆柱/柱头或方柱/圆拱作为结构,而是由短墙/圆拱的建筑结构划定了柱廊与庭院的边界,但是圆拱与方柱交接处的抽象的柱头线脚仍旧强调了矮墙脱胎于方柱的原型,于是墙面整体的感觉介于墙面开洞与柱承接圆拱的两种结构体系之间。与此同时环绕中庭并联教室的柱廊在面向光庭的一侧立面是均匀的粉白色抹灰,而立面上洞口的断面与柱廊的屋顶是淡灰色抹灰,于是光庭的空间似乎在粉白色抹灰形成的柔和漫射光线里形成了边界。

但当我们把视线从整体空间聚焦到某一层,或者立面的某个局部,柱廊背景墙面深红色的抹灰又将柱廊相对于中庭扁平的空间向水平拉伸,从而模糊了柱廊的深度,于是柱廊显得更为深邃,光庭的边界似乎从粉白墙面向更柱廊延伸,甚至延伸到更深远的位置空间——行走在柱廊里的人因身处暗处而不由地将视线投向明媚的光庭,在广场上的人看到柱廊深色背景所衬托出的人物,也似乎感知到了看不到的深色墙面后发生的各种事件,光庭里活跃的气氛延伸到每一层的柱廊,并反馈给身处光庭与柱廊中的每一个人。(图 4,5)

主楼东西两侧近 7m 的高差也在中庭处被整合。于此同时,中庭地面土黄色大理石与首层土黄色抹灰一道形成内立面的基座,并暗示场地高差。从基座与地面土黄色的厚重,到上部立面粉白色柔和的反光,直到屋顶的明媚光线,整个空间的颜色与光线所构成的氛围,再现从大地到天空。

阿尔多 • 罗西曾在他的自传中将主楼巨大的中庭比成一个充满了生气的阿拉伯市集(Bazaar),或是热闹非凡古代罗马的浴场,这比喻很精确滴传达了苏黎世大学中庭在今日在笔者脑中的印象。而试想这中庭在设计之初竟是作为博物馆展厅一样的空间,也似乎在侧面应证着罗西对空间原型历经时代与用途变迁却毫不减弱其在城市中纪念性能量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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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程博 / 建筑学 硕士在读 /ETH Zürich[ 编 辑 ] 张婷

图 4_ 中庭内景

图 5_ 拱廊内景

图 6_ 首层平面图

图 7_ 短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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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苏黎世联邦理工主楼观景平台 /ETH Zürich Hauptgebäude Polyterrasse

[ 备 注 ] https://www.stadt-zuerich.ch/ted/de/index/gsz/natur-_und_erlebnisraeume/park-_und_gruen anlagen/polyterrasse.html

[ 建筑师 ] 查尔斯 • 艾杜艾尔德 • 盖森多夫 (Charles-Edouard Geisendorf ,1913-1985) ,1939 在 ETH 建筑系硕士毕业,1945 年至 1955 年与妻子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主持个人建筑事务所。1956 年被任命为 ETH 建筑系教授,1980 年退休。1965-1978,他所主持的 ETH 主楼内院的加建,以及外部空间的改扩建,是苏黎世现代主义建筑的典范。

[ 地 址 ] Leonhardstrasse 34, 8092 Zürich ETH-Zentrum /47.223413,8.324826

[ 项 目 ] ETH 主楼经历过一次建设和两次大规模的改扩建,这次介绍的观景平台及其附属空间建成于 1965 年至 1978 的第三次扩建,目的为了应对日益增多的学生和使用要求。业主为苏黎世联邦理工。

[ 场 地 ] 苏黎世是一座山城,在她的东西两侧,各有两条山脉,玉特力山 (Üterliberg) 和苏黎世山 (Zürichberg)。苏黎世城就夹在这两块森林间的山谷地,其城市的规模至今还受着两边山 脉的限制(图 2,图 4)。

苏黎世历史悠久,这里最初是军事关卡和税卡之地。中世纪时(公元 1200 年左右)已颇 具规模,城市的发源就在苏黎世湖 (Zürichsee) 与利马特河(Limmat)的交汇处(图 4)。由于水 量丰沛以及重要的地理位置,市政、税收、桥梁、水磨坊(农业)、交通等公共设施陆续在城市的豁口处(利马特河汇入苏黎世湖处)建成,慢慢地这里成为了城市的中心。苏黎世城也就沿着利马特河和苏黎世湖的两岸扩张和发展。老城的格局和建筑至今依然保留。教堂和塔楼的尖顶,一些还保留完好,一个一个争着向 上,似乎想让行船的人们在老远就能看到这个山谷里的城市。

ETH 的主楼,就建在老城的东边的坡地上,毗邻苏黎世大学(UZH)。 由于场地 地 势 高 , 建筑体量大且厚重 ,这两座教育建筑几乎是东边苏黎世山脉(Zürichberg)最醒目的建筑(图2)。

第三阶段 1965-1978 年,这一阶段的改扩建,奠定了 ETH 主校区如今的面貌。这一时期的 ETH,扩张得非常快。仅就建筑系而言,学生就已经从 1915 年的 300 名,扩张至 1968 年的 750 名。 建筑的主体为了适应不断增多的学生和现代化教学设施,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

这个阶段除了建筑主体两个内院的改建,另一个主要的改动就是:观景平台进一步沿着坡 地向城市方向扩建,平台以下挖了 6 层,内部容纳了体育馆、食堂、咖啡厅等辅助设施,整个剖面像一艘复杂的航母(图 6)。景观平台不仅占地扩大,而且平台标高也下降了半米。观景平台本身的处理十分简洁现代,像一个简单的“大盘子”(图 1),端着具有 100 多年历史的主体建筑;而平台之下塞着大量的辅助设施,建筑本体的体量不明显,藏在绿树丛中,照顾到周围的老建筑(图 9)。对盖森多夫的这个策略的理解,要追溯到 1860 年森佩尔对 ETH 主楼初建时的设想:西侧立面带着“古典和纪念性”的特质,面向着苏黎世的老城。

[ 建 筑 ] ETHZ 主楼共经历了三个不同的建造时期(图 5)。1860-1865 年,第一阶段建设,整个大楼由著名的建筑师兼理论家森佩尔 (Gottfried Semper) 设计。整个教学大楼南北、东西均对称,东西两侧均设主入口。西侧的入口,即今后建有观景平台的一侧,面向坡地和城市中心。在建造初期,西侧的立面带有纪念性建筑 的主题非常明确,之后的两次改建都是在此基础上实施的。

第二阶段 1915-24 年,为了应对当时持续增长的学生数量,建筑师 Gustav Gull 主持改建和扩建了 ETH 的主楼。东侧取消了副楼,扩建了两翼和入口广场,加建了主楼的圆形穹顶;而西侧就着坡地也做了扩建,沿主楼建筑轴对称的半圆形观景平台(Polyterrasse) 已经成形,平台颇具花园的气质,人们可以在此停留、休息,和眺望山下的城市风景。此时,主楼和观景平台(Polyterrasse)之间,被一条车行道路隔断;景观平台和道路在同一标高上,与 ETH 主楼有 1 米的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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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叶静贤

图 1_ 站在平台上远望

图 2_ 苏黎世城东坡(左边为苏黎世联邦理工 ETH,右边为苏黎世大学 UZH)

图 3_19 世纪苏黎世地图

图 4_ 中世纪苏黎世地图

图 5_ETHZ 主楼,三个不同建造时期的建筑平面和剖面

图 7_ ETHZ 主楼平台,建筑主体和平台之间用平台和台阶连接

图 8_ 1965 年之前处于建筑主体和平台之间的道路,被放到平台之下的短隧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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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H 主楼观景平台 Polyterrasse,主要是学生休息和娱乐场所。天气晴朗时,同学们会成群地在平台上晒太阳。他们就在那坐着躺着靠着,有些甚至睡着了,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学校的一些社团活动,音乐演出,一年一度的舞会、溜冰节都会在此举办(图12)。

它也是苏黎世城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倚着平台扶手,附身向下就是苏黎世老城,老城的屋顶延绵,参差不齐。近处远处六座不同教堂的塔尖,多少年了,却仿佛还在争取长个子,争高度。再望远一些,还能看到苏黎世湖上的游船。倘若运气更好一些,遇到好天气,兴许能看见万里之外的雪山。瑞士的地貌特征和城市的历史,都可以在这一瞥领略(图 1)。

参照第三次改建的西立面草图(图 9),建筑师的目的很明确:宽大的平台,以舒缓简单的线条衬托出 ETH 主体建筑;平台之下的部分,是一道深深的阴影,建筑体量被削弱,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

这道阴影的部分就是室外咖啡走廊(图 10,图 6 中 32 部分), 一端连接着学校食堂和Polybahn( 下山的小火车 ),另一端连接着下山的大台阶。咖啡走廊净宽 3 米左右,可以摆放一个四人的咖啡座。一边是干净的屋顶悬挑,人与坡地上的树木的关系十分亲密,是体验四时之景最好的地方;一边则是建筑的结构支撑,和室内咖啡馆。这些加建的部分,建筑风格十分现代,明显带有 60、70 年代瑞士对混凝土细致浇筑和塑形的热情,木模板在混凝土上的痕迹保留下来,且木模板的大小和铺设经过细致设计;挑出的梁也都根据受力的不同,塑形上进行了变化。

咖啡层之下是食堂或者体育馆部分(图 11,图 6 中 33 的位置),这两种功能都要求较大的占地面积和较高的层高。这一层的界面处理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削弱建筑的体块感,使其依然掩映在树林中;二,处理室内空间和绿树丛的关系。

在这里,建筑师的策略是:支撑建筑主体的柱子退到了里面,这样界面的构件只承担防护作用,就可以做得比较纤细和轻盈,建筑的体量感因此被弱化。这个策略也许源自柯布的多米诺系统,解放了立面,还获得了水平向的长窗的机会。但是建筑师在这里,并没有为了获得室内空间和自然亲密的关系,而采用当时流行的大面积的玻璃窗。比较特别的是:在玻璃窗外,采用了宽 10 公分、进深 20 公分 左右的混凝土“柱”,“随机”排布在立面上(图 11)。这样做法的效果是:室外的绿景被有“深度”地引入,绿丛“扑”进室内空间的感觉较强;另外一方面,这些混凝土“柱” 挂住了大面积的玻璃窗,起到了一部分的结构支撑作用;同时,“随机”的韵律更贴近自然,建筑不显得那么“建筑”了。

这里的夏天很短,但夏天的傍晚特别长。忙碌一天的同学们会聚集在平台上、或是室外咖啡走廊,或是在食堂里就餐、讨论。平台的西北边,是繁忙的苏黎世主火车站,来来去去的人们和有轨电车。沿着铁轨的方向,那是苏黎世的西区,19 世纪重要的工业区,现在那些废弃的厂房被重新利用作为办公楼和博物馆。西北边的背景是著名的玉特力山,太阳西下,与玉特力山每天演着一出好剧。日暮的阳光,红得太好看,散在脸上,洒在雪白的衬衫上;站在平台上,倚着扶手,看着夕阳下被照得金光灿烂的苏黎世,听着平台之下从半室外咖啡馆传出的窸窸窣窣的器皿声和交谈声,消磨你我投在地面上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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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叶静贤 / 建筑学 硕士 /ETH Zürich[ 编 辑 ] 张婷

图 6_ETHZ 主楼平台剖面

图 9_ 第三次改建,建筑西立面草图

图 10_平台以下,室外咖啡走廊(图 6中 32 部分)

图 11_ 咖啡层以下,餐厅部分

图 12_ 冬季,平台上搭起了临时溜冰场

41 Polyterasse 观景平台,42 采光井,32 室外咖啡走廊,29 室内咖啡店, 30 走廊, 37 地下藏车道,39 车辆等候处, 33 室内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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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 称 ] 苏黎世 Riffraff 电影院 /Kino RiffRaff 1 Zürich

[ 备 注 ] http://www.meilipeter.ch/de/projekte/auswahl/?r=/portfolio/kino-riffraff-12-zurich/http://www.riffraff.ch/

[ 建筑师 ] Marcel Meili, Markus Peter 建筑事务所

[ 参与方 ] 建筑与家具设计合作方:Staufer & Hasler 建筑事务所结构工程师: Karl Dillier, Seuzach技术:Ernst Basler + Partner, Zollikon施工:Gianesi & Hofmann, Zumikon

[ 地 址 ] Neugasse 57-63, 8005 Zürich

[ 项 目 ] 这座面积仅能容下两个放映厅的电影院 Riffraff 1+2,在历史中伴随着苏黎世电影业的发展被多次改造,从 1913 年播放默剧的 “人民影院”,到 1929 年的 “Cinema Modern”,再到七十年代功能被变更为游戏沙龙。最后在 1998 年,经历两年施工时间,Riffraff 电影院开始营业,并成为其所在城市街区的文化聚集地。一年后,与居住混合的Riffraff 影院二期项目启动设计,于 2002 年投入使用。

[ 建 筑 ] 建筑师要在不损失座位数的前提下,将已有的毗邻街道的放映厅改造成一个有两个小放映厅和一个小酒馆的电影院,小酒馆除了配套商业用途还用于承办与影像相关的文化活动。沿街立面出于法规保护在改造过程中不得变更。

[ 场 地 ] Riffraff 电影院毗邻 Langstrasse大街,是苏黎世这座被保守文化统治的城市里最有亚文化活力的街区,一座克制城市中的不夜城。街区中,一座 17 年历史,处于城市公寓底层沿街面的小电影放映厅 “Cenima Modern“,被希望改造成具有影像文化潜质的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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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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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_ 改造后街道外景

图 2_ 改造后放映厅内景

图 3_ 改造前街道外景

图 4_ 改造前剖面

图 5_ 改造后剖面

图 6_ 改造后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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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ffraff 电影院无论在项目规模上或是空间气氛营造的层面上,都不是 Meili Peter 事务所里最有影响力的,但是这个在事务所还处于方向探索阶段被完成的早期项目,在思维拓扑层面却是 Meili Peter 事务所里程碑式的作品,因为在如此小规模的项目里反映出对技术,行为与 Programm 对于空间的干预关系与其相互咬合程度的关注,在事务所之后的各种尺度项目里屡见不鲜。

整个项目的兴奋点在于剖面设计,建筑师在空间使用密度翻倍的要求和局促的空间条件限制下,通过技术层面的尝试与改革,构想出了一种新的电影影像放映模式去适应新的空间需求:通过剖面上的位置关系经营,大放映厅的投影仪被拉出放映室,置于小放映室的上方,当大放映厅播放电影时,投影仪投射出的椎体光束穿过置于两个放映厅之间的小酒馆上空,再次穿过墙面上固定位置的玻璃进入室内,并在大放映厅银幕上形成电影画面。有趣的是,由于玻璃的特殊材料属性,一部分影像在穿透玻璃的同时也停留在了界面上(图 7),并且被玻璃反射到小酒馆空间的另一面墙上(图 8),形成了虚化的影像。由此,酒馆空间的两面墙上被贴上了即时变化的影像“壁纸”。

可以想象,在小酒馆举办诸如有关影像内容的文化活动时,昏暗的光环境里从空间上方掠过的体积光束,在营造和空间使用相关联的气氛上是多么贴切。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房子在设计时,瑞士的公共场所还是没有禁烟的(图 9),常常伴随文化社交行为而存在的香烟,在酒馆空间制造出上升的烟雾,被锥形的体积光束颗粒化,也反向地“物质化”出锥形光束的体积,精确冰冷的立方体空间中弥漫着不确定的影像的幻象,这个小酒馆,简直就是电影院的第三个放映厅。Meili 和 Peter 说:空间里,移动的影像创造出光的雕塑。

更有趣的是,香烟带来的迷幻效果是在设计时被考虑到并善加利用的,在现场做烟雾与光束的实验(图 10),确保在小酒馆空间内产生有趣的影像化学反应的同时,大放映厅内的电影画面质量也不受影响。

为了强化空间内部被影像制造出的迷幻效果,小酒馆室内的光环境被刻意控制的很昏暗。空间里,除了成为承载影像投射的两面“影壁”使用了一种粗糙颗粒状抹灰材料之外,其他材料都具有反射属性:深色的地面面砖,小放映厅黄铜的门,不锈钢金属的桌椅架,还有吧台壁龛空间的打蜡木材饰面。整个室内空间虽然有一处直射光源,但也是希望通过照亮抹灰墙壁所产生的漫射光去间接照明酒馆(图 8)。吧台的人工光照明使用了和木材材料本身颜色属性相近的橙红色的暖色光,经过曲面吊顶柔和的反射,大面积木材的物质感被削弱了,木材和被隐藏的光源一起,成为整个空间中迷幻的,橙红色的漫射灯箱(图 9,图 11)。整个空间沉浸在阴影的昏暗里,到处弥漫着无法清晰辨别方向的微光反射般的低语。

这个小小的改造项目,在空间局促的制约条件下,通过剖面的动作和对人在空间中具体行为的准确预判,不仅解决了最基本的空间需求问题,创造出一个高质量的被“影像化”的公共文化空间,还让两个本身在物理使用层面上不相关联的空间(酒馆与放映厅),在化学层面上成为了被影像咬合的“一体”。

可惜的是,Meili Peter 能够准确的预判人的行为,使用和 Programm 在空间层面上的咬合度,但却预知不了几年后瑞士公共场所全民禁烟的事实。据说小酒馆现在在使用机器来人工模拟烟雾效果,但我想这已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简单的“答案”背后的思维密度,已经完全被消化到 Meili Peter 事务所后来的作品哲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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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一期/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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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 ]

[ 推荐人 ] 于岛 / 建筑学 硕士在读 /ETH Zürich[ 编 辑 ] 肖闻达

图 7_ 玻璃界面

图 8_ 反射影像

图 9_ 白日内景

图 10_ 吸烟实验

图 11_ 夜晚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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