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只为抵达美好 - hsdaily.cn · 发,所抵达的一种美好生活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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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 21世纪的第一年,我从县百货公司下岗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分配到县茶叶公司,当时正值芳华的我拿着撑不死、饿不着的工资,一年大多时光无所事事。我以为,往后都将如此波澜不惊地度过余生。随着国企改制在县城缓缓行进,至九十年代末,茶叶公司已是摇摇欲坠。如同想抓住一根救命
的稻草,我匆匆调入县百货公司,谁料没两年,百货公司也彻底退出市场。当时,我正值而立之年,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安生立命?面对下岗 ,心中充满恐慌和迷茫。看着曾经的同事们或抱团取暖,或单打独斗,纷纷开起了小店,抑或外出打工,我徘徊着、犹豫着……而在这一年,休宁首家超市“上海华联超市”入驻!
闻讯,立即着手准备面向这新目的地的出发,最后顺利被超市录用。虽说当时已进入 21 世纪,但在当时的休宁县城,“超市 ”还 属 于 一 个 新 生 、时 尚 事物。与我而言,这种不同于国企的企业管理模式,紧张充实的工作环境,以及收银、进货、售卖等先进设备和科学方式无不让我感到新鲜好奇。我以百倍的热忱与激情投入到超市开张前的准备工作中,不知疲惫。我的努力也赢得超市管理层的肯定,我被选为柜组长。
当时的黄山市只有唯一一家开在市区的“苏果超市”。“超市”对于小城的大多数人来说,是陌生和新奇的。犹记 2001 年 8 月28 日,休宁县首家超市“上海华联超市”加盟店开张,震动了整个县城,差不多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开张前,玻璃门外是挤成一团的人群,站在货架间严阵以待的我们望着被挤得紧贴在玻
璃门上变形了的一张张脸孔,心里既兴奋又发怵。尽管超市管理人员反复向我们强调注意事项,但事后证明,这些“强调”最终都是徒劳的。当时,超市的大门一开,涌入的人群顿时让我们手足无措,傻傻地看着小城的人们像是不要钱似地往购物篮和购物车内放入各种商品。开业首日的上午,货架上的商品就差不多全部卖空,都来不及补货。那一日,我突然发现,这个我一直认为有些“贫穷”的小城,购买力竟如此强大!
在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开启后,我们的祖国进入商业发展快车道,休宁这个小县城也紧随“出发”,人们的“口袋”随之悄然丰盈,逐渐不再满足于温饱需求。但相较于大都市,小城可供消费的环境还是贫乏的,交通也不如今天如此快捷,人们有了钱大多也只能存银行,而今这个代表当下最前沿、最时新的超市,仿佛打开了一个展示小城价值的缺口,
露出它的迷人魅力。得益于柜组长,而后是店长
的身份,我在超市第一次认识并接触到电脑这种神奇的高科技设备,但对它却仅限于会用食指在健盘上点下几个数字。那时,普通百姓人家大多没有电脑,我对电脑充满好奇,特别渴望可以驾驭它。
仿佛感觉到我的渴望,机会在 2005年带着我再次出发:县里针对下岗职工开办免费电脑培训班。一得消息 ,我马上去报了名。虽说短短十来天的时间,我学会了运用十个手指使用键盘(不再是“一指禅”),熟记五笔字根,当发现自己可以慢慢地在文档上打出一段话来,那份激动不已、特有成就感的心情,每每提及,都让我对当初所享受的机遇心存感激。因了这项小小的技能作基础,我后来就职于当时很前沿的联通公司,而后又去了新兴的传媒公司就任网站编辑一职,之后又被县委部门聘用至今。每
一次的“出发”,每一次的“抵达”,我都感觉到自己新的收获与成长,我感激每一次出发的机遇,珍惜每一次抵达的环境,在每一个工作岗位上都用自己的努力和认真让自己获得一份又一份美好。
人生没有折返的通道。在一次次“出发”的道路上,如同一年四季交替,有春光明媚亦有雷雨交加,只有尝遍四季风雨,紧握阳光正好,坚定我们的初衷和追求,努力向前,终会抵达那为之心动的美好。国家亦然!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经历了从凭票排队购物,到超市选购,再到指尖购物的升级,对于当今丰富的物资和便捷的购物渠道,我们已习以为常。这,只是我们的祖国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出发,所抵达的一种美好生活的局部。再过三个月,我即将退休,届时,恰逢新中国 70 华诞,亦将是我人生的又一次出发。回望自参加工作以来的这三十余年 ,下
岗-超市,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出发,当时带给我的不仅仅是一种工作习惯的改变,更多的是一种新的思维迭代,也是一种追求更美好生活的开启。虽然我没有经历过新中国成立之初那数十年的风雨,但亲身体会到改革开放以来祖国在一次次“出发”中逐渐强大、令人震撼的铿锵步伐。
欲落笔时,突然想起毛泽东主席曾在诗里说,“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人生五十,不敢说
“踏遍青山”,却喜“人未老”,恰逢其时,躬逢盛事,很自豪于我或参与、或亲历、或见证了共和国一次次再出发的矫健身姿,我将继续紧随祖国——
走吧!再次出发!(插图:郭江华)
兄弟何 荣/摄
小小村庄中,多良田美竹,荷花却不多见。良田产稻,美竹产笋,荷塘产藕,藕却极难挖。不知是谁,竟把自家的稻田不种稻,却种了莲藕。
五 月 ,还 没 有 荷 花 ,荷 叶 田田。风吹荷叶,好像把眼泪都要吹出来了。小岩说:“荷叶可以泡茶。”我们就掐了两片大叶子顶在头上,踢踏踢踏,回家去。采下的新叶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两天,切碎,以沸水冲,即成荷叶茶(一定要以沸水冲,才有荷香)。小岩说:
“妈妈来了,一定要向那个种花人讨一篮子的荷叶。”
六月,荷花开,一片绿,一片潮红。蜻蜓的翅膀成了两张明丽的网,一网的水,却无一条鱼。风吹
荷瓣,荷瓣落到大叶子上,和露珠在一起了。莲蓬则还是那个莲蓬,从不参与荷花的事,默默地结子。在小小村庄中,我从未见到这稻田的主人去看花,好像花是自己开出来的。村中人也不见多关心这片好景色,大家看过了就看过了,或许他们的心里也曾咯噔一下,但他们不说一句话。
荷花花期长,可从六月开到九月。小岩的妈妈已得到主人的同意,可以采几篮子的荷叶了,荷叶茶喝也喝不完,就送人。莲子成熟,这主人终于来采了好多,用一个黑陶罐盛着,送到很多女人家里去。女人们想做一碗木耳莲子汤,转过身,莲子成了孩子们的玩具,滴滴答答洒了一地。
十月,荷花败,荷叶跌入水。“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十一月,主人挖藕。我曾和父亲说:“屋下的田,不种稻子了,种藕,夏天荷花全开了,多养眼呀。”父 亲 只 说 了 一 句 :“ 藕 你 来挖。”——可见挖藕之难。藕要整根取出,断了就破了卖相,灌进淤泥,就更卖不出好价格。故这家主人只能弯下腰,靠一双手在淤泥里慢慢摸清藕的走势和长度,再逐段地清除淤泥,取出一根完整的藕,整个过程非常慢。有意思的是,这主人挖得了藕,就像送莲子一样把藕送到很多女人家里去,间或卖一点,也相当于送给人家了。后来,像这样种花不看花,挖藕不求钱的人我还没见过第二个。
今年六月,我离开小小村庄,又在城市江岸边看荷。江水、风、未开的菡萏,已开的芙蕖……荷花都很远,近手的全被人掐走了,荷叶秆子上黑了一个个的圈。小岩想要一朵睡莲,看着很近,脱了鞋子去够也够不到。天落了雨,就躲在小小亭子中看荷,荷叶好
像全哭了,一个个黑色小圈嘤嘤啼啼。
不过,离开江岸第二天,我就
将那些哭声忘记了,只能记得那点风雨,那一团一团的红,想起了一个寄荷花的故事。
毕业季
小纸条幼时,爸妈衣橱抽屉里一个金
色的布满锈斑的铁盒,里面装着各种颜色、大小和宽窄不一的小纸条。妈妈时不时板着脸叮嘱我们兄妹四个,不准随便翻橱,更不能动小铁盒。铁盒如端坐角落的一尊菩萨,散发着金色的布满雀斑的神秘。到认字时,才知道那些分别写着全国、省市、地方的小纸条它叫“粮票”。明白粮票是那个特定
经济时期发放的一种购粮凭证,没粮票就不能买米,那是成年后的事了。
记得当时妈妈在爸爸跟前抱怨,牢骚“怎么搞哦,这个月米又不够吃了”。米不够吃,我嚼着香喷喷的米饭一肚子纳闷,一天三餐不都吃得饱饱的嘛,米怎么不够呢。我还曾偷拿过一两次绿色的小“纸条”到陌生人那换钱。看着买来的糖果、饼干,兴奋却又惴惴不安。
一个人跑到小河边,想象妈妈发现少了一张时的表情,暗自惊恐妈妈会不会打死我。看看手心里金光灿灿的水果糖,胆怯,在哗哗的河水声里偃旗息鼓。那个阳光璀璨的下午,被两种情绪纠缠、绑架着的小女孩,舌尖上的糖果,恐慌地不敢在舌苔上多吸吮一秒,来不及咀嚼便直接掉进喉咙。一连几个星期都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能不在她眼前出现,就决不在她眼前晃
荡。那个时候,不止是粮票,塑料、
金属制品都可以置换钱物。一次邻居的一个男孩,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月牙刀在我们面前卖弄,“你们谁跟我好,就让谁摸”“我跟你好,我跟你好”,一群孩子争先恐后,甚为巴结地往他身边挤。在我们还沉浸在对宝刀的幻想里,突地传来一阵阵号啕声,原来换那把月牙刀的壶是他家正在使用的水壶中一只,锡壶,很值钱的。
冰 棍冰棍的品种单一,是一块透明
的长条形砖。包装的纸极薄,纸上的图案别说现在,就是当年我也没什么印象,其实是从来就没留意过。一块大而厚实的棉布,包裹着一个黄色的木头箱,木箱朝外的一面,有两个醒目的粗黑色的字“冰棍”,这才是我们这些大街小巷的孩子们日夜关注的主角。
卖 冰 棍 的 阿 姨 边 骑 车 边 叫卖。过了些时日,车后跟着跑着的一群孩子汇成了流动的广告,尽管那时还不时兴“广告”这个词。冰棍到哪,哪就一圈小萝卜头;自行车停在哪,哪就一片叽叽喳喳。在热烈而缠绵的知了的叫声里,一只只高高低低的小手簇拥着。差不多一个吃冰棍的孩子身边,少不了站有两三个观众。从他叫停卖冰棍的阿姨开始,小伙伴的目光就紧随了。递钱,认真捏住小棍子,耐心地缓缓地撕开纸,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这时,我们的小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来,轻轻地舔舔嘴唇,吞吞口水,羡慕的眼光越扎堆,他舔得越发绅士。吃得慢了,冰棍融化。等不到顾及,嘴馋的孩子已在用手给他擦下巴了。也有大方的,吃到棍上还伏着一小片残雪,递到关系好的跟前诚恳地说“来,给你舔一下”。我最糗的事,是为了一根冰棍赖在地上两个多小时不起来,难过的是我这死皮赖脸的,换来的是妈妈的铁石心肠。似乎间隔一段时间,“冰棍”便会去乡下,一两天没了叫卖声的街道,立即垂头丧气了。
冰棍最初是一两分钱一根,后来涨到五分,一角。
后来,街上多了一位叔叔的
“冰棍”,明显地缺了阿姨的阵势,但到底给这个山坳间的小镇,又注入了一色鲜活的街景。
小人书百货大楼橱窗外的走廊上,设
有一处小“书店”。说是书店自然夸张了,不过是两个木头做的扁平的书摊。打开,上面有类似微型的书架,一层架板一行松紧带,一本本有序展开的连环画被固定。
这个书摊是位手有残疾的叔叔的安身立命之地,也安放了我少儿时代很大很长的一段时光。每想起那些年,跪或坐在台阶上的单薄的小女孩,我更愿意称它为书店,开启我人生阅读的第一间小书店。
书店里陈列的全是连环画,这些连环画同大人的巴掌大小,每一页文字配着相应的画面,图画多是黑白手绘的写实人物,我们脱口而出,叫它“小人书”。小人书的内容属战斗题材的最多,还叫得出名的有《平原枪声》《草原激战》《小飞龙传奇》《智擒美女蛇》《英雄小八路》等等。不知道是看一本书两分钱,还是半天时间两分,我拿粮票换的钱,不少的一部分便花销在这了。我看小人书慢,不识的字倒不是造成慢的主要原因。我特别喜欢看完文字,再去看人物的表情,是不是憎恨的样子,是不是苦闷的心情,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相比其他的孩子,这样看书便吃亏了。小伙伴跟我哥都点拨我,这是在浪费钱。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只看文字不看画面。看过的,隔几天后我又会再翻起。没冰棍吃的日子,半天甚至一天就泡在走廊上的这间小书店。屁股麻就挪一下,膝盖酸就换个方向。我最欢喜书摊前只我一人,书店老板不仅会把垫子给我,有时还容许我白看一上午的书。
渐渐地,看“小人书”的孩子越来越少。一天,我揣着换来的钱兴冲冲跑去,百货大楼橱窗外的书摊不在了,再去还是没有,接连着几天下来依然。我在书店的位置走了无数个来回,眼前闪现的只有
“小人书”隐约的飘渺的幻象。小人书里的“小人”是再也不出来认我了,你们都躲到哪去了呢?
我 的 小 时 代我 的 小 时 代
苏 米履印点点
方佳林家庭手记岗 位
本本版责任编辑版责任编辑//胡玉琪胡玉琪 EE--mail:hsrbhyq@mail:[email protected]
出发出发,,只为抵达美好只为抵达美好□ 汪承红
第 7 版万家灯火
2019年 7月 22日 星期一 www.huangshannews.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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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日报社
黄山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黄山市作家协会 20
伯父是我家族叔伯兄弟中最后一个“撤离”人生“岗位”的长辈。
说到伯父,还得提一下我的老奉(祖父)。老奉是村里第一个去外面大学堂读书的人(民国时省立第二师范),却嗜上乌烟(鸦片),痨病缠身,39 岁离世。其时,伯父 14 岁,我父亲 8 岁,三叔还在襁褓中,老奉只来得及给取了个名。我还有个姑姑,也就五六岁光景。在男人当家的传统里,伯父就成了一家之主。老奉手上家底已经败光,沦为佃农的五口之家,壮劳力就是走路打 颤 的 老 姨(祖 母 ,裹 足 ,
“三寸金莲”),当然伯父也算一个,真不知日脚是怎么过的。我曾好奇地问过老姨,答曰,就那么熬着吧,熬过一天是一天。
要是能这么“熬”下去,也不失为上苍的“放生”之路。民国 37年,国共双方在淮海展开大战,一败涂地的国民党急需兵员补充,江南乡 村 抓 丁 闹 得 更 为 凶 猛 。其 时 我 父 亲 16 岁 ,中 签了 ! 伯 父 跟 老 姨 说 ,二 弟憨,抓走就别指望回来,我得把他送到苏州姑父的茶庄去避避,当兵我去!老姨说 ,你 不 在 了 ,天 就 塌 了 。他说,我很快就会回来。老姨也觉得他跟着老奉读过几年书,遇事机灵有手段,会找到脱身的机会。于是,在一个深夜里,伯父带着我父亲去了苏州。伯父回转后,乡公所的模范队(抓丁的乡兵)就背着快枪提着绳索上了门,要捆他顶替。伯父很淡定:我自愿投军,不给人捆。
伯父走后,日脚一天天过去,老姨慌了,便去乡公所打听,才知“早已过江”。生活在皖南大山皱褶里的山民,传闻中的长江就是一条天河,被抓丁的,只要过了江,等于黄泉路上过了奈何桥。家将不家,老姨惶惶不可终日。孰料两月后的一天深夜,伯父拍响了老屋的门环。
伯父一生所遇“险隘”颇多,但都“逃”了过来。
我的堂兄妹众多,家族可谓枝繁叶茂。叔父先去世,后来是我父亲,伯父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株“大树”的主干。通货膨胀年代,所买货物都会贬值,经历不会,晚辈们对他既尊重又信赖。他虽然享受“退休”待遇,但 95岁高龄还不辍劳作,尤其是上山砍柴,为邻里传得沸沸扬扬。我返乡时问起,他说,手头上的事还可以,挑是不行
了,上了肩迈不动步子;我就扛,后来扛也不行了,着肩后不使劲起不了身,一使劲又会踉跄后倒;我现在改用拖,到有坡度的地方砍,拽住柴捆往下拖……与伯父交谈,多有教益,这次我有了疑惑,现在有电有液化气,这是何苦?
又是一年过去。听说伯父罹疾落床,我急忙回乡探病。是炎炎夏日,他的住处 狭 窄 逼 仄 ,更 添 几 分 闷热。他说,我这把孱弱的阳寿是到尽头了。这样躺着,成了累赘。伯父说活已很吃力,脸颊呈不祥的潮红。我 的 心 揪 了 起 来 ,不 说 别的,有他在,晚辈们会觉得他那一代人还在,甚至,从那方正的脸庞,还可以想象传说中的老奉……意识到这次交谈有诀别意味,我内心 的 依 恋 与 凄 然 不 可 言说。伯父说,人来到世间,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岗位,都 担 着 一 份 该 担 的 责 任 。人的能力有大小,只要尽了心,竭了力,也就问心无愧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思绪起伏,尤其是“岗位”一说,更让我走神得厉害 。 显 然 ,不 是 世 俗 中 的
“工作岗位”。像他曾经的长子身份,就是一个岗位。风过霜过,然后是父亲、伯父、祖父,他一生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还记得老姨谢世后,他对晚辈的家庭琐碎也过问起来,妯娌们说他变得婆婆妈妈了,却原来,他是力图传承他的母亲能给后辈们的那种爱……我突然间又想起去年的那次交谈,伯父不是为砍柴而砍柴,身教重于言教,他是在做表率,匡正晚辈。我堂兄少 时 是 村 里 有 名 的“ 哈 哈调”(敷衍、苟且、不求上进),伯父辞职回乡后,才渐而走上正轨,后来是异乎寻常的严谨、勤勉。还有我堂弟(叔父之子),常在街头晃荡,有人就让他“看看你大伯吧”,于是去学了泥水匠,现在是伙计徒弟一大班,勤奋得令村人咋舌。
不是伯父勇于担责和善于操持,也许就不会有这个家族的今天。伯父的难能可贵,还在于适时将自己框定在一个“岗位”上默默奉献,而不是道德情操之类的言辞。伯父能逃过人生诸多
“险隘”,耄耋之年仍自强不息,乃“岗位”的职责、使命使然。当然,这种职责、使命的认定,更多来自自我,是内心对生命的敬畏。
伯父落床不久就谢世了,终年96岁。
李琴 文/图时令小调荷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