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和殿制款瓷器烧造时间考

收稿日期 2011-07-18作者简介 赵聪月（1964~），女，故宫博物院古器物部调研员，主要研究方向：晚清瓷器。

内容提要：在北京故宫晚清瓷器藏品中，有署 “体和殿制”款的花盆、水仙盆、圆盒、奓斗及折沿

盆等共计 81 件，同时在北京故宫图书馆中藏有可与之相对应的、装饰图案相同的瓷器图样 19 张。对

库房实物、瓷器烧造图样和清宫遗存瓷器烧造档案三者所作的对比分析揭示，以往在“体和殿制”款

瓷器的烧造时间上存在误解，“体和殿制”款的瓷器应为清光绪十二年为慈禧 52 岁祝寿而烧制，并非

同治时期烧制。

关键词：体和殿 体和殿制款瓷器 图样 档案

中图分类号：G262.4 文献标识码：Ａ

体和殿制款瓷器烧造时间考

赵聪月

（故宫博物院 北京 100009）

体和殿是位于北京故宫西六宫中一座穿堂

式宫殿建筑，北京故宫的瓷器库房中同时收藏有

一批署有“体和殿”制款的瓷器，其年代标注均为

清同治时期。笔者在对这批藏品进行核查、整

理、重新登记时，发现它们的胎体致密度、釉色柔

润度和装饰图案的精美程度，与同治时期的其它

制品均有较大差别。同治皇帝登基时尚在幼龄，

在位仅仅 13年，且社会经济处于动荡之中，然而，

清光绪时期被陶瓷界称为古陶瓷的中兴时期，且

有档案明确记载，光绪初年就烧造出精美的署有

“大雅斋”款的 6000余件生活用品。这批署“体和

殿制”款的器物，其装饰图案与署“大雅斋”款器

物的装饰图案有许多相似之处，均为四季花卉

纹，因此这批器物是否为光绪时期烧制？体和殿

作为慈禧皇太后曾经的用膳、休息之地，这些瓷

器是否是专为慈禧皇太后烧造？带着这些疑问，

笔者对这批文物进行了统计、分类、比

对，并查阅了大量的清宫遗存档案，基

本上解决了上述问题，现分别阐述如

下。

一 北京故宫藏“体和殿制”款

瓷器概况

北京故宫藏署“体和殿制”款瓷器

共计 81 件，其中宫中旧藏 65 件，其它

非清宫旧藏的来源，多数为解放后没

收盐业银行藏品（宣统皇帝抵押给盐业银行的物

品）或文物局拨交，只有 3 件是故宫博物院于

1956、1961 年收购。器类有圆盒、水仙盆、花盆、

奓斗及折沿盆，其中圆盒、水仙盆、花盆又有不同

规格；品种有黄地粉彩、黄地水墨彩、白地青花及

黄釉暗刻花纹四种；装饰图案均为四季花卉，只有

少数器物上出现了蝙蝠、鹭鸶等动物纹样，花卉中

以象征富贵的牡丹、表现秋天景致的菊花和兰花

为多。与前代不同的是，以前瓷器上极少出现的

万年青图案较多地出现在花盆、水仙盆的装饰

上。款识均为篆书，青花器上用青花款，黄地粉彩

及黄地水墨彩上书矾红款（图一），黄釉暗刻花器

物上为暗刻款。总之，这批器物造型规整，胎体洁

白细腻且较厚重，釉色莹润，画工精美，施彩艳丽，

有的足底有明显的浪荡釉。

1.瓷盒[1]

均为圆形，共 16 件，装饰图案及

尺寸大小各异。1925 年清室善后委

员会清点物品时，它们分别放置于承

乾宫、同道堂、重华宫和宁寿宫内。

现按照尺寸大小分述如下：口径

近 31厘米的 6件，青花 3件、黄地水墨

彩 2 件、黄地粉彩 1 件（仅存盒身），纹

样相同，盒盖、盒身均绘月季、兰花、菊

花和梅花四组花卉纹，盖顶绘锦地卐图一// 矾红彩款识

地域文明88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字不断头圆形开光牡丹、蝙蝠纹，

寓富贵之意。口径 25 厘米的 3

件，黄地水墨彩 2件、青花 1件，盒

身及盖面绘牡丹、梅花两组花卉

纹，盖顶为团寿纹。口径 21.5 厘

米的 1 件，黄地粉彩，绘虞美人、

秋葵、兰花和梅花（图二）。口径

15厘米的 1件，青花器，以盛开的

绣球花为饰，盖顶为变形莲花纹

（彩插四：1）。口径 12 厘米的 1 件，黄地水墨彩，

绘萱草、藤萝及虞美人花。口径 8.8 厘米的 1 对，

黄地粉彩，绘荷花、牡丹、菊花和梅花。另有 2 件

口径 18厘米的黄釉暗刻花纹圆盒。

2.水仙盆

共 11 件，其中 2 件为解放后没收盐业银行的

文物，1 件为文物局收购，盆底部写有“天字第三

十四号青花水仙盆一对”字样，“天字”为清宫放置

于乾清宫正殿物品的代号，所以此件水仙盆基本

可确定为清宫旧藏。其它器物是均可在清室善后

委员会于 1925 年刊行的《故宫物品点查报告》[2]

中找到方位的宫中旧藏。器型均为长方形，口沿

有折沿和直口两种。装饰图案分为三种：第一种

为四面绘菊花纹的青花直口水仙盆，故宫旧藏 2

对，大小尺寸不同；第二种是绘水仙、万年青、萱草

纹的水仙盆 5件，3件青花(彩插三：1)、2件黄地粉

彩（彩插三：2）；第三种为黄釉暗刻兰花菊花纹水

仙盆，现存 2件，直口式造型，故宫旧藏。

3.花盆

共计 35 件，另有 14 件盆奁，有圆形、长方形、

正方形三种，盆底均开两孔，两孔间书款识。这些

花盆之所以能完整保留，是因为它们一直存于慈

宁宫南花园盆库内未曾使用，至于盆奁无法相配

的原因则不得而知。现按造型分述如下：

圆形花盆 18 件。高度有 9、11、13、16、18、20

厘米等几种。盆及奁均以四季花卉纹作装饰，数

量最多、品种最全的是松树、芭蕉、

牡丹纹花盆，同一尺寸的黄地粉彩

(彩插三：4)、黄地水墨彩、青花 3 个

品种均有，都配有盆奁。所绘纹样

与北京故宫图书馆所藏此盆图样相

同（彩插三：5）。最高的 1件为蓝料

彩大花盆，盆底部为江崖海水纹，腹

部绘满树的寿桃，桃实之间饰口衔

“卍”字的蝙蝠，寓意江山万代、寿山

福海、长寿万福（彩插四：3）。

长方形花盆 12 件。有黄地粉

彩、黄地水墨彩、黄釉暗刻花（彩

插四：2）3 个品种，多数奁托丢

失，仅一对通高 13 厘米、腹部绘

黄地水墨彩桃实牡丹万年青灵芝

纹花盆的奁托尚存（彩插四：4）。

正方形花盆 5 件。皆为黄地

粉彩或水墨彩绘荷莲纹，有 4 件

为解放后没收盐业银行的物品，

另 1 件则为故宫 1956 年收购之

物。

4.奓斗

4 件。高 8、口径 8.4 厘米，均为黄地粉彩品

种，外壁绘桃实、灵芝、水仙纹，内壁口沿处绘过枝

桃树纹，足底矾红彩书“体和殿制”篆书款（图

三）。其中 2 件清室善后委员会点查物品时摆放

在永寿宫殿[3] 内，另 2件于 1961年第七次收购。

5.折沿盆

仅 1件。圆形，折沿，直壁，平砂底，暗刻篆书

款，口径 32.2 厘米（彩插四：5）。通体以黄地粉彩

装饰，折沿处绘彩云红蝠，内外壁同绘各色牡丹

纹，盆内心则绘鹭鸶荷莲纹。

二 北京故宫藏有关“体和殿制”款瓷器的画

样

画样是指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根据皇帝或皇太

后旨意绘制，发往江西景德镇御窑厂充当烧造瓷

器依据的蓝本，它从造型、纹饰、品种、款识、数量

和规格方面厘定了所烧器物。故宫图书馆珍藏画

样以晚清瓷器为多，其中有 15张花盆图样、3张水

仙盆图样和 10张圆形瓷盒图样，图案风格极其相

似，图样中注明了待烧造瓷器的尺寸、形状、釉色

及数量（彩插三：3）。经笔者比对，有 10张花盆图

样、3 张水仙盆图样、6 张圆盒图样能与故宫所藏

“体和殿制”款器物相对应，其它均有图无物，但有

些物品在《故宫物品点查报告》[4] 中有记载，笔者

分析这些器物有可能收藏于南京博物院或台北

“故宫博物院”中，这有待于今后

的进一步研究。

三 与体和殿相关的问题

1.体和殿的现状

体和殿位于故宫西六宫翊坤

宫及储秀宫之间 。殿为黄琉璃瓦

硬山顶，面阔五间，前后开门，东

西之间各自相连，东西耳房各有

一间为通道，用以连通翊坤、储秀

两宫，后檐出廊，东西两侧接游

廊，与储秀宫东西配殿相连，殿前

图二// 黄地粉彩花卉纹盖盒

图三// 黄地粉彩灵芝桃实纹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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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和殿制款瓷器烧造时间考

有平康室及益寿斋两配殿，殿前檐挂“体和殿”三

字匾额。据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记载，其匾

额添写于光绪九年（1883年），此年“十月十九日，

值班库掌如辛催长德庆，由懋勤殿太监陆吉祥，交

体和殿斗匾一面”，传旨做“骚青地铜镀金字铜镀

金宝填硃”[5]。现此匾额基本保持原样。

2.体和殿的修建时间

关于体和殿的修建时间，大致有以下观点：

（1）嘉庆七年说：胡迺琴先生认为：“储秀宫南

面的体和殿原为储秀门，即储秀宫大门。清嘉庆

七年（1802 年）将翊坤、储秀两宫打通，将储秀门

改为“体和殿”[6]。

（2）光绪九年说：刘畅、王时伟先生提出:“光

绪九年开始大兴土木，装修储秀宫一区宫殿，进行

装修改建和油饰彩画见新，在储秀宫四围廊庑及

宫后墙壁上镶嵌臣下敬奉的‘万寿无疆’词赋作为

装饰，室内陈设和装修也大加修饰。此外还将储

秀门改建成体和殿，以备在那里吃饭，在翊坤宫受

贺。”[7]朱家溍先生引用乾隆时孝贤纯皇后居住储

秀宫时遗留的陈设档，指出:“现在储秀宫的室内

外不仅陈设完全不同，从拆除储秀门，增筑游廊到

内外装修都完全变样，根据档案同治大婚，储秀

宫为皇后寝宫，当时油饰和糊裱的活计还可以说

明旧储秀宫还没有变样，至于变成现状，是西太后

五旬万寿时改造的。”[8]光绪时期的太监王世龢

《造陶庐日录》中有“自光绪九年内廷翊坤宫、体和

殿、储秀宫、丽景轩四处落地重修，改为一所，彼时

获重利者惟内务府各堂司匠役等人，均得数万金”[9]

的记载。

针对以上观点，为了找到确切的档案资料，笔

者到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查阅了清代中晚期的

《内务府造办处活计档》，发现在光绪九年《翊坤

宫、储秀宫等处二月至十月清档》中 [10] ，详细记载

了储秀宫改建工程从勘察、改建到完工过程中内

务府造办处所做的活计。档案中虽无拆除翊坤宫

后殿、储秀门改建体和殿的直接记载，但是，从光

绪九年二月勘察此工程时尚有翊坤宫后殿的记

载，到四月五日摘撤储秀门斗匾，再到六月十八日

改建工程进行时撤拆储秀门门钉、路灯一对交造

办处的记录，足以证明光绪九年六月十八日之前，

储秀宫殿前尚有储秀门存在，而并非拆储秀门于

嘉庆七年。另外，从档案中得知体和殿之匾额写

于光绪九年三月十三日 [11] ，由此也间接证实了体

和殿建于光绪九年之观点。

3.慈禧太后与体和殿

众所周知，同治、光绪时期，慈禧太后垂帘听

政独揽朝政大权 48 年之久。慈禧太后自咸丰二

年（1852年）入宫后，其居所屡有变化，储秀宫、长

春宫、乐寿堂均为其曾经居住之所 [12] 。由于光绪

十年（1884 年）十月十日正值慈禧皇太后 50 岁生

日，改建储秀宫宫殿一区（包括翊坤宫及储秀宫后

殿）、修建体和殿是庆贺其五旬万寿的工程之一。

体和殿殿内在其生日前的八月进行了装修并为其

安设了家具“紫檀雕龙大案一对，紫檀雕花大杌子

六件，紫檀雕花牙八仙桌两张，紫檀嵌螺钿椅子十

件，紫檀雕花牙背格一件，花梨木炕桌二张，紫檀

炕案三张，花梨木案一张，紫檀雕花琴桌二件，紫

檀嵌石心鼓琴腿琴桌二件，紫檀长方绣墩四件”[13] 。

从宫殿的形制及所安设家具看，此殿并非居住之

所，而是休息、用膳之地。光绪十三年（1887年），

慈禧皇太后曾在此为光绪帝选后[14]。

四 关于“体和殿”制款瓷器的烧造时间

从清康熙到宣统时期，清宫瓷器均由江西景

德镇烧造经海运解京（《清宫瓷器档案全集》卷四

十四第 14 页记载了海运的整个过程），由内务府

统一管理，历经 200多年，形成了一套完备的管理

制度。据记载：“内务府掌管内府一切事物，所属

广储、会计、掌仪、都虞、慎刑、营造、庆丰七司。广

储司管理六库，银、缎、衣、茶、皮、瓷器织造。凡供

奉皇太后、皇帝、皇后御用随时应用器物，皆准宫

殿监督领侍文恭进，江西九江景德镇差官制造瓷

器，输库收贮，岁终由府奏销”[15] ，由“内务府造办

处掌成造诸器用之物”[16] 。由此可知，清代瓷器

制造相关事宜由内务府广储司及内务府造办处管

理。笔者在清宫留存的内务府广储司、内务府造

办处的档案中查到了与体和殿制款瓷器烧造时间

相关的确切记载。

1.体和殿制款瓷器是否为庆贺慈禧太后五旬

万寿而烧制

有学者提出北京故宫所藏这批体和殿制款器

物是烧成于光绪十年（1884 年）的慈禧五旬万寿

用瓷 [17] 。但笔者查阅了光绪九年至十三年有关

清宫烧瓷档案，认为此批瓷器烧制于光绪十一年

（1885 年）十月以后。有五条记载可确认，现择其

中三条介绍并分析如下。

第一条

光绪十一年十月十三日，值班库掌广

纶，催长明惠，值班太监杨双福来说，长春宫

总管刘增禄传旨着造办处画黄地净面盆，黄

地有花净面盆，大小有花黄花盆，小花盆随

盆奁，大小黄地水仙花盆，黄地有花大小水

仙花盆，钦此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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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第二条

光绪十一年十月十五日值班库掌广铨，催

长吉连，值班太监杨双福持来单子一件，内

开光绪十一年十月十四日总管刘增禄传旨

造办处，画磁盒子样，画黄地磁盒一寸见圆，

画黄地磁盒二寸见圆……黄地有花磁盒九

寸见圆，黄地有花磁盒一尺见圆。钦此。 [19]

据这两条档案，笔者将北京故宫库房所存体

和殿制款实物与记载的器物相对比，两者基本一

致，只是缺少了黄地暗花瓷盒及净面盆的图样。

以上档案明确传达了这些图样绘于光绪十一年十

月以后的信息。但是，这些图样上并无“体和殿

制”的款识标注，这一问题在下一条档案中得到解

决。

第三条

(光绪十二年,1886 年)据广储司磁库案

呈，本年二月十三日总管增禄传出，奉慈禧

端佑康颐昭豫荘诚皇太后懿旨，传磁库答交

九江关，赶紧烧造磁盒磁花盆等，并交出图

样四十张……[20] 篆款二纸，盆样一个，奓斗

样一个，粘签图说，钦此。等因传出相应答

行九江关监督，赶紧督饬厂匠加工，敬谨精

细烧造，勿得粗率，倘贵关工匠式样颜色不

明之处，赶紧来文，抑或派委赴京，详细斟核

妥协。事关奉旨传用要差，必须加意慎重，

务於本年七月内赶紧解京，自行交进，仍将

原样一并解京交进备查，万勿迟延可也，须

至答行者。总管内务府为片行事，现经奉旨

传用磁花盆磁盒等件，相应答行九江关监督

赶紧烧造解京。[21]

此条档案明确传达了光绪十二年二月十三

日，慈禧皇太后要求御窑厂按照图样及款识样精细

烧制盒子、花盆等瓷器，务于当年七月烧成解京，

同时要求将原图样送回以备查验的信息。档案中

还记有此批体和殿制款器物的烧造清单 [22] ，造型

有圆瓷盒，圆形、长方、八方花盆，长方、长方直口

水仙奁，平底宽沿净手盆、净面盆和奓斗，瓷盒要

求胎薄，品种有黄地五彩、黄地水墨花、粉地青花、

黄地暗花、黄地五彩、黄地三蓝花，其中净手盆、净

面盆均注明要里外品种相同，同时具体规定了每

种器物的尺寸。在清单后，有“共大小磁盒七十六

对，共大小磁花盆五十三对，共大小磁盆奁二十七

对，共大小水仙奁二十四对，共净面盆八件，共净

手盆八件，共奓斗一百件。以上共计四百七十六

件。再所烧磁花盆、水仙花盆，有奁不安足，奁安

足，所有无奁具安足”的总结性说明[23] 。文中结尾

对落款有明确要求：“以上款俱落体和殿制，要篆

字。”[24] 将清单与实物对比，证实了光绪十二年二

月江西景德镇奉慈禧皇太后懿旨所烧瓷盒、瓷花

盆、奓斗等就是现北京故宫库房所藏这批署有“体

和殿制”款的器物，同时也证明，其中的画样四十

张中包括上揭第二条档案中所加载的瓷盒画样。

这条档案中有关于体和殿制款瓷器的烧造过程、

烧造种类、烧造数量、动用工料银两及解京时间的

翔实记录，确认了以下三个问题：第一，肯定了它

们是慈禧皇太后的专用瓷；第二，为体和殿制款瓷

器的精美做了最令人信服的注释；第三，确定了此

批实物就是按照这些图样烧造的，由此也确定它

们一定烧造于光绪十二年二月之后，因而排除了

这批器物为慈禧五旬万寿用瓷的可能性。

2.体和殿制款瓷烧成解运和到京的时间

上述五条记载中的其余两条档案记录了这批

瓷器的烧成解运时间是光绪十二年九月，到京时

间是当年十月，并解释了不能按原要求于本年七

月烧成的原因是由于工期太紧、要求高和反复斟

酌落款事宜而致。

第四条

(光绪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九江关监督

称)奉此当即饬传景镇匠总来浔，令其敬谨逐

件看视，据称本届传办瓶盘碗碟等件工程业

已匪轻。今细核来样，方器既须镶合而成，

圆盒盖又突起，挑选胚胎已非易易，况全系

细雕细彩之磁，更非克期所可蒇事。文内限

七月解京，则六月必须解浔，实属赶造不及，

恳请展限解京，以免迟悮等情禀覆前来职

闗。伏查本届应进瓷器除大运外，尚有应办

三单，此次发来图样款式既多新奇，画工又

复精细，烧造较难。该匠未敢急于求成，自

为慎重起见，惟此项传单系奉懿旨特传要

件，亦未便聴其矌延时日，随严谕厂匠多集

艺精匠工敬谨赶造齐全，并勒限八月内到

浔，九月初即可委员航海解京，以应要需。

除一面饬该匠回厂赶烧，依限解浔外，合将

七月间措办不及，恳请展至九月解京各缘由

据实呈明。总管内务府大人俯赐酌核，迅速

示覆遵办，实为公便，再发来纸盆样一件系

平坦无沿，不能上釉，则难书款，拟请照均红

杏花瓶底刻款，又大小花盆拟于底上两旁各

开一孔，方有书款地步，合并声明。为此偹

由具呈等因前来。本库接到来文展限，随即

向总管斟酌。据云此系万寿以前应用要差，

务于九月初旬解京方不致悮。再前发去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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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和殿制款瓷器烧造时间考

样一件，底系平底，不能上釉则难书款，拟请

盆底刻款，随即亦向内斟酌，此系奉旨交出

式样，断不可更章，总宜设法上釉书款，方为

慎重。其花盆两旁各开一孔，此式样亦属合

宜，相应答复九江关监督，务于本年九月初旬

全数解到自行交进可也。[25]

第五条 光绪十三年档记载了宫中瓷库收到

此批体和殿制款瓷器的时间

本府磁库于上年十月二十三日，收到九

江关监督解交光绪十二年分大运上色琢器

共八十件，上色圆器共一千二百四件，又奉

懿旨特传磁花盆瓷盒等共四百七十六件（即

体和殿制款瓷--笔者注），又奉旨赏用磁瓶

共四百件盘碗盅碟共八百件，又内庭各等处

应用磁碗盅碟共二千件，如数收讫。[26]

五 结论

综上所述，笔者查阅档案资料并与故宫藏品

核对考证，有如下结论：

1、这批署有“体和殿制”款的瓷盒、花盆、水仙

盆及奓斗等器物，于光绪十二年遵慈禧皇太后懿

旨精细烧造而成。其蓝本图样绘于光绪十一年十

月，光绪十二年二月经九江关监督交江西景德镇

御窑厂照样烧造，光绪十二年八月烧成，经海运至

北京，光绪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交于宫中瓷库。

2、这批器物原本是光绪十二年十月初十日为

祝贺慈禧皇太后五十二岁生日准备的，但由于种

种原因未能在其生日前入宫，以至当年十月二十

三日才到京入库，但亦属其专用瓷。它们胎体致

密，釉质柔润，装饰精美，与同治时期的其它制品

均有较大差别。

[1]清宫档案中记载为“磁盒”。

[2][4]《故宫物品点查报告》清室善后委员会，1925 年 3 月 1

日刊行。

[3]据 1925 年 3 月 1 日清室善后委员会《故宫物品点查报

告》：“永寿宫为清宫内廷西六宫之一。建于明永乐十八

年，清顺治十二年（1655）、康熙三十六年（1697）、光绪二

十三年（1897）重修或大修。明为嫔妃、清为后妃居住之

所。光年间此宫前后殿均为大库，收贮御用物件。”

[5][10][11][13][18][19]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内务府造办处

活计档》编号 3177、3171、胶 44号、3171、胶 46、胶 46号。

[6]胡迺琴：《储秀宫与体和殿》，《紫禁城》1984年第 1期。

[7]刘畅、王时伟：《现存图样资料看清代晚期长春宫改造工

程》，《故宫博物院院刊》2005年第 5期。

[8]于倬云：《禁城营缮纪》，紫禁城出版社 1992年，第 318页。

[9][17]王光尧：《官样御瓷》，紫禁城出版社 2007 年，第 216

页。

[12]张乃炜：《清宫述闻》卷二，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8 年，第

321页；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帝起居注》卷五，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7年。

[14] [15] [16]]张乃炜：《清宫述闻》卷二，北京古籍出版社

1988年，第 321、161、165页。

[20]第二条档案的记载中正好列了 40 条画样，本文引用时

由于文字量大而略去，以省略号代替。

[21][22][23][24][25][26]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北京铁源陶瓷

研究院编：《清宫瓷器档案全集》卷四十，中国画报出版

社 2008 年，第 117、120、118~120、118~120、122、124~125

页。

（本文终校：毛 颖）

Porcelain Wares Marked with“Ti He Dian”and Their Manufacture TimeZHAO Cong-yue

(The Palace Museum, Beijing 100009)Abstract: Among the porcelain collections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in Beijing Palace Museum, 81

items including flowerpots, narcissus pots, round boxes and spittoons are marked with the words“Ti HeDian”, 19 of which are referred in the graphic resources concerning the decorative design and patterns in thelibrary of the museum. This article provid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real objects, the graphicreferences, and the archived files of porcelain-making.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porcelain wares with“TiHe Dian”mark were manufactured in 1886 during Emperor Guangxu’s reign in celebration of EmpressDowager Ci Xi’s 52nd birthday instead of in the period of Emperor Tongzhi’s reign as previouslyunderstood. Key words:“Ti He Dian”; porcelain wares marked with“Ti He Dian”; graphs; archives ofporcelain-making

Key words:“Ti He Dian”; Porcelain wares marked with“Ti He Dian”; graphs; archives of porcelain ⁃ma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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