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獨行的白宏毅學長白氏醫學辭典的編著者─本文追憶一位老長官、老學長，奇人奇事、多彩多姿的一生 !

院 Raritan Valley Hospital 的外科工作，兩年期間

學校醫院兩頭

跑，醫院還定時

派車接送，讓人

有不知何方神聖

之感 ! 畢業時不但拿張碩士文憑、還拿了兩張醫院証書。回國後，接任空軍總醫院航太醫學組組長。1974年秋，升任岡山空軍醫院院長。

白院長是有原則有理想的人，做了院長後大刀闊

斧的改革，醫院房舍刷新 ，週遭環境大幅改善 ，頗獲嘉評。我赴美進修航空醫學四載，時剛學成歸國，恰

逢空軍官校一位飛行教官，在駕T-33 噴射教練機起飛時，發生自發性氣胸狀況，遂陪同軍醫處周華富處長南

下處理。見到時隔多年的老長官白院長，份外親切。他

還是神采依舊、快人快語的說，自發性氣胸的個案，影

響飛安，要永久停飛。這個個案治愈後，經追蹤評估，

施以低壓艙航鑑定，成功的通過爆炸減壓測試，給予缺

點免計而重回飛行崗位。這是空軍首次在35,000 呎低壓艙內，實施X 光攝影的航空醫學鑑定。

在岡山空軍醫院院長任內，因興革事宜遭忌、檔

1969年秋，我從部隊調回台北空軍總醫院航醫組服務，負責航空体檢的任務，另兩位同事是高我一

班，醫科 61期的陳光宇、張政鯤航空醫官。組長就是醫科46期的白宏毅學長。這是我初識學長之始。

白學長坦率、性情中人，為人熱情、豪爽。原任

台南空軍醫院外科主治醫師多年。曾告訴我們簡單的

蘭尾切除手術，他都不給病人用抗生素，不但不會發

炎、發燒，且效果更好，這有別於傳統的美國醫療原

則。一直到我對醫學人類學有興趣，才知道西方的主

流醫學，美、英、德、法間，對同一疾病的診斷與處

理，可能南轅北轍，匪夷所思，惶論統一標準。可見

文化對人類醫療方式的選擇影響之大。過去認為中醫

不科學，應全盤西化，未免失之武斷，謬之大矣 !我在空總的這一年，執行体檢時，白學長曾示範

並要求：不應該有性別差異，不應該隔衣聽診觸診，

務求確實，以免有所疏漏，這是美式正規体檢所採取

的方式與態度。另一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每天

早上要看英文郵報，也要求我們年輕醫官唸一段，順

便校正我們的英語發音，同時也教我們如何寫好英文

病歷，後來他還出了本 How to take a medical history in English 的小冊子，增修訂到四版，對醫學院的學生幫助很大。他也曾擔任國立編譯館「航空太空字典」的

編輯委員。

白學長自謂在國防醫學院唸書時，懵懵懂懂、渾

渾噩噩，是一個後段生。由於英語底子不差，加上後天

的環境 (台南基地有美軍顧問團派駐)與努力，在台南行醫十餘來年，打下不錯的臨床醫療基礎與外語能力。

1950-1960年代，軍方出國進修機會頗多，競爭亦相當激烈，但他總脫穎而出，被同儕戲稱為留美販子。

1971年夏，宏毅學長與醫科61期的傅陽一學長，同赴美國紐澤西州立 Roger University 進修生物化學，此時他已44高齡，還和20餘歲的美國小伙子一爭長短，也真難為他了! 沒想到入學第二週，憑其三寸不爛之舌，應該校醫學院院長之邀，兼任附設醫

文／

何邦立 M62

▲ 1980年間出席國際會議於酒會中合影（右為白宏毅、左為作者夫婦）

人財路被告，後調任三軍總醫院航空(將官)体檢部，隨即升任三軍總院的空軍副院長。別人受此打擊，恐將

一厥不振，宏毅學長卻利用此機緣，靜下心來編醫學

字典以自娛。前後歷時五年，週而復始，日復一日，

滴水穿石的工夫，終於在1982年完成「 白氏英漢醫學辭典」，其恆心毅力，可比愚公移山，不惶多讓，令

人無限敬佩。尤記半世紀前我們唸醫學院時，用的是

薄薄的高氏醫學字典，白氏字典的問世，無論在醫學

院或醫院，大家人手一冊，備受歡迎，評價極高。

我與宏毅學長曾三度共赴國外，參加國際性醫

學會議的經驗，那已是30餘年前的往事，不過記憶猶

新。當時尚未開放觀光，出國不易，大家都會帶個大

皮箱， 會後總會買些禮物餽贈親友。白學長非常瀟灑

灑脫，沒有皮箱，只帶個隨身手提袋，通關時根本不

必等行李，手提袋常常也不檢查。記得在菲律賓參加

國際航空太空醫學會議，我有一篇論文報告，且恰逢

雙十國慶，晚上出席了國慶酒會，會前拜會了劉宗翰

代表，會後應僑領之邀，陪我們一遊百勝灘，海外僑

胞熱愛祖國，盛情感人。菲島之行，全程白學長只買

了一件兩呎女性上身木雕藝術品，反映出他的品味與

藝術家的氣息。回國後，我寫篇菲島紀行，在「中國

的空軍」發表。白學長的文筆好，他的文章投到「中

外雜誌」上去刊登。

宏毅學長 出身回教家庭，他是河北滄縣人，滄縣

三分之一人是穆斯林，據說與清朝回疆的香妃迎娶入

遷北京有關。白院長曾為文「中國的回教人---回教徒

生活趣談 」，在中外雜誌發表。介紹回教在中國的起

源，唐明皇時「回紇」協助平定安史之亂，而移入中

原。他們信仰伊斯

蘭教，伊斯蘭教與

基督教皆起源於猶

太教。他們不吃豬

肉，視為不潔，對

牛羊肉烹調技藝獨

到，有名的館子叫

北平東來順。清真

寺的紅磚綠瓦圓

頂，大殿堂內空無

一物，其格局方

向都是面對向聖

地麥加，每天禮

拜五次，各有稱

謂。婚喪喜慶自

有禮數。齋月盛

事更是隆重。

由於白學長

之中英文俱佳，

在軍中退役後，

為台北榮民總醫

院鄒濟勳院長敦

聘為主任秘書。宏

毅學長在藝術方面

頗有天份， 他會拉二胡，喜歡國劇。油畫還開過畫展，

舉辦過慈善義賣。退休後舉家移民加拿大 ，在溫哥華國

防校友中頗為活躍。平時彈彈鋼琴 ，拉小提琴以自娛。

晚歲小中風稍不良於行，2013年春在家睡眠中安逝，享

年八十有六 。(白宏毅先生於2013年 1 月 11日， 逝世於

溫哥華寓所 。)

縱觀先生一生，豪邁、好交友、無心機，為人誠

懇、率性、親和、才華洋溢，其仕途之未繼續向上發

展，個性使然。據說他在三軍總醫院期間，曾照顧黃

杰夫人，一日空軍烏總司令之岳丈黃杰主席宴客，白

君是以醫師身份受邀，可能是平時不拘小節，快人快

語，竟和黃杰主席拍肩搭背，有失官場儀禮，犯了大

忌，從此與仕途絕緣 !

故中國醫藥學院附設醫院創院院長王廷輔，與白

學長同為醫科46期的

同窗好友，兩人同在

空軍服務，相知相交

半世紀。王氏嘗言：

「宏毅坦率、性情中

人。他沉浮醫界數

十年，一生最大的貢

獻，是編撰了一本白

氏英漢醫學辭典，嘉

惠後來學子。」可說

是非常中肯之評語 。

▲ 赴德國慕尼黑參觀德國空軍航空醫學中心留影

▲ 白氏醫學辭典▲ 30年前白氏個人油畫展義賣捐助慈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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