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税负、资本流动与经济环境—— 经济增长与收入公平分配并行路径研究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刘穷志qzliu@whu.edu.cn

2

内容提要：本文构建的理论模型表明，税收竞争和资本外流风险导致政府追求高增长、不分配政策，但是，效率环境可以吸引资本，既使经济增长，又使收入不平等减少。实证分析验证了理论命题。我们的政策建议是，确保对富人（资本）所得的重税负，建设效率环境，形成促进经济增长与抑制收入不平等的均衡政策激励机制。 关键词：税收负担；资本外流；效率环境；经济增长；收入不平等

3

一、引 言 经典理论文献表明，再分配性质的税收带来资本外流和经济低速增长，收入不平等不利于经济增长（文献一般省略，下同）。但是，跨国数据的经验研究发现，收入再分配与长期经济增长显著正相关。本文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非合作开放经济框架中的这个困惑。 本文建立在 Alesina and Rodrik (1994) 的基础上，分析对资本所有者的财富征税的最优政府的行为。 为了聚焦于分配冲突，政府假定为完全亲资本，或者完全亲劳动。模型的逻辑相同，假定政府对工人的福利和资本家的福利给予不同的权重。

均衡的增长和各国资本收益率相等。但是，各国 GDP 水平可能不尽相同。在此背景下，政府被迫展开税收竞争。 国家间的基本政策差别：亲资本的政府渴望最大化国内资本所有者在世界范围的收入，不关心国内资本股份本身。亲劳动的政府渴望 GDP 高水平增长，因为工资正向依赖于国内生产性资本股份，因此，政府试图阻止资本外流，并且尽可能的吸引资本流入国内。

4

国家间效率环境是存在差别的。效率经济的政府总能保证较高的税后资本收益率。有技术优势的政府相比于其竞争对手而言，可以再分配，并且保持较高的经济增长，再分配数量受制于竞争对手税收政策和自身效率优势。因此，在一个资本高速流动的世界里，渴望再分配的政府在创新（技术优势）方面具有一个较为强烈的兴趣。

5

6

中国现阶段相关变量的特征是：（ 1 ）收入不平等严重程度居高不下。（ 2 ）经济增长保持较高速度增长。在7.5% 以上。（ 3 ）资本外流、外逃严重。国内资本主要拥向发达省份（ 4 ）资本税负较重。证据之一是， 2008年法定企业所得税税率从 33%降至 25% 。（ 5 ）效率环境仍然较差。市场准入限制严重， 2013年金融等垄断性行业利润占全行业利润的 50%左右。但是，这些变量的之间的相关关系是不是与同我们构建的理论模型一样，有待本文研究。

二、理论模型 假定一个经济总体由两个辖区组成，一个定义为本辖区，另一个定义为外辖区（以带“ *” 的表示）。

这里， A 是一个效率指数，反映的是文化、制度和技术的发展。 资本可以在辖区之间无成本地流动。

7

（一）公共部门 本辖区税率 τ 的课税对象是本辖区资本 和外辖区在本辖区运营的资本 。辖区政府实行平衡预算： τ K=G

8

（二）私人部门 竞争和利益最大化驱使本辖区各生产要素生产均达到边际产出。 工人的效用是消费其全部收入，他们不投资，也不交税。其瞬时效用为：

9

资本家的最大化问题为：

资本家最大化问题的解是：

10

（三）市场均衡 预算约束下稳态市场均衡的特征由增长率 γ 决定。 如果资本外逃，那么所有资本将转移至国外，否则，总资本将与 GNP 中的资本收入一样，以相同速度增长。 工人与资本家一样，其福利 V 依赖于资本和增长

11

（四）征税、资本外流与效率环境建设之间的关系及其增长和分配效应 1.封闭经济中的情形 政府的最大化问题是（ λ 为分配， β为权重）：

一阶条件意味着，赋予劳动更多的权重将减少资本的税后收益，经济增长减缓。12

为简化起见，我们聚焦于极端情形的亲劳动政策和亲资本政策：

在封闭经济中，即便效率环境（ A ）改善，仍然是放弃收入再分配。

13

2. 开放经济中的情形

14

综上，我们得到理论命题： 富人（资本）税负越重，资本外流越严重。如果效率环境改善，则可以吸引资本回流，促进了经济增长，工人依附资本取得劳动报酬，这在资本重税负的前提下，更加有效地抑制了收入不平等；如果效率环境恶化，则资本进一点外流，经济增长激剧减速，工人因失去资本依赖无法取得收入，但资本可以在外地取得收入，从而扩大了收入不平等。

15

三、实证分析（一）样本：省级面板数据 （二）模型设定和变量定义资本外流、经济增长和收入不平等是联合与同时决定的，变量之间存在潜在的内生性关系；税收和效率环境为外生变量。因此，为了控制变量之间的内生性，本文建立联立方程模型（ SEM ），并运 3SLS和 GMM 进行估计。

16

17

（三）实证结果 本文的效率环境指标分为市场准入限制、行政审批制度简化情况、技术成果转化环境、生产者合法权益保护以及市场分配经济资源程度，以下是这些不同效率环境和征税影响资本外流、经济增长和收入不平等的分析结果。

18

19

20

21

22

23

（四）稳健性分析在表 1至表 5 的每个表中， GMM 比 3SLS 的结果更显著，表现为系数和 t值一般较大；从表 1至表 5 ，效率环境变量指标不断改变，但各自变量的符合没有改变，彼此相互验证。这表明，结论是稳健的。此外，我们还进行了如下稳健性分析：1. 对于资本的税负指标，我们将企业所得税替换为资本的总体税负，然后重新进行回归分析，结论基本保持不变；2. 对于资本外流变量指标，我们按照郭金龙和王宏伟（ 2003 ）的做法，计算指标数据，并以之替代本文的资本外流指标数据，然后重新进行回归分析，结论基本保持不变。

24

四、结 论 本文在前人的基础上，构建一个征税、资本外流、效率环境建设、增长与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联模型。理论模型表明，税收竞争和资本外流风险导致政府追求高增长、不分配的政策，但是，效率环境可以吸引资本回流，既使 GDP 增长，也能减少收入不平等。构建联立方程计量模型，使用中国省际面板数据，实证结果验证了理论命题。 基于此，我们提出的政策建议是：　　

25

首先，确保对富人（资本）所得的重税负。中国收入不平等相当严重了，该到了抑制收入不平等的时候了。在财政支出刚性和政府债务风险存在的情况下，对贫困人口的转移支付有限，唯一的路径选择只有对富人所得的高税负了。

26

其次，建设效率环境。对富人所得的高税负能有效地抑制收入不平等，但带来资本外流和经济增长减缓，这将减少劳动人口的劳动收入。因此，必须建设效率环境，吸引资本回流，促进经济增长。特别地，要减少市场准入限制，形成市场竞争机制；减少政府审批手续，减少政府干预；建设技术市场，促进技术交易；保证司法和行政机关的公正执法，提高执法效率，保证资本安全；深化市场改革，实现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27

28

最后，形成促进经济增长与抑制收入不平等的均衡政策激励机制。发展是硬道理，必须保持经济增长；和谐社会是社会经济的主旋律，必须治理收入不平等。经济增长和治理收入不平等是当年中国经济和社会的两大主题，不可偏颇。基于此，必须既要保持对富人所得的高税负，又要改善效率环境，这样才能留住资本，才能均衡激励经济增长和收入不平等减少，形成均衡激励机制

谢 谢！

29